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是有许多美景注定你值得去行走,虽然不能天长地久,但只要曾经驻足。
九寨即是这样一种不染风尘的人间仙域。其实走过了那么久人生,看过的山水日渐多了,那一种都有自己的妖娆和美丽,都有一片自己的特性和风格。但或者是久居北方,或者是历练太少,真地到了九寨,真地让人感到一种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来的感叹。
此去九寨其实路途也不算遥远,但山重水复,曲折蜿蜒。尤其沿清江一线,山弯水弯路弯,反反复复地,车子也难以提速。清江水碧如春玉,静静地填满这个川蜀巴地山脉的罅隙,天高山低水阔,云闲风定秋渐红。听取一片巴山沃水,对语高阁暖阳梦魂。想必当年诗人: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下洛阳。也是一种分外愉悦的心情吧。七百余公里的路程共花去了近18个小时,也许不只因为山路盘桓,还有节日的车流,加之在九寨县岔路走了一段错的山路花费了近一个小时。好在提前已经预订了住宿,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十月 一日到九寨的游客其实也不算少了,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到住的地方满满的停车场找不到车位,第二天早上五六点起来还专门为停车耗费了个把钟头。取票倒没费时间,但检票口看见人头攒动的样子真让人捏了一把汗,因为曾经有过2013年云台山旅游的杯弓蛇影,所以难免心里揣揣不安。好在现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排队的长龙将我们拥挤地送到大观光大巴上一路径直往长海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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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寨实际呈Y字形,一条沟到诺日朗瀑布处分开成两岔道:一条通向长海,另一条则通向原始森林。我们原打算是去向原始森林那条路的,谁知竟莫名地坐了相反的车。广播里一路上讲解着九寨的景色,山路回环,初次看到窗外深水如镜,秋叶渐红,各种海子林立,车上人惊叫欢呼声不绝于耳。尤其是我们一行带来几个小孩子,尤其欢呼雀跃。当天其实是有点阴天,温度也还是比较冷,虽然穿了些厚衣服,但却仍然隐隐有些寒意,但此刻,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长海面积93万平方米,最深处可达88米,海拔3060米,因此被称为九寨沟第一大海子。水面呈墨蓝色,水源来自于高山融雪,呈S行展布,海子四周森林碧翠,山峰终年积雪。长海四周都没有出水口,单夏季雨季,水不溢堤,冬夏久旱,也不干涸,因此长海被人称为"装不满,漏不干的宝葫芦”。一下车,山间的寒气暗袭,峰峦之间云雾缭绕,长海偎在几面山的怀中,仿佛一位熟睡的仙子,美目半开半合、长发若隐若现,雾纱云影、风姿绰约。刚下车的温度有些低,真让人体会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的感觉。
长海总是有微寒的冷意让人有环山抱海的高远和冷瑟。其实我们更想要去看的是五彩池,未来之前真是无法想象得出她会是怎么一种景象。随着有点熙熙攘攘人群走在两边的环游道上,虽然是初十月,但树叶儿也开始泛出斑斓的五彩,黄的、微微泛红的、夹杂在大多 数的绿色之中,仿佛是缀满宝石的风景画。回廊曲折蜿蜒,又过了一个高架过马路的桥,顺着另一侧直下去,就看见一池碧水,是真的碧水如玉,而不是仅是语言形容的那种。再走近了看,原来池底全是铜绿色,有大大小小的绿石交叠映衬,接近水边的石块看得很清了。但近人们行走的路边水底又是平坦。一半儿微黄着绿的山坡树木将倒影撒在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感觉,只是不是红,一半儿绿,一半儿浅白色,相互对照,显行分外动人。正在惊愕的瞬间,忽然云飘雨落,微雨将水面点出来无数个漪涟,秋水皱波,碧色洗群山,斜玉浅歌,在浅浅的寒意中感觉出一种初生的流波,向着天空雨来的方向升腾而追逐,这就是九寨天神的召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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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五彩池,我们径自乘车返回三条沟的交叉点,那里面有着九寨最神奇的瀑布——诺日朗瀑布。海拔高拔高度2365米,瀑布宽度270,落着20米,宽达300米,是中国大型钙华瀑布之一,也是中国最宽的瀑布。1986版电视剧《西游记》片尾就曾在这里拍摄。人常说看景不如听景,可是在这里我却深深体会到,即便是你无数次听到朋友的描述,也无法真正体会到身临其境的震撼与美妙。
