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正常国家化的何止是日本


需正常国家化的何止是日本

全球进入民族国家化是中世纪以来世界史的主流。这一从骑在马背上的冷兵器武力时代起,以热核毁灭性武器的现时代为止的世界演变史,把原本就热闹非凡的古文明主舞台的欧亚大陆搅动得天翻地覆,而同时又把欧亚周边所及的文明边缘的荒凉地带,其中包括诸如日本、琉球、西太平洋诸蛮荒岛国,统统搅进了这个巨硕的,近代文明绞肉机。

如果近代文明大潮,连北美洲都能波及并淹没在文明潮水之中,那么,距离文明中心近在咫尺的欧亚诸岛国,被卷进近现代化大海啸的旋涡之中,就早已是必然。

正如黑格尔所廓清的文明地理学那样:高山大川与荒漠并不是文明滥觞的纽带,而只有江河湖海才是文明得以酝酿发端,各种光怪陆离的民族文化与社会繁荣,才能通过水域通途,孕育出新的希望与文明嬗变的成果。地中海似乎是欧洲文明的发祥地,但仿佛真正的西方文明在进入近现代之后,却并不是依赖于这口近乎于死海的“水塘”。看来,北大西洋才更像是真正的“西方文明舞台”,而地中海不过是西方文明襁褓中的过渡性摇篮。一个地中海连接了两千余年的“希腊——罗马”之西方文明孕育史,一片北大西洋发端了这个文明走向近现代化所需的所有元素与文明基因。

西方文明是西方的马赛曲,是西方掠夺进而统治与控制整个世界的冲锋号;但另一方面,除西方之外的整个世界都在近现代史中痛入骨髓的颤栗,其中,尤为明显的是欧亚大陆的东方,从原来文明的主舞台,坠落成分崩离析的文明“夹生饭”所泛滥的边缘世界。

东方,包括东亚、南亚、东南亚、东北亚,甚至于中亚、西亚、东欧及南欧以及北非主要部分,全都被西方近现代文明大海啸拍倒在各自散落的沙滩上。从此以后,东方社会的民族国家化进程事实上就呈现一种病态蹒跚的状态,这些民族国家无论如何发奋图强或锐意革新,都不能摆脱受制于人的不幸命运。

东方国家中率先接近于成功自立的国家是日本与俄罗斯,因俄罗斯难以归类于东方而更似一个东西方之间的异类旁观者,尽管它也具有完成民族国家进程的同样任务。因此,日本是东方唯一率先接近于实现民族国家化自立使命的国家。可惜日本却将这一超前嬗变进程,理解成了加入西方对东方的掠夺,并在其中占据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先机的有利地形。

日本的近现代化进程却加剧了东方整体上的坠落,加深了中国、朝韩半岛、沙俄东部以及南亚及东南亚在近现代化进程中的痛苦,并使其民族国家正常化进程被迫拉长。

在美国人看来,日本就是一个狂悖而自负地举起自己的“菊与刀”的恶邻,其实,这只是一种典型的西方观察视角。日本之近现代之存在,无异于是它在已被倒拖进近现代文明进程中的东方社会身上,长出的一颗雪上加霜的毒瘤。东方社会因为日本的存在,其近现代进程反倒更加颠簸与延挨,而日本的狂悖也使其自身与周边国家的近现代进程更加灾难深重,而至今日本仍得以居心叵测的追求正常国家化目标的实现,使东亚近现代进程的完成期更加凸显出巨大的风险。对日本民族文化与国家属性的研究决不能停留在“菊与刀”的所谓客观视角上,其实,日本民族的最为突出的属性与其说是“菊与刀”,倒不如说是“贼与盗”,即虚伪欺骗下的强盗本性。能骗则骗,能偷则偷,不能偷则抢的逻辑,始终主导着日本民族的本性。把这种民族特性说成是“菊与刀”无异于美化一个欺世盗名的强盗嘴脸。

反观中国的近现代化进程,这也是一个未能完成正常国家化进程的民族国家。整个中国近代史,自清末以来就一直在追赶西方工业化与现代资本主义政体,可惜,这一社会史上的自然进程被无数次内外战乱与剧烈冲突所打断。发展不受外力奴役或受控的资本经济,显然是理想的现代化内涵,由此,再派生出相应的稳定政体则可被视为近现代化的民族国家目标的实现。可惜,这一进程显然没有在中国及大多数东方国家中展开成为现实中的主流。

