贵州毕节,这回又摊上大事了。3年前,5个留守儿童躲在一个垃圾箱内过夜,因为烧火取暖窒息而死,这个惨剧在全国引起了轰动。于是,一批干部受到了处理。毕节市委也亡羊补牢,宣布设立留守儿童专项救助基金,准备每年拿出6000万元保障留守儿童的学习和生活。然而,出乎全国人民意料的是,3年后,还是在贵州毕节,居然又出了留守儿童4兄妹集体喝农药自杀的事件,全国上下再次为之震动。
这个事件迅速发酵,成为最近一段时间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上讨论的热点。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问责当地各级政府官员不负责任的,有批评学校没有尽到“监护责任”的,有指责孩子的父母只生不养不负责任的,不一而足。不出意料的是,想必又有一批干部会受到处理。同时,在当地乃至贵州省甚至全国,又会有救助保障或公益慈善的补救性应对措施出台。
对于毕节事件的善后,最容易想到的是社会救助和公益慈善。有人说,4兄妹自杀,可能是因为贫困。但后来又有人指出,这户人家似乎不穷,家里还有好几袋玉米,十几斤腊肉,他们并没有挨饿。据此分析,导致孩子们轻生的可能不是,至少不完全是物质的原因,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情感上的匮乏。
现代社会的福利保障制度有很多缺陷,但并非如人们经常说的“养懒汉”,其中最不靠谱的是将保障对象“原子化”,即国家制度跨越了社区,跨越了家庭,直接针对个人。这给人一种假象,有国家的保障、社会的关怀,个人的什么问题都能够解决。所以毕节事件的善后也直接引发了这方面的关注,并且恐怕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但是,所有的这些应对措施恐怕都是站在“大人”的立场上来考虑的,没有真正地深入孩子的心底。留守儿童心里最渴望的得到的是什么?自杀的原因多多,但最基本的原因可能是孤独和无助。对孩子来说,家人的团聚,亲情的慰藉是不是具有可替代性,这种替代性的极限在哪里?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不幸的4兄妹是生活在一个问题家庭中。如果要社会工作者介入和干预,最常用的办法应该是家庭辅导,对这一家人做小组工作。但是,如果一家人天南地北,难得相见。久而久之,亲情尽失,家长视孩子为负担,孩子视家长如陌人,这样破碎的家庭如何将其成员再次粘合到一起?还要继续相处,还要处出真正的感情来。其实唯一的办法,就是首先尽快让他们团圆。不然,家庭辅导都没法做。
到此,想说的话已经昭然若揭: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急急忙忙地问责,因为问责并没有起到公众期望的效果。现在要做的事情,也许应该是探讨导致问题出现的社会背景。让农民工家庭不再天各一方,这不是像宣布一下城乡户籍合一那么简单。让孩子们留守农村,已经再三出人命,显然不是办法;让孩子们进城,居住、教育,还有融入,又有一大堆问题。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但无法避免,曾经的农民工城镇化遇到了经济下行而止步不前,甚至已经望而生畏,主动后撤,那么,出路究竟在哪里呢?
毕节留守儿童自杀事件告诉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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