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的修行大义


《心经》的修行大义

             苏树华

我们依据《心经》的开示,结合自己的修行,概略地说说《心经》的大义。

佛教经典,名字很多。名字虽有很多,然而,事实却只有一个。这一个事实就是“心”。诸佛教典,只为指示这个“心”。经云:“诸佛世尊,唯以故出现于世。”此一大事因缘,就是令诸众生,发明心地,令诸众生,入佛知见。诸佛教典,皆是合着这个“心”,顺着众生“缘”,采取不同的方式,运用不同的比喻,唯说此一大事因缘。《金刚经》是指示这一“心”的,《法华经》是指示这一“心”的,《华严经》也是指示这一“心”的。各部经典的因缘不同,指示的方式有别,然而,指示的事实,却皆是这一“心”。譬如《金刚经》,“金刚”是个比喻,比喻金刚不坏,比喻能断烦恼。我们人人皆有这个金刚不坏的佛性,这就是我们的清净法身。我们的佛性,我们的法身,不生不灭,不成不坏,所以《金刚经》就用金刚作比喻。《妙法莲华经》也是指示这一“心”的。问:如何是妙法?答曰:这个无相真心,没有执着,没有挂碍,神通广大,妙用无边。这个妙用无边的心,就是人人本自具足的妙法。问:如何是莲华?答曰:这个无相真心,清净无染,犹如莲华,所以就用莲华作个比喻,比喻这个清净无染的心。诸佛教典,皆说此心,诸佛教典,皆名心经。心经这个名字,是一切佛经的总名。

经文第一句——“观自在菩萨”。这个“观自在”,就是观自己,就是找自己,而不是观他人,而不是找他人。我们修行佛法,不是向外找一个什么境界,也不是向外找一个什么偶像,而是反闻闻自性,反观观自在,把自己的本来面目找回来。凡是观自在的人,皆称菩萨。凡是菩萨,皆是观自在的人。我们修行佛法,就是观自在,而不是观他在。打宗教的妄想,打神通的妄想,自造妄想,自我诳惑,那就成了观他在,那就成了着相外求,那就成了外道,而不是菩萨。

在这几天的打坐修行中,我一直在提示大家:回头看看,这闻声的是谁?这观音的是谁?这是谁啊?声音从我们心中一划而过,这划而不破的是什么?我反复提示大家,就是让大家观自在,就是让大家找自己——找这观音的人。这观音的是谁?第一天打坐,心里很乱,定不下来。到了第二天,就会逐渐安定下来,定境也越来越深,挂碍也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清净。越来越清净,越来越空荡,这就是“行深”。这个“行深”不是四禅八定的“深”,而是道行很深,广大圆满。深到了什么程度?已经到达了彼岸。圆满到什么程度?已经证悟了本来。