从历史的角度看问题,中国比日本离正常国家更远。这是因为中国远远没有获得机会,来完成经济的持续发展,资本的充分积累与市场化伸张,以及政经体制的历史性改革以适应与引导现代化的进程。中国需用一个一气呵成的进程,来实现经济的资本化,资本的金融化,与民生的现代化,同时,中国还需在此过程中完成政体的现代化,不然,这个东方最具代表性的民族国家的现代化与正常国家化就不会完成。

可西方给了中国用以完成这一东亚现代化所需的机会吗?显然没有。在英法德俄奥的欧洲列强衰落以后,美国自二战前就已渗透并实际主导了亚太,对于这一点,日本比中国感受得更为深刻。罗斯福的美国进入亚太,曾遭受到日本的抵抗,并获得了在亚太国家中忙于内斗与中日互斗的中国等国的支持,并且,这还并不是中国在没完没了的弯路上不幸的,所干傻事中的最后一件。但打败日本的美国人,自通过骑在日本的脖子上来主导和操控亚太以来,东方国家的正常化进程就一直受到美国的故意掣肘。

一个最为典型的美式举动恰恰就是美国当前的“重返亚太”战略,所造成的对亚太诸国的干扰和试图阻止中国完成现代化进程显然是其目标。当中国忙于在东海及南海应付美国所挑起的海上冲突时,中国的军事工业开始了史无前例的“下饺子”造船运动;当安倍政权攥着拳头高喊“中国威胁论”时,中国的外交更像是日美外交的背面;当美国手忙脚乱的调整自己一手造成的东亚紧张局势,准备站出来力挺自己的小喽啰时,中美东亚大对抗时代的帷幕正在被徐徐的拉开。

实在不知道美国为什么不再在战略上试图与经济上升的中国保持有利可图的格局,而非得要与中国保持抵近冲突的压力战略?美国自己打开的这一潘多拉盒子使东亚经济发动机变成了东亚战争策源地。抵近人家的家门口叫骂与砸门,并且还要上房揭瓦再往里面扔砖头,这就是美国现在的对华政策的实质。这对于一个经济上宽裕的上升国家来说,无异于直接令其全面武装并进入对抗状态,这就是西方对东方最不智的愚蠢战略,它被奥巴马政府演绎得无以复加。

中国是不可能坐等着被美国给憋坏的,中国的实力自强运动已经被唤醒,这已是一个不可逆过程,而它的全部责任只能归咎于奥巴马政府。但是,这一运动是否真有利于东亚的正常国家化进程?这是一个需要长期观察与仔细研究的历史性课题。尤其是对于中国这样的关键性国家,它可能代表着东方民族国家进程是否能从现在起开始走向成功?美国当前的对华政策对中国经济社会的民生化改造、经济的市场化与资本的良性化、政治改造并使之充分适应经济及民生现实的新民主主义运动都是毫无好处的。由此,美国不是中国的朋友,而是中国正常国家化首当其冲的最大的敌人。研究中国正常国家化,就是要看中国能否顶住美国的掣肘与敌对挑战?只有首先顶住了,才能由中国,而不是美国来主导中国、东亚及西太平洋地区的历史进程,当然,这样的进程在确立之后,可以包括美国、日本的善意参与。

日本是没有指望能代表东亚去引领政策国家化进程的。这不是因为日本好战,二是因为日本的老龄化与八零后之后的民族特性的垮掉属性。日本的八零后就是一群染头发,戴耳环,吃低保,只懂得过好日子的颓废一代。它们以打瞌睡作为基本的精神面貌,无论安倍之流如何的叫嚣都不能唤醒,这样的民族风貌哪里还能跟咱们的农民工与主导春运的盲流们的发奋图强的精神面貌相提并论?日本民族在东方居然过上了欧美的天堂般日子,加上日本致命的资源缺乏,这使日本的经济与国力不可能再展开与周边东亚各族之间的长期市场竞争。安倍势力的正常国家化叫嚣只能使日本国体更加偏颇,使日本对于周边更加危险,日本的正常国家化道路比中国更加艰难而黯淡。

纵观东亚现实,一个正常国家化欲望正在蓬勃兴起,但是,由于美欧浑水摸鱼的基本心态不能改变,则这一进程能否成功却取决于中国能否在强力上顶住美国的压力?历史就是这样,和平的目的只能通过战争手段才能实现,而东亚试图跟上世界潮流,跟上美欧早已完成了的民族国家正常化的步伐,却只能走上与先行者对抗的道路,不然,则一事无成。

 

老夏

2014.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