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拉观察之五


  在中国人的眼里,黑色是一种高贵;在非洲人的眼里,黑色是他们民族的本色。黑种人、黄种人和其他色种的人,在一种共鸣的驱使下,一起走进非洲,走进了这个黑种人的国度。于是,中国人也跟着走进了非洲,走进非洲人的生活;也有了机会去触摸他们心中的那些情怀。

 
 
  
    安哥拉是一个由多部落民族组成的国家。部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人类的起源,据说人类最早起源于非洲,欧洲人、亚洲人等都是由非洲人迁徙过去的。部落的精髓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是神圣的,刚果、恩东戈、马塔姆巴、隆达等,这些在中世纪都已闻名的部落王国,在人们的心目中很难抹去。后来,葡萄牙入侵,前后折腾了400年,留下的唯一遗产就是葡萄牙语成为安哥拉的官方语言。1975年,安哥拉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它叫安哥拉共和国。再后来,就是两派打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安哥拉有了一个和解政府。在安哥拉人们的心目中,国家成了一个新的偶像。
 
 
  
    安哥拉的工业起步是近几年的事,小到一颗螺丝,大到机器设备,最初都不能生产。后来,中国公司大量涌入,啤酒厂有了,钢铁厂、水泥厂、铁丝厂等正在筹建中;公里、铁路、电站、通讯等基础设施也在恢复中;居民的住房也在实施中。全国成了一个大工地。
 
 
  
    安哥拉居民的生活是贫困的。罗安达,这座安哥拉最大的首都城市,与其说是城市,还不如说是村庄的集合。低平狭窄的土房,一座挨着一座,在大西洋边无止境地伸展;几处不多的高楼,处于停工状态,急等着主人给它输血;狭窄的街道,污水横流,垃圾遍地;沿街攒动的人群,叫卖着手中的小物件,欲罢不能;街边摆置的食品摊、水果摊、蔬菜摊,苍蝇飞舞,难以目睹;葡萄牙人建造的综合市场,以及不知何人建造的面包市场、橡胶市场等,白种人、黄种人购物者多,黑种人购物者少;供人就餐的饭店、饭馆很少,中国台湾人开设的亚洲饭店,多为亚洲人光顾,且价格昂贵,一顿普通的就餐,人均消费在300元人民币以上。
 
 
  
    安哥拉农村人的住房,更是简陋无比。他们通常一个部落住在一起,每户用茅草和树枝、泥土构造成“蒙古包”似的小屋,比中国农村盖的“鸡窝”大不了多少。每户独立成屋,相互保持距离,构成互不相连的“蒙古包”群。室内除做饭的炊具外,有的地铺泡沫,有的地铺木板,有的地铺干草,外加一床毯子,再无物件可言。一家人挤居其中,难有舒适可言。
 
 
  
    安哥拉人大多以木薯、玉米为主食,另有南瓜、土豆等蔬菜辅助之。一日两餐,没有一日三餐习俗。
 
 
  
    安哥拉的女人是最辛劳的女人:安哥拉的法律规定不允许女人堕胎,她们成了生儿育女的工具。一个女人身后跟着几个小孩,身后背一个小孩,肚里怀一个小孩,是经常可以看到的;安哥拉的男人可以娶多房太太,女人生了孩子,得靠女人自己抚养,男人可以不管;男人有钱就喜欢喝酒、闲逛,也有许多加入了打工者的行列,以便获取生活的本钱;田间劳作基本上都由女人承担,她们像“鲜族人”一样,用头顶来搬运东西,近百斤重的水、木材、木薯等,顶在头上,行走自如。安哥拉的女人们“顶”起了这个国家。
 
 
  
    安哥拉的贫穷与落后是多方面的。在我们接触的许多情势中,虽然我们因语言不通,无法进行思想交流,但有些情形却在我们心中留下了不灭的印象。
 
 
  
    在中国人称做小“九寨”的水滩旁,5个不足一米高的黑人小孩正在水边玩耍,其中稍大的一个用布袋背着一个最小的。他们的皮肤黑里透红,光滑的头被太阳照射的闪闪发光;洁白的眼球、黑黝的眼珠炯炯有神。我们一行怀着喜悦的神情招呼他们,让他们与我们一起合个影,他们赶忙凑在一起,呆呆地望着我们;当我们快要靠近他们时,他们一起向水中走去……他们那胆怯的目光难以让人忘记。
 
 
  
    在葡萄牙人开设的市场里,我们选择好商品出门结账时,收款小姐不慌不忙地,一样一样地,艰难地结祘着,不多的购买者已排起了长队,她们也不着急,继续着她们的谈笑和慢节奏。听同行的在安哥拉长期工作的同事讲,这些小姐最害怕算账,加、减、乘、除经常搞不清楚。她们那懈怠的神情难以让人忘记。
 
 
  
    在各建筑工地,有不少的安哥拉军人在门口站岗。这些军人有的上身穿着军服,脚下穿着拖鞋;有的只穿背心、裤头,手拿一只枪晃悠;有的出去几天不归,来去自由无度;有的把枪交由不是军人的人看管,甚至有的把枪卖掉换酒喝。他们那散漫的习气不敢恭维。
 
 
  
   ……
 
 
  
    在贫穷与落后的背后,我们一定不要忘记:
 
 
  
    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在农村的田间院落,那超过成人半数的小孩,一旦长大成人,一旦接受了东方和西方文化的熏陶,他们将变的不可小视。
 
 
  
    在贫穷的村落,他们总会高高地竖起他们的国旗、部落旗,还有我们叫不上的其它什么旗。在这各种颜色的旗帜里,也许就包含着他们民族的灵魂。
 
 
  
    在绍里木的一个会场里,民主选举的氛围已经形成。简陋的主席台,塑料椅数排整齐安放,空无一人;空旷的广场彩旗飘扬;人们穿戴整齐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路上,成队的人流、成队的载人摩托车、成队的载人汽车,在彩旗的招展下,向会场流去……这绝不是过去沉睡的“黑奴”!
 
 
  
    在一些较高档的购物场、娱乐场、饭店里,我们总会看见一些黑人的贵族:他们穿戴整洁,披金戴银,彬彬有礼,骨子里散发着西方文化的韵味;他们色泽光亮,香水味十足,特别是一些女士,胸挺腚翘,透露出黑色的高贵;他们有的肥胖高大,浑身上下到处都显得多余,散发出无边的“富有”。这也许就是他们要追求的目标和权力。
 
 
  
    黑人们的安哥拉,黑的肤色无法选择。但深藏在肤色里的那种远古的民族情结;那不屈的抗争精神;那袒露的胸怀;那追逐时代潮流的勇气,深深地埋在这块沃土中。
 
 
  
    要问在这块沃土里生长了什么,有诗为证:
 
 
  
    部落国里唱新歌,文明古老一样多。
 
 
  
    神目光中遛岁月,知识海洋寻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