瀑布在乘车点往下走约几百米的地方,还没有走到瀑布跟前,就听到瀑布飞流直下的声音。沿着林间小道往前走,不时有飞溅的水珠儿扑打到你的脸上。转过小径弯处,就看见一排宽阔的水帘挂在前面的山崖之上。让人想起图画上黄果树瀑布的样子,可是水面更宽,有的水帘被告断岩上突出来的岩石割裂开来,有的则仍然坚强地连成一片,水流直泻下来,争先恐后,踊跃而执着。有的地方翻滚出雪样的波涛,最后摔碎成千万点银色的珍珠,洒在谷底的岩石之上。也许看惯了北方单独而孤傲的流瀑,第一次看到这样宽阔、连成一片、绵延数百米的瀑布,不禁不住要感叹上天的私有化神奇了。诺日朗瀑布真的应该是有仙气的,而诺日朗三个字,在藏语中也是男神的意思,怪不得当年拍摄《西游记》会在这里选景呢。银珠万斛、波澜壮阔、连绵不绝、气势磅礴,站在瀑布对面,感觉人的渺小,自然之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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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台上,是一片湿漉漉的,向右看,瀑布似白马腾飞,欲与山峰试比高;向左看,水泻千尺;瀑布横贯整个崖面,激扬飞跃,银勾铁画。黑的是山,白的是瀑,飞舞的是碎雪!流瀑与山石,相依相偎,激扬与静默,成就一幅静中欲动的泼墨山水画。是自然的神笔,造就了这山的灵动与沉静;是季节的消长,推动了画卷的涨落,是亘古的变迁,孕育了造化的神奇。你从传说中奔涌而业,给世人以震撼与惊奇,将这身外的世界与心中流动的风景无声地连接在一起。据说,诺日瀑布是中国最美的六大瀑布之一,它绝不负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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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不得不恋不舍地离开了诺日朗。继续乘车沿日则沟前往箭竹海。据说这里曾是张艺谋《英雄》的外景地。下到沟里沿环海步道前行,这是一片相对开阔而水域清浅的地方,一眼看去,水草漫漫,斜树远枝,或散散落落,或簇簇拥拥,却都是笔直峭拔,努力向上的那种,回首苇草深深,那时阳光初晴。水色依了草色及沟底碎石,变幻出黄、红、蓝、绿的不同色彩,远望沟口,山色相扣,云排鱼鳞,步道弯弯,恍若人间仙境,天上风景。不知不觉竟自走到了海子沿山的步道,道路环着海子曲折前行,将一大片深色而清彻的海子拥在环中。九寨的海子大部是深蓝绿色的,又那样静谥得像一位含羞的处子,似深邃而积淀的一块静玉,将对面的染了黄绿眉眼、火红枫化的山峦群峰印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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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竹海最让人动心的是瀑布,它没有诺日朗那么高,却也是非常宽阔,低矮的地方仿佛只能比人高出两三头的样子。整个瀑布山崖呈半月牙儿形。仿佛是刚刚长成的邻家女,小家碧玉样儿,却是多了些亲近感。那些流瀑仿佛是一头迎风舞动的秀发,垂下来,遮住了少女的面颊。而水流积成的深潭,恰似她明眸善睐的双眼。我们惊喜地从瀑布一头跑到另一头,在与瀑布咫尽之间端详她温婉的美丽。流瀑的洁白仿若她如玉的面庞。自箭竹海瀑布到熊猫海之间,形成了一片流水急湍的水上世界。步道在水上曲折回环,身旁是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树木,它们的要深植于水下,流水沿着谷底的山势忽高忽低地流淌。人行水上,水流树间,随处是喷珠溅玉的小激流,有时候,水就从两个树的根部,顺着一个浅浅的坡,调皮地挤了出来,将千万颗银白的珍珠跌落的到处都是;有时候,又学着静水深流,满怀诚府似的,一动不动定在步道之下,仿佛在扮演云光天色,行人和笑语;有时候,又忽然跌成一个小小的深潭,浅浅的激荡着一股纯真之气。又奔流汇集涌入熊猫海之中。满地满沟底的树,满树间喷涌的银色波浪,将这里铺满了,忽然一下将我们陷入其中,也只能是树间觅路人自知了。这种境地,这份感觉,也许神仙也无法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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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论水,五花海是九寨里最具有代表性的了。素有“九寨汉一绝”和“九寨精华”之称。五花海水色清澈多彩,湖蓝与碧绿交相辉映。一段段高大的树木躯干或斜织,或交错,清晰而淡雅地定于水面之下。湖面整体呈绿松色,不同区域,颜色变换从黄色到绿色,又到蓝色,展现出湖水五彩的美艳。微微泛出的彩叶大半集中在出水口附近的湖畔,一株株彩叶交织成锦,如火焰流金海岸边枝横叶斜,红叶黄飞,与日色、山色、水色以及水中倒映的景致交相辉映,风定而水平,空气仿佛也结织成一种通灵透彻的静玉,游人织成一个浅笑的琥珀,融化了千年前那个沧海桑田的旧梦。数千年的变迁、几千里的辗转、数十载未落的思念,抵不住半碧江山的美致;铺半江金黄水草淡淡,现两抹蓝带引出历史方向,一半是平铺如金,一半是碧色润新玉,造化神笔,以海为卷,以石为笔,化草为奇,引树染色,水光潋艳,山色空潆。怀素应有悔,吴带当退避。山水之美,美到如此,怕也再找不出更极致的了。
九寨的美,在于山,山色千变;九寨的美,在于水,水色万奇;九寨的美,美如天堂,人在水上,水在石中;树分水而成激,草衔水而铺缓滩,石断水而现飞瀑。水深入九寨的灵魂,水融合了九寨的山九寨的树,九寨是水的天堂,是自然的画师,是古来的歌者,是一块凝聚自我的灵玉,将我的过去未来,结成一块生生不息的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