若欲到达彼岸,先需消除习气。原来很执着的事,逐渐变得不太执着了。原来很在意的事,逐渐变得不太在意了。原来很挂碍的事,逐渐变得不太挂碍了。修到了一定程度,契悟了无相真心,就是行深,这就是般若波罗蜜多,这就是大智慧到彼岸。彼岸在哪里?这一点不能搞错了。若是搞错了,以为彼岸在某个地方,那就永远也不能到达彼岸。彼岸不在别处,回头是岸。回过头来,反观自心,便是悟前的行持。在行持的过程中,豁然之间,证得自心,便是到达了彼岸。可是,不懂得佛法的人,他总是着相外求,追逐幻相,而不知反观,这见色的是谁?这闻声的是谁?这起心动念的是谁?不知反观,一味外求,这就是凡夫。我们不要向外追寻,我们要反观自见,这见色的是谁?这闻声的是谁?这起心动念的是谁?回头是岸,悟了便是波罗蜜。既然波罗蜜了,那就是明心见性了,那就是往生净土了。这个往生净土,不是世人说的死了,而是指觉悟了自心,到达了彼岸。什么时候觉悟了,就是什么时候往生净土了。往生净土了,明心见性了,波罗蜜多了,这时,再看世界万相,我们就会发现:五蕴皆空。五蕴本来就是空的,不是人为修成的。但是,五蕴皆空,并非死寂顽空,而是真空妙有。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般若波罗蜜多时,那是个真空妙有,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如果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色相,没有了音声,没有了妙用,我们修行的结果,如果是这个样子,那还有什么意义呢?那真是太可怕了。你把前面的红绿灯修得没有了,你把前面的大坑修得没有了。可是,你开车闯红灯,照样被挨罚。走路不见坑,照样掉进去。红灯明明有,大坑明明在,可是《心经》上却说“五蕴皆空。这到底是空?还是不空?这到底是佛经错了?还是学人错了?当然是学人错了。学人错误地认为,五蕴皆空就是什么都没有。可是,五蕴皆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同样,受即是空,空即是受,受不异空,空不异受。想即是空,空即是想,想不异空,空不异想。行识二蕴,亦复如是。一切万法,亦复如是。在我们打坐的时候,那不时传来的狗叫声,你听到了吗?那狗叫声,是不是个空相?还有其他声音,是不是个空相?经云“是诸法空相”。那狗叫声也是一法,也是个空相,然而,却不是没有。你如果还是体会不到这个“空相”的义,那么,我们就再退一步来说,空相就是留不住,空相就是会过去,空相就是生生灭灭的现象。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明心见性时,照见五蕴皆空。若复有人,还未般若波罗蜜多,还未明心见性,那么,在他的境界中,那就不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而是“色即是色,空即是空,色异于空,空异于色”。五蕴皆空,色空不二,这是悟后的境界,而不是迷时所见。

到达了彼岸,照见五蕴皆空,这时,苦厄也空了。问:您被大黄蜂蛰了,这时,您疼不疼?答曰:疼。问:空不空?答曰:空。问:既然疼,怎么是空呢?答曰:这个疼相,就是个空相。诸法空相,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若是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不是诸法空相了,那就成了死寂顽空了。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要把这个“空”理解成“什么都没有”,全境皆是色,全色皆是空。无色外之空,无空外之色。(师举手)正见手相时,你的目前,是空?还是色?(师放手)手相消失时,你的目前,是空?还是色?见我举手时,若说这是色。手相消失时,若说这是空。如此见解,佛所不许。“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之与空,不是两个,而是一个。一切色相,皆是空相,一切受相,皆是空相,一切想相,皆是空相,行相识相,亦复如是。

《心经》上说的“色即是空”,也不是析法空。所谓析法空,就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一直分析下去,分析到临近虚空。这时,有人便错误地认为,一切色相,皆是这个临近虚空构成的,所以说“色即是空”。《心经》上说的“色即是空”,不是析法空,而是诸法空相。如何是诸法空相?答曰:过去法不可得,现在法不可得,未来法不可得,一切诸法,皆是过眼的烟云,皆是镜中的影像,取不到,留不住,究竟不可得。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一切万相,唯心而现,故曰现相。唯心所现,唯心所隐,故曰心源。我们听到的声音,皆是唯心所现,皆是心的妙用。我们见到的形色,皆是唯心所现,皆是心的妙用。我们生起的念头,皆是唯心所生,皆是心的妙用。一切万相,皆是心中的泡影,犹如空中的闪电,故经云:“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譬如有人,见镜中鲜花,很是欢喜,若欲取得,终不可得。镜子中确有鲜花吗?无有实际,岂能取得?这时,又见镜中牛粪,很是厌恶,若欲消除,已成妄为。镜中确实有牛粪吗?无有实际,何谈消除?镜中的鲜花,以及牛粪,只是个影子,只是个空相,无有实际。既然是个空相,无有实际,那么,更有什么实际地生灭、垢净、增减呢?

