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银行卡产业近几年已经成为了日常生活消费中重要的支付方式,2013年银行卡发卡总量为42.14亿张,交易总额达到了423.36万亿元;2014年前两季度交易总额就实现了220.1万亿元。在卡量继续增长的基础上,银行卡的交易额也在持续增长。只有推动银行卡的使用才能为银行带来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促进银行卡从“规模驱动”向“服务驱动”转变的经营理念,为实现行业整体盈利打造坚实的基础。
随着银行卡市场产业化、科技化步伐的加快,银行卡的用卡安全问题也愈发突出,已经引发了大量的银行卡法律诉讼案件,因为用卡安全问题给持卡人造成的风险,已经涉及到银行卡业务流程中的多个环节,形式也从早期偷窃盗刷银行卡这一单一的方式,发展到利用科技手段开设钓鱼网站、在ATM及POS机具放置信息窃取设备、以通讯及网络交流工具诈骗等多种手段,通过窃取持卡用户的银行卡及个人信息,制作伪卡或者直接在网络上进行盗刷的犯罪行为。甚至有的犯罪分子公然采用冒领持卡用户申请的信用卡新卡或更新卡、在自助银行偷换持卡用户卡片,或直接在自助银行趁持卡用户取款时实施抢劫等多种方式进行犯罪行为。
在银行卡犯罪方式不断花样翻新的情况下,中国对银行卡的风险的防范措施虽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不可否认的是,现行的金融管理体制和管理制度尚不健全,与银行卡安全管理相配套的法律、法规就更加严重滞后,可以说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与国外先进银行卡的管理制度相比较,特别是在银行卡业务的经营理念上,都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毋庸置疑的是,如果银行卡安全问题得不到很好的解决,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持卡用户安全用卡,对银行卡产业的健康发展起到束缚的作用和不良影响。
一、自助银行风险的形式
银行卡在使用过程中出现的来自外界引起的风险,除了网络支付风险外,来自于机具交易风险和自助银行盗抢风险,在近几年中其方式的变化之快、形式的发展之多,已经让持卡用户深深地感觉到风险似乎防不胜防,对持卡用户在用卡方面造成很大的恐惧感。
(一)自助银行机具交易风险
银行卡机具主要包括各类自助设备和POS机,它是银行卡完成交易、实现收益的唯一手段。也正是这些银行卡机具的发明和使用,为银行卡的发展奠定了划时代的历史意义。随着银行卡业务的迅速发展,银行卡机具也相伴着得到了飞速发展,自助设备中的ATM已经发展演变出CRS机、终端查询机、VTM机等一系列设备。这些机具的使用,大力改善了银行的经营环境,为用户带来了便利,更为银行延展了服务时间和空间。
然而各类新型银行卡机具的大规模发展,也为银行卡交易安全带来新的隐患,犯罪分子利用ATM机加装盗取银行卡信息设备盗取银行卡信息,进而制作“复制卡”进行盗刷的犯罪活动的案例也呈现上升趋势。仅据广东省银监部门的消息称,2011年以来,银行克隆卡案件数目及金额翻倍增长,2011年中4家国有银行广东省分行涉及克隆卡的投诉高达1280件、涉及金额2919万元,分别比2010年增长9倍和5.7倍;2012年前2个月相关投诉已达425件、涉及金额667万元。
而银行卡被“克隆”案件数量激增与犯罪分子通过ATM机犯罪行为有很大关系,这也是导致银行取消了自助银行刷卡门禁设备的主要原因。犯罪分子通过诸如:张贴虚假提示,让不明真相的持卡人按流程转账;安装盗取设备,通过吞/堵卡造成故障后,诱骗持卡人提供卡号、密码从而受骗上当;在持卡人ATM机操作时,引开其注意力调换卡片,再用窃取的持卡人密码盗取资金等等犯罪手段实施犯罪。这些盗卡行为,为持卡用户造成了大量的财产损失,导致持卡用户与银行间产生纠纷,这在法律层面上引发了越来越多的社会关注。
