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人反映说,中国高校已经在调查原版的西方教材。这个事情,中办、国办已经发了通知,教育部作为党领导的部门,当然要执行。但我希望中央和教育部要认真分析今天高校的形势。高校是不是像有些人描述的那样,讲坛上的某些言论已经很普遍了。应该看到,高校的老师、学生,可以说绝大部分甚至是全部,都是拥护党和十八大的路线,支持反腐败和八项规定的。即使有一些言论,也是极个别现象。有些老师分不清楚什么是自由研究,什么是课堂。任何一个国家的课堂上,都不允许挑战主流概念。比如:美国大学课堂,你能散布种族主义的话吗?德国大学课堂,你能说美化希特勒的话吗?这是不容许的。问题是中国大学的课堂上有没有出现这种现象?我觉得最多是极少数,可能有人提出怀疑,他没有理解,只是一种探讨。我不知道现在高校是不是已经在调查和了解原版教材,就算已经开始了,也应该慎重区分。有的西方引进的教材如果确实不适合,可以拿下来,有的可能只有其中一些部分不适合,有些可以作为对立的、反面的例子供大家讨论,不加区别地全部取消,不符合中央的指示,也不符合十八大的路线。习主席到欧洲,对法国的文化都是充分肯定的,他自己也看了许多法国的原著。所以现在调查清楚了,再根据中国的情况看看,有些教材是不是妥当,这样比较好。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明确,哪些教材行,哪些不行。大家多发表些理性的声音,多反映些实际情况,才是慎重、积极的态度。
今天还要讲讲一带一路。历史上的海上丝绸之路实际上是操控在外国人手里,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而且在航海技术上、航线覆盖上,中国历史上也不是一直在进步的,最高点居然是在汉朝。
春秋战国时代,我们沿海交通已经很发达,江南的越国,相当于今天的绍兴周围,利用海上航线从沿海已经扩展到山东半岛、琅琊,又比如江苏这一带的吴国,进攻齐国时,也曾沿海上进攻。公元一世纪编成的《汉书》,里面明确讲到,汉朝的航线可以达到黄支国,还讲到汉朝已经有译史,就是翻译官。黄支国,学术界的说法不同,有的说在印度附近,有的说在斯里兰卡附近。的确很发达。以后,没有什么进步。唐朝时,阿拉伯商人生活在广州,南宋时也有大批阿拉伯商人生活在宁波、泉州、广州等地,连泉州的舶司蒲寿庚,相当于外贸局长的角色,也是阿拉伯人的后裔。与此同时,海外没有什么中国人,中国人都不出去,就算出去也是偶然的。所以郑和航海就显得很伟大。
但是上海交通大学的杨槱院士的研究结论称,郑和所到之处,阿拉伯人全部到过。
根据我国记载,郑和到的东非,上面写的是木骨都束,就是今天索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又比如说他到过慢巴撒,就是今天肯尼亚的蒙巴萨。蒙巴萨附近有个拉姆岛,我2003年去过。有个说法是,那里有郑和的后代,还有个小姑娘来中国说她就是。我当时很怀疑,在那个岛上,我找不到任何与郑和下西洋有关的内容。这个岛上几乎全部是阿拉伯人。我觉得杨槱院士的结论是可靠的。阿拉伯人已经从他们的地方到了唐朝,郑和当然会用他们的航路,何必自己去新开辟呢?航海技术上也没什么创新。指南针是中国的发明,但指南针在小范围里可以派用场,大范围的距离,指南针是没什么用的。阿拉伯人用的是天文测量技术。郑和航海纪录的航海方法叫“牵星过洋”,一看就是阿拉伯的技术。郑和自己,也是外来移民的后代,他是回民,俗姓马,回人姓马,就被认为是穆罕默德的后代,“郑”是皇帝后来赐给他的姓。史料明确记载,郑和下面有外国水手。可见杨槱院士的结论完全正确。郑和的伟大是体现中国的船队走了那么大的范围,有那么大的规模,但不要认为郑和的船队开辟了这个航线,从技术上讲,郑和航海没有突破阿拉伯人的范围。至于有人写书说郑和到过美洲、欧洲,那根本是随心所欲地写,根本不是学术研究,种种证据都证明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今天一提到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就想到继承郑和下西洋的传统,实际上没有什么传统可继承。如果今天真要建设发达的海上丝绸之路,要注重创新、开放,同样,对我们其它在航海上获得的成绩,也要具体分析。比如,我们都说沿海有很多沉船,但从不讲这些沉船是谁的、什么性质的。第一,这些好多是走私船,因为官方并不支持,甚至扼杀民间航海;第二,这些船大多是外国的船,包括阿拉伯的、泰国的。我们应该分清有几条是中国的船,而不能只讲里面都是陶瓷、茶叶等东西。因为外国人也可以来中国把这些东西运走。后来,荷兰、西班牙、葡萄人等欧洲人的船来了,英国、美国的船也都来了。这些物资贸易并不是中国主动的行为,也不是说中国具备了这些航海技术。
这就告诉我们,我们要建海上丝绸之路,还有很大的差距。就算我们现在每年造船业能达到多少千万吨,但专用船,特珠的船,我们还是要根据外国的专利和技术来造,离我们成为海上贸易强国还有很长的距离。
现在大家都很关心一带一路。我希望我们既要参考历史,更重要的要着眼未来,要面向世界。如果想建立海上丝绸之路,有些地方说,我们要建港口、要买船,这些都容易做,但首先要考虑,港口,是满足哪些地方的需要?货源在哪里?如果旁边的港口都吃不饱,建它干什么呢?另外,要考虑从我们这里到对方哪里,人家有没有这个需求?比如现在动不动就提要“面向鹿特丹”,都到鹿特丹去干什么?如果我们搞得很大,对方根本不停靠,往往只能留下一堆建设纪念碑,其它什么用都没有。要减少这种盲目性。此外,海上、陆上、空中要做好分工,讲究经济效益。经常碰到这种情况,我们自己大规模发展了,集装箱码头、货轮等都齐全了,把中国的物资都运出去,但回来时船往往是空的。海上丝绸之路在规划这些时都要考虑好,让我们真正拥有强大的海上的软硬件。
我讲了“一带一路”的问题后,有些人就提出,照你这么说,“一带一路”还要建设吗?当然要建。问题是怎么建?我们现在也有个毛病,中央要做点什么事,好像你提出一些疑问和教训,就怀疑你是不是反对。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说的就是三峡建设能取得今天的成绩,要感谢当初反对三峡上马的人,要感谢不断提出批评和质疑的人。没有他们,三峡绝对不能建得那么好,绝对不可能避免本来已经不可避免的错误。我们在建一带一路的时候,应该大胆质疑,才能它做得更好,更何况是“一带一路”这样的伟大工程。
这是今年最后一篇“两会日记”了。明天“两高”工作报告,我们是列席会议,“人大”是需要投票的,当然最后肯定是通过的,无非是票数上有所不同。我们既没有发言权,而且根本不知道内容。后天上午是常委会,下午是闭幕式。我们“政协”的主要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相信,在这些程序里,大家一定会形成共识,最后通过各项决议,然后会议取得圆满成功。
原版教材怎么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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