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土开战将意味着世界大战?


一架俄罗斯苏24战机24日在土耳其和叙利亚边境靠后者一侧坠毁,土耳其政府承认,击落俄战机是总理达武特奥卢亲自下令的。

这是冷战结束后,北约成员国首次对原华约成员国主要成员俄罗斯实施武力攻击,在巴黎恐袭等国际恐怖主义进入一个新高潮、国际合作打击IS进入关键时刻之际,他显然是一个十分严重和微妙的事件。

连日来,围绕这一事件,俄土口水战日益升级,双方在一系列相关问题上的说法或是迥然不同,或是针锋相对。

土耳其方面称,俄罗斯战机侵犯了土领空,并由军方对入境飞机进行了10次警告均未获得回应,但俄罗斯方面否认俄战机一直在土叙边境靠叙利亚一侧飞行,土所谓10此警告系伪造;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说,击落俄战机后即提出和俄总统普京通话,但遭拒绝,但俄外长否认埃尔多安致电普京;普京说苏24战机被击落事件违反国际法,土耳其高层仍未道歉,至今未作出有关赔偿损失和承诺惩罚罪犯的明确声明,而土耳其说该道歉的是俄罗斯;埃尔多安说,在击落俄战机时不知道该机属于俄罗斯,但普京说飞机上有明显标识,而且俄事先向美国作了通报,土方解释根本是垃圾,他还怀疑此事件是美土联手共谋的结果——这一说法不是空穴来风,有媒体曾报道,在G20峰会期间,埃尔多安曾就能否击落俄战机咨询美国总统奥巴马,得到后者同意,而美国官方在事件后也立即表态,支持土耳其维护其捍卫领土领空的努力。

与此同时,该事件将引发何种结果,俄土之间是否会因此开战,也是备受举世瞩目的焦点。甚至,在一些社交媒体上,认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或即将打响的观点也并非罕见。

在事件发生后,以强硬的外交政策著称的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支持率再次达到88%的峰值,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俄罗斯民众对该事件的态度。俄罗斯《共青团真理报》在战机坠毁当天即表示,“如果飞机在叙利亚被击落,我们有理由宣战”,这代表了相当多数俄罗斯民众的心声。俄罗斯民族向以强悍闻世,而普京维系长期执政的关键因素之一是他敢于在较弱势的情况下不惜采取一切措施维护国家利益的意志和能力,因此,俄土关系恶化到兵戎相见的程度,有很大的现实基础。

但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下,俄土关系如何演变,并不是上述因素所能简单决定的,而是取决于多种因素。

这首先取决于俄罗斯如何认定事件的性质并取得国际认同,以及土耳其对此作出何种反应。从前述俄土双方争议来看,俄罗斯明确否认俄战机曾侵入土领空,反过来看,这就意味着土击落其战机是对俄罗斯的“侵犯”。事实上,普京的立场说明,俄罗斯正在竭力避免战争这一结果,为了结冲突,他给土耳其提出了三个条件:道歉、赔偿、惩办“罪犯”。截止目前,土方未在此问题上作出任何让步。

其次,俄土关系演变受到美国和北约态度的深刻影响。俄土事件之所以能发生,最重要的背景因素是美国和北约在该地区拥有重要的地缘战略利益。土耳其击落俄战机不可能和美国和北约毫无关系。从土耳其事后立即启动召集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外交使节会商,并要求北约启动北约会议看,确实像是有预谋的。但美国和北约在何种程度上参与了事件则需要仔细甄别。事件后,不管是美国还是北约以及欧洲重要国家,一方面将其定性为严重事件,另一方面也表示出息事宁人的姿态。这就表明,它们并不希望将事情闹大。

俄土关系演变的第三个重要因素是土耳其和它背后的美国、北约希望通过这一事件得到什么利益,将其做到什么程度。从目前其表态看,它将决不妥协。叙利亚是土耳其的邻国,后者在叙利亚拥有重要战略利益。如前所述,美国和北约亦是如此。它们的利益决定了不会寻求极端结果。

俄土关系演变的第四个关键因素是,反恐大势如何发展。巴黎恐袭和最近的一系列恐怖事件,对进一步加强国际反恐结盟和合作提出了更迫切的要求。法国总统奥朗德对美国进行了访问,相信其重要议题之一是在即将举行的巴黎气候大会上如何就加强反恐国际合作达成一项声明,并就今后的行动作出规划。这也将对俄土关系演变产生重要影响。

综合这四个方面因素看,博弈并最终相互妥协,各取所需,仍是土击落俄战机事件后的主流方向。各方都会寻求以何种体面方式结束危机,并从中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就曾公开宣称,俄土不会开战。普京的声明也不是要将俄土关系推向战争。而自称下令击毁俄战机的土耳其总理达武特奥卢就在今天发表署名文章说,愿与俄方合作缓解紧张局势。总而言之,在该地区俄土之间的局部战争打不起来,双方都会投鼠忌器,作为北约成员国,土耳其受到美国和北约的军事保护,一旦开战就将促使俄叙结成军事同盟,意味着新的世界大战就此开启。这是在乌克兰危机后深受制裁之苦的俄罗斯所难以承受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俄罗斯会展示软弱,相反,它会一如既往地作出某些反应。普京政权报复意识强烈,即令是为了维护其高支持率以谋求继续长期执政,对土耳其作出“适度”回击,也是必需。比如目前就已冻结与土耳其的军事联系,建议俄罗斯公民不要前往土耳其,将后者列为具恐怖威胁国家。最新消息指,俄罗斯将对土耳其实施大规模的经济制裁,特别是能源制裁。甚至不排除,普京会对土耳其进行变相的军事打击。比如日前就传出俄战机摧毁叙利亚境内由土耳其派出的人道主义救援车队的消息,虽遭俄方否认,但仍不失为俄方未来一个变通的选择。

(本文是供香港橙新闻网站独家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