(二)自助银行内的盗抢风险
如果银行卡机具交易过程中为银行卡引发的风险问题,还只是犯罪分子为持卡用户造成 “不见面风险”的话,而在遍布城市街巷的自助银行中则隐藏着犯罪分子对银行卡用户形成了面对面的风险。
由于网络银行、银行卡机具犯罪需要一定的技术手段和银行卡知识,而自助银行的犯罪则相对简单和直接,从媒体已经公布的案件中,自助银行的犯罪成为银行卡犯罪的一大隐患,从目前发生的案例主要有:对正在操作的持卡用户“碰瓷”后将正在操作的银行卡掉包,或者直接对正在操作的持卡用户胁迫抢劫,甚至出现了在自助银行内实施了杀人抢劫的恶性案件,虽然这些恶性案件多数已经破获,但其造成的后果相当恶劣。这类案件的发生特点已经从晚间转向白天、从僻静的自助银行发展到繁华地段,对持卡用户的安全造成极大的威胁。
更值得注意的是,相比较网络银行和银行卡机具的风险来说,尽管自助银行内安装了安防监控设备,但自助银行的盗抢风险具有不可预见的随机性和突发性特点,使得持卡用户缺乏相应、有效的防范措施,导致这种盗抢风险在即时、瞬间就可能发生。从网络中即可搜索到包括上海、宁波、扬州、石家庄、朝阳、深圳等地都曾发生过的自助银行内恶性抢劫杀人案件的视频信息,案件均发生在夜晚银行下班后时间,而深圳某银行的在行式自助银行在营业时间就发生了ATM抢劫转账案件,更是把自助银行存在的安全问题完全地暴露出来。
二、自助银行风险引发的行业与社会问题
近几年来,银行卡来自外部的风险问题日益严重。实际上,银行卡风险和安全问题是世界上各个国家在发展银行卡产业过程中普遍遇到的极其重要又非常棘手的问题。银行卡一旦出现了风险,将直接让持卡用户遭受可能是无法弥补的经济损失,同时也影响到了金融机构的市场声誉,银行应该对银行卡的安全问题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如同生产厂商必须要保证生产的产品质量的安全一样,一旦出现产品质量隐患就必须为消费者予以无条件的更换,甚至召回销毁。银行也同样应该树立持卡用户和普通商品的消费者具有相同地位的理念,而任何消费者在与企业较量中永远是处于明显的弱势地位。
针对银行卡安全问题,作为持卡用户而言,对银行卡的了解程度仅仅停留于正当合法地使用银行卡的水平,无论是银行卡的技术、知识等,都应该由靠银行卡产业中获取利润的受益者,即银行和银行卡组织,都有责任和义务为持卡用户正当合法的使用提供安全用卡环境和保障。然而国内在银行卡的用卡安全方面的表现并不令人满意。
银行卡外部风险的表现形式比起内部风险,对持卡用户的伤害更为直接,相应的案例比比皆是:卡中存款被复制卡盗刷;网上支付帐号被窃,资金被转帐;自助银行ATM取款取出假钞;持卡用户在自助银行中银行卡被犯罪团伙掉包;自助银行里胁迫取款人抢劫卡内资金,以及杀人的恶性案件等等。更关键的是在这类案件的处理上,很多结果都是对持卡用户不利的,这些案件对持卡用户的负面影响相当大。
在山西和四川都曾发生过犯罪分子在自助银行内盗抢ATM的案件,虽然整个犯罪过程被监控录像记录,而银行在案件发生过程中却没有任何举措,案件尽管最后由公安机关告破,但其中留给我们很多思考。持卡用户对上述这些银行卡安全的担忧如果得不到解决,即便银行再大投入的安全设备,看起来都像是本末倒置。
虽然银行方面对安全设施的投入逐年增加,但是有一个普遍现象一直没有得到重视,就是绝大多数的自助银行都没有银行的保安人员执守,特别是在晚间,自助银行很容易成为犯罪的场所。在9月4日晚间20点到20点30分对北京北太平庄地区的九家银行的15个在行和离行式自助银行所进行的走访调查中,只有招商银行的一个在行式自助银行内有安保人员值班至23点,其它走访调查的自助银行都没有专人值班。从网络上搜索到的自助银行抢劫伤人案件中,我们看到一个事实:尽管自助银行配置了大量的监控摄像头,但盗抢案件发生的随机性、快速性,仍然令银行保安人员难以快速反应,这些伤人案件继续在发生着。