我们的无相真心,也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我们打坐的时候,你听到狗叫了吗?狗叫时,我们的无相真心是否会增加一点?狗不叫时,我们的无相真心是否会减少一点?若有一百只狗一起叫,我们的无相真心是否会增加一百倍?我们的无相真心,不因声音而生,不因声音而灭,不因声音而垢,不因声音而净,不因声音而增,不因声音而减,这就是无相真心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一个声音从我们的心上划过,这个声音是否会沾到我们心上?不会的。犹如镜子不沾影子,无相真心也是不染幻相的。经云:“离一切相,则名诸佛。”即一切相,离一切相,即离同时,无有先后。无相真心,原本如此,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这个“空”,不是“色即是空”的“空”,也不是天空的空,而是空心的空。这个空心,是个遍含诸有的空心妙体。“色即是空”的“空”,这是个空相。天空的空,也是个空相。我们见到的天空,它只是我们心中的一个色相,它只是我们心中的一个影子,而不是遍含诸有的空心妙体。《楞严经》云:“汝等当知,有漏世界十二类生,本觉妙明觉圆心体,与十方佛无二无别,由汝妄想,迷理为咎,痴爱发生,生发遍迷,故有空性,化迷不息,有世界生,则此十方微尘国土非无漏者,皆是迷顽妄想安立,当知虚空生汝心内,犹如片云点太清里。”“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这个“空”,就是我们的遍含诸相的空心妙体,就是我们的清净无染的自性法身,就是我们的无形无相的妙明真心,这个心,就是《心经》的“心”。这个妙明真心,遍含万相。这个妙明真心,不居一物。镜中无物,水中无月,生灭幻相,无有实际。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证悟了这个空性,就是到达了彼岸,这时,我们就会发现,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眼界及意识界,皆是无相真心中的影子,皆是生生灭灭的空相。这个一法不立、万法如如的彼岸世界,当下便得以呈现。“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这个“无”字,不是有无相对之无,而是真空妙有之实。“无”字亦假名,唯须真实见。

宋明理学的开山鼻祖——周敦颐,他是借禅宗而开悟,他先后依止过鹤林寿涯、黄龙祖心、东林总、佛印了元。周敦颐在每一位禅师那里,皆深得法益。周敦颐悟道之后,他便弘扬儒家心法,继续儒家法脉。在周敦颐的指点之下,程明道(程颢,公元1032——1085年,字伯淳,又称明道先生)也契悟了自心实相。明道先生的弟弟伊川先生,(程颐,公元1033——1107年,字正叔,又称伊川先生。)也是明道先生的学生,他始终未能悟道。伊川先生未能悟道,皆因他妄想圣义,将自家身命汩没于意识想象之中。一次,明道先生与伊川先生应邀赴约品茶,到了茶楼,见一弹琴女子,其穿着打扮和弹奏的音乐,或许不符合伊川先生的礼的标准,因此,伊川先生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闭目不看,充耳不闻,以对抗前境。他的对抗不但没有获得成功,反而使他忍无可忍,只好起身离去。可见,闭目不看,充耳不闻,压念不起,如此对抗,只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第二天,伊川先生便埋怨他的兄长,实在不该到这个地方。这时,明道先生“哼”地一声,把脸一沉,云:“你,眼里无,心里有。你跑回来,眼睛是看不到那情景了,耳朵是听不到那琴声了,可是,在你的心里,却始终纠缠着此事,此事不得解脱,你也不得解脱。”明道先生又云:“我,眼里有,心里无。见相之时,见而无见。闻声之时,闻而无闻。若能如是我闻,则声尘虚妄,无有实际。若能如是我见,则色尘虚妄,无有实际。香味触法,亦复如是。”但是,众生着相,或趋或避,或取或舍,两头过活,不得解脱。觉悟了自心,到达了彼岸,这时,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眼界及意识界,则全体解脱。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明之故,便会追逐幻相。于追逐中,幻得幻失,幻喜幻忧,幻生幻死。无明之故,将自家身命寄托于幻生幻灭的假相,愈迷愈深,无由出离。于此幻相,未得患得,已得患失。患得患失,也就成了众生的生活。若人乘着般若,到了彼岸,再看这十二因缘,无明非实有,生死亦假名,只因不明心,妄受老病死。诸法本空,无相可着。生死如幻,无死可了。“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老死,亦无老死尽”,这是般若波罗蜜多时而见到的真实之相。到了这里,五蕴皆空,诸法空相,十二因缘,岂是实有?可惜,众生不肯回头,终日向外求索,到老方知,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若是个皮下有血的汉子,决意尽此一生,彻脱迷情。若不然者,腊月三十到来,悔之晚矣。

