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4年11月,环保志愿者在邢台调研)
26日,题为《河北副省长:APEC期间河北经济发展伤筋动骨》的报道引发社会各界强烈反响。
“APEC蓝”一词迅速蹿红网络的同时,河北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河北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杨崇勇透露,APEC期间,河北停产限产企业达到8430家,停工工地5825家。限产、停工规模之大,范围之广,可谓历史罕见。
如果单从空气达标天数来看,是有所增加。河北前三季度,全省11个设区城市空气质量平均达标天数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15天。
由于限产、停工期间,大量的工业受到影响,经营困难,已经波及到其他相关行业,最终,消费者成为最主要的受害者。
笔者担心,一旦过了这个阵痛期,部分企业为了弥补以前的损失,不得不采取加班加点生产,部分设除尘脱硫设备或停摆,甚至顶风排污,由此加剧了大气污染环境风险。社会舆论压力也会随之而来,这给当地环保部监管又增加了新的困难。
要应对新增加的环境风险、政府不得不继续增加投入。如此反复,成本不减反增。这个成本不仅包括企业生产成本、人力成本,也包括与之相关联的健康成本和社会治理成本。
这个成本谁来承担?
“俺们河北如此受伤,谁来救救俺。”一位家住邯郸的网友刘先生吐槽,这几天空气是好了点,但是家人在附近钢厂上班,这几天就跟失业了一样,全家生计一下子吃紧。
“钢铁行业本来就不景气,现在要河北这样做,我们能理解。但是这个损失难道还要河北来承担吗?北京、天津会分担吗?”一企业员工诉苦,“要知道,很多企业都是从北京天津搬过来的。”
2011年7月,“废旧塑料之都”河北省文安县整顿废旧塑料回收加工产业,使得北京的废旧塑料回收行业出现积压。
文安当地政府人士表示,多年来,北京等大城市持续不断往文安运来废旧塑料,其产生的环境成本不可计量,这对文安来说不公平。北京等城市应为输出的塑料垃圾承担责任,或处理这些废旧塑料,或给文安予以一定补助,以帮助建立起规范的企业。
对此,北京市政市容委高级工程师王维平表示,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想法把“垃圾”和“再生资源”的概念混淆了。
类似的争议在多个领域存在。笔者在对河北几个主要城市为期半年的观察发现,上述问题不仅出现在邢台、邯郸、唐山等重点燃煤工业城市,在保定、石家庄等地也很普遍。就在2014年,邯郸还接收了来自北京的一家污染企业。
饭碗还是健康?与昙花一现的空气变化相比,更多当地人关注的是落后的经济发展水平能否早日提升。
京津冀协同发展,需要建立在彼此平等的基础之上。如今河北处于政策洼地,又是大气污染治理重点区域。亟需建立更高层面的污染治理补偿协调机制,在政策上给予相应倾斜,帮助河北尽快摆脱“20年来最困难的时期”。
第一,对于河北承接的北京、天津的污染型企业,从国家层面协调京津两地专家技术资源进行援助治理,包括开放部分实验室资源或提供设施援助。
第二,做好由于污染企业转移过程中工人就业安置问题,对确因家庭经济困难的职工子女教育提供每年3000-1万元的专项补助。资金由中央财政来支付或中央牵头,地方分担部分。
第三,建议设立国家污染补偿基金,对于由于诸如APEC等重大会议或赛事,河北(或其他地区)为之停工或限产所付出的经济代价,国家给予适度的污染治理补偿或政策赋税减免倾斜。
第四,将生态治理成效纳入政绩考核,改变“以GDP论英雄”的传统考核模式。
雾霾面前,京津冀能否形成“同甘共苦”的命运共同体,关乎大气污染防治和协同发展的成效。
笔者认为,“会议式”或者“阵风式”治霾并非根治雾霾伤痛的良方,也不应成为大气污染防治的新常态。忽视三地经济社会的差异、牺牲“XX”保“XX”的做法将面临考验。由此产生的社会问题亦需重视起来。
2014年11月26日
http://epaper.bjnews.com.cn/html/2014-11/27/content_549229.htm?div=-1&news
http://business.sohu.com/20141126/n406409910.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