三、自助银行风险的解决之路
银行卡市场的飞速发展,使得银行卡风险发生的概率也越来越大,对此银行是责无旁贷的,银行卡机具和自助银行的风险问题,银行应该提高管理级别,自助银行属于银行业务的延伸部分,银行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在其营业范围内对持卡用户的银行卡、资金乃至人身安全提供保障。如果持卡用户因自助银行被盗取银行卡信息、遭遇抢劫等,导致出现了经济损失,银行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失职”责任。这就要求银行需要定时对ATM机进行人工的安全检查,防止犯罪分子安放盗取信息的设施;定期对特约商户的POS机进行抽检,检查商户是否存在通过POS机进行窃取银行卡信息的现象;对自助银行加派安保人员,如果对于离行式自助银行提供安保措施有一定难度,也应该保证在行式自助银行有安保人员的现场值班时间。
从国外银行卡发展的情况来看,产业立法是行业健康有序发展的基础和保证。美国为银行卡,特别是为信用卡产业发展制订了将近二十个法律,形成了一套完善的法律体系,涵盖了业务链中所有环节,为美国信用卡产业的规模化、高速度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法国、德国、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也具有较为完备的法律法规体系。我国至今没有一部专门为银行卡、信用卡颁布的相关法律,只有几部管理办法和条例,还套用了包括《刑法》在内的其它法律的条文。在法律的权威性方面有所欠缺,这也是目前中国银行卡产业发展面临的一个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
中国银行卡产业与国际上相比,起步晚、专业人才匮乏等特点,但正是因为这样,就更应该加快步伐,学习国际上的先进经验,追赶国际银行卡产业发展的步伐。银行卡安全是需要整个产业链共同面对的问题,银行与卡商、银行与卡组织、银行与银行,每一个链条之间都有相应衔接的标准问题。如果银行卡组织是这个游戏规则的制订者,发卡银行就是这个规则的执行者。信用卡安全无疑是一个系统工程,它与产业链上诸多环节密切相关,使信用卡风险降低是产业链中多种力量积极互动的结果。
四、总结
目前对于银行卡风险的研究,主要都是集中于对银行卡内部风险的发生、控制、预防、处理方面的研究,对于来自于银行卡外部风险的研究也更多的是从技术角度,而对于来自外部风险中自助银行对持卡人带来风险的研究比较匮乏,究其原因,恐怕是由于银行把这类风险归类于普通刑事案件,忽视了从金融安全这样一个大视野中进行深入、综合的研究,并失去了加强防范措施的动力。
银行卡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风险,对于持卡用户而言都是资金的风险。国外的银行卡之所以健康发展,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银行为银行卡的风险承担了主要的责任,并通过商业化保险来分摊和规避风险,让正当的持卡用户“用卡无忧”。这些优秀的经验,中国银行卡产业是完全可以予以参考和借鉴的。
各种形式的银行卡安全问题对银行卡产业的健康发展都是一种阻碍,而在我们更多精力关注于网络支付安全、银行卡信息安全等问题时,实际上最不被关注的来自于自助银行的风险对持卡用户的危害却是最为直接的,自助银行的安全问题已经到了亟待解决的时候,否则银行卡产业的发展就将大打折扣。因此为了中国银行卡产业的健康、良性、有序地发展,有关部门应该出台相应政策和措施,严格保护银行卡的用卡安全!
2014年9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