“无苦集灭道。”苦,即世间苦果。集,即所作业因。灭,即所得圣果。道,即所修圣因。苦集灭道,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断集(断除业因),离苦(脱离苦果),修道(修习圣道),证果(证得圣果)。对于小乘学人来说,这个苦集灭道,释迦亲说,真实不虚,所以,他们宁肯舍弃身命,也不肯舍弃四谛之法。所以,对于小乘学人来说,最难破的就是法执。小乘学人,依四圣谛,得寂灭果,其所得的寂灭果,那只是个寂灭相,而不是究竟道。那只是个有余涅槃,而不是究竟涅槃。在到达彼岸的佛菩萨的眼里,苦也是空相,非真实有。集也是空相,非真实有。灭也是空相,非真实有。道也是空相,非真实有。故云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学佛的人都想得到智慧,都想得到佛。岂不知,智也不可得,佛也不可得。何以故?智属本有,佛是自心,不是向外得来的,也不是人为造成的。自心具足智慧,不可向外更得智慧。自心本来是佛,不可向外更得佛。向外得智慧,头上安头。向外找佛,骑牛觅牛。犹如我们身上有个大宝贝,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于是,带着这个大宝贝,到处流浪,挨家乞讨。一天,有人告诉我们:“你有一个大宝贝,你带着这个大宝贝做乞丐,实在是太冤枉了。”如果我们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我们就会心想:“我是个乞丐,哪里会有什么宝贝!真是瞎说。”如果我们相信了这个人说的话,我们就会问:“我的宝贝在哪里?我要找到它。”这个人就会告诉我们:“你向自己身上摸摸,它就在你身上。”我们按照他的指示,向自己身上这么一摸,我们果然摸到了,哎呀,真是一个大宝贝,具足百千妙用。我们按照这个人的指示,在自己身上找到了这个大宝贝,这个大宝贝是从外面得来的吗?不是。若是从外面得来的,那么,有得就有失,有来就有去,究竟靠不住。再譬如,有人做梦,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头猪,被人关在猪圈里,很是痛苦。这个做梦的人,他真是一头猪吗?不是,他是一个做梦的人。在梦中,他不愿意做猪,他想做人。其实,他本来就是人,而不是猪。这个人要想摆脱做猪的痛苦,要想获得做人的快乐,他不需把猪修成人,他只需觉醒这场迷梦。他只要是觉醒了这场迷梦,他就摆脱了做猪的痛苦,他就享受了做人的快乐。众生也在做梦,在众生的梦里,他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众生,有富贵的众生,有贫穷的众生,有天上的众生,有地狱里的众生,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天上地下,一切众生都在轮回中。有善根的众生,不甘轮回,努力修行,发愿成佛。其实,若欲成佛,也不是变出个佛来,也不是找得个佛来,他只需觉醒这场迷梦,他就摆脱了梦中的轮回,他就恢复了天然的佛面。觉醒了这场迷梦之后,我们就会发现,六道轮回是梦中之事,成佛作祖也是梦中之事。何以故?我们本来就是佛,不可以佛更成佛。若欲摆脱轮回之苦,只需觉醒这场迷梦。迷梦一醒,当下觉悟,啊!本来是佛,不属修成,不假求得。佛尚且不可外求而得,菩萨岂能离心而有?一切万相,皆是自性本佛的现相。一切万相,皆是自性本佛的妙用。所以说,佛不是向外得来的,智不是向外得来的,无智亦无得。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菩提萨埵,简称菩萨。到达了彼岸的菩萨,没有了挂碍,没有了恐怖,远离了颠倒,契入了涅槃。

