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困累之极时,休憩显得无比甘美,这在年轻时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之后,每个人全都体会过;当人饥渴之极时,饮食显得无比甘美,就像慈禧太后逃难时吃到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回了北京之后再也不会有如此的美味。其实哪里是是什么珍珠翡翠,不过是白菜豆腐而已。
当生活已经摆脱了基本生存需求的焦虑之后,就时时能够感觉到无聊的威胁了。不知道该用自己大好的生命做点什么,难道真要变成那个无聊的奥勃洛摩夫?真要过他那种慵懒的生活?
一般来说,所有人到了退休之时,都会遭遇这个问题:在叔本华钟摆理论痛苦与无聊这两端中,人生的钟摆全都摆到了无聊的一边。怎样打发自己的时间?明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每分每秒都珍贵得像金豆子一样,可就是不知道该怎样花这些金豆子。难道就眼睁睁把它们随手扔掉?
穷极无聊之后,我把自己的时间花在涂鸦之上。每天自说自话,随手涂鸦。心中像小偷一样惴惴不安,希望能够偶尔得手,跟美稍稍沾一点边。要不然,生活岂不真的陷入无聊之中,变成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