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邻改联三气恶进士


 

乡邻改联三气恶进士
 

湖北武汉 徐鉴君
 

        古时候,在中原一带有户人家很是特别,因为他一家考取了两位进士,其父亲其儿子因为贿赂均有进士之功名。但这户声誉地位十分显赫的人家却十分恶毒,经常鱼肉百姓,欺男霸女,强行占有田地。有一次年关的时候,恶进士指使他的儿子竟然将交租不及时的邻居打得半死,全然不顾邻里情谊。还有一次,恶进士的儿子强行调戏女乡邻,把女乡邻的裤子也撕开了,抛于荒野还放恶狗追咬。因为恶进士和上上下下有关系,乡邻告也告不进、恨也使不得,乡邻们一直只好忍气吞声。
 
        却说过了几年,恶进士调任外地,临行的时候,县官乡绅们赶来饯行。恶进士为了在众人面前彰显气派和地位,特地撰联一幅贴于大门上。对联是这样的:父进士、子进士,父子进士;婆夫人、媳夫人,婆媳夫人。饯行的众人看了对联,纷纷大加赞赏,捧场拍马屁之丑态百出。恶进士父子更是洋洋得意,同时乘机收敛钱财中饱私囊。
 
         恶进士到外地任职后依然本色不改,大肆搜刮钱财草菅人命。其恶毒声誉乡邻们早有耳闻,大家都恨之不得。说来也巧,不久,老恶进士竟然瞎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几乎看不见。而恶进士的老婆只是妇道人家,对这样的变故充耳不闻,没有半点悔改和应对。这也许是上天的报应。乡邻中有一位穷秀才,虽出身民间却能诗善对,只是因为其家境贫寒,无钱打发考官,一直未能高中。穷秀才和乡邻一合计,决定改写恶进士的对联,于是在一个深更半夜,乡邻们在恶进士的府门上贴了一联:父近视、子近视,父子近视;婆妇人、媳妇人,婆媳妇人。这幅新联和原联声调相同,结合实际而又不失嬉笑怒骂之风格,属于改动联的佳构。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恶进士府门外议论纷纷,对这样贴切的对联拍手叫好。恶进士的儿子因为眼睛也有近视,出门看了半天也不知缘由。就这样,乡邻们的对联一直贴了很久。后来,大小恶进士知道缘由后只能自找没趣,同时也很是生气。
 
         就在大家出了一口气的时候,恶进士家东窗事发,有人告了御状,揭发了恶进士的丑行。朝廷经过核实后发出圣旨,革去恶进士家的功名,将他们父子发配外地,并收缴家资,只保留恶进士老家的一间屋宇。而恶进士的大小老婆却闹着要改嫁。这个时候,乡邻们又在一起合计,决定再次改写对联。
 
        又是一个深夜,穷秀才将写好的对联贴在恶进士的老屋门上。对联写道:富尽失、资尽失,富资尽失;婆负人、媳负人,婆媳负人。对联同音改形,改动得恰到好处。它结合时局,说明恶进士家的衰败。洋洋富裕和赫赫资格一夜尽失,老婆改嫁丝毫不守节操,辜负了既有情理。这些怎不叫人感慨。大家看了对联,交头接耳不说民间更是舆论哗然,一面嘲笑恶进士的可悲下场,一面对这样贴切的对联叫好。而大小恶进士此时只能生气而丝毫没有办法。
 
        那想屋漏又逢连阴雨,就在朝廷查处恶进士的第二年,老恶进士在发配地因病一命呜呼,而小恶进士因为作恶多端被处以极刑。一时间,老小恶进士全部见了阎王,群众对此纷纷叫好,总算大出了一口恶气。这天深夜,穷秀才和乡邻又改写了对联:父进土、子进土,父子进土;婆失夫、媳失夫,婆媳失夫。并再次在深夜贴于恶进士家的老屋前。新改联只是在原联基础上改动笔画,却有力道出一进一失的悲哀。说来也巧,一位州官知道了穷秀才的文采,对他改写的对联很是看重,如是亲点功名,穷秀才一时间变为州县的座上宾,不久后竟然高中状元,从亲点变成钦点,大长了穷人的志气。
 
         过往的群众看了新改的对联后,无不叫好称妙。就这样,一个两代进士的大家沦落红尘,尽管恶进士前前后后很是生气,却奈何不得说实话的乡邻。三次改动的对联层层递进,从自诩的原联到遭报应近视,再到事发受罚,直到毙命入土,有力鲜活地说出世道实情和人心向背。同时人们对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巧有巧报的规律深信不疑。这也深刻地教育我们不要作恶,要多多行善,要机敏要灵巧,要经得起群众和现实的检验。
 

       这正是:民间自有大伟力,嬉笑怒骂把人气,世道人心是杆秤,妙联巧改惺惺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