一切菩萨皆是依着般若而得成就的,离开了般若,无论如何做功夫,那也是不能到达彼岸的。到达了彼岸,便是契合了空性,便是获得了漏尽通。若无漏尽通,纵然能上天入地,依然还在轮回中。昧却空性,捕风捉影,现什么相,便着什么境。着什么境,便被什么牵着鼻子走。现天堂,落入天堂。现地狱,落入地狱。依然是到处流浪。所以,只有般若波罗蜜多的人,方是开始了真正的修行。在尚未般若波罗密多之前,纵然是依教奉行,那也是摸索着前进。

当一个人到了彼岸的时候,当一个人证到无相真心的时候,他就会发现,这个无相真心,本来清净无染,本来无挂无碍。若无挂碍,则无恐怖,便远离了颠倒梦想,便契入了究竟涅槃。梦想非实有,悟了则是空,也名为远离。就像做梦,若在梦中,种种境界,样样皆有。若是醒来,梦中之事,样样皆空。“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迷梦醒了,就是远离了颠倒梦想,就是究竟涅槃。涅者不生,槃者不灭。不生不灭,即是涅槃。我们的无相真心,本来不生,本来不灭。我们的无相真心,本来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过去的佛,现在的佛,未来的佛,皆是依着般若而成佛的。一切众生,若欲成佛,也需依着般若而得成就。不依般若而得成就者,无有是处,故经云:“今我得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威神尊贵,度脱十方一切众生者,皆文殊师利之恩,本是我师。前过去无央数诸佛,皆是文殊师利弟子,当来者亦是其威神恩力所致。譬如世间小儿有父母,文殊者佛道中父母也。”[1]文殊代表般若智慧,离开了文殊,离开了般若智慧,则不得成佛。这就告诫我们,佛法是般若波罗蜜。

“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试问:哪个是大神咒?哪个是大明咒?哪个是最高无上的咒?答曰:般若波罗密多。问:“般若波罗密多”这六个字是大神咒吗?答曰:“般若波罗密多”这六个字不是大神咒,“揭谛揭谛”这段咒文也不是大神咒,一切声音咒语,皆不是大神咒。问:既然如此,到底哪个咒是大神咒?到底哪个咒是无上咒?答曰:乘着般若,到达彼岸,这里是大神咒,大明咒,无上咒,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若未到这里,无论念什么咒,皆不是大神咒。念出来的咒语,是生灭法,不是第一义,不是无上咒。嗡嘛呢呗昧吽,这是谁念的?这是谁听的?从这里一觑觑破,便是到达了彼岸,这里便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无等等咒。这里便是“大陀罗尼门,名为圆觉,流出一切清净真如菩提涅槃及波罗蜜教授菩萨。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永断无明方成佛道。”千咒万法都是从无相真心中流出来的,这里是最高无上的咒。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我们借着《心经》的文字,通过自己的意识,已经想了许多的道理,我们要把这些意识形态的道理统统打扫干净,于一丝不挂处,见得这个心,方是般若波罗蜜多。咒无道理可讲,咒无道理可寻,若有道理可讲,若有道理可寻,那就不是咒了。若有道理可讲,那就又跑到道理上去了。我们反反复复地念诵这个咒,借此扫荡我们的妄想习气,扫至无可更扫处,荡至一法不立处,豁然之间,一机来临,于此当下,若能见得这个无相真心,那就是到达彼岸了,那就是波罗蜜多了。

释迦牟尼佛在《心经》中把悟后的境界说得太清楚了,我们借此而修行,我们借此而悟道,我们借此而印心。对于还未完全明白的地方,那就心存疑情,继续修行,待得因缘成熟时,自然心花开敷,直下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