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柳传志召集正和岛等十来家公司座谈讨论“抱团跨境投资”时说,“从现在起我们要在商言商,以后的聚会我们只讲商业不谈政治,在当前的政经环境下做好商业是我们的本份。”这番言论引起了热烈讨论。在2013年的正和岛“六一岛邻大会”上,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周其仁教授在“当前多变环境下企业发展之道”的主题演讲中也谈到这个问题。他认为,企业家在面对两种以上的角色时,需要做好平衡。审时度势,谨慎思考,谨言慎行,这并不等同于犬儒主义。显然,这样的观点表述是不乏理性的。在我们现今的社会环境中,很多人习惯用非黑即白的极端方式来作为对人对事评价的基本出发点。这或许被当成了一种是非分明的政治取向,而在实质上却是一种政治不成熟、缺乏责任感的幼稚表现。诚然,企业家群体的确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如果在一些敏感的政治问题上表现得立场不鲜明,容易被人瞧不起,甚至被污蔑成“犬儒”。怎样面对这样的问题呢?周教授的一席话应该是睿智的一种准确表达。与逞一时的匹夫之勇,图一种简单的宣泄快感,而置自己肩上的企业责任于不顾,对于企业家而言,这才是最应该忌讳的。
中国现今的社会环境的确非常复杂,绝非靠少数人的热情和激进就可以改变的。在以往的记忆中,改革开放之初非常著名的北京四通集团的起落,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其当家人的政治盲动所致的。作为同时代的企业,联想集团却生存并发展壮大至今,其掌门柳传志的政治智慧由此可见一般。现在是网络时代了,国人获得更为方便的意愿表达途径,而且和以往相比,如今的政治氛围的确已经宽松了许多。最为重要的一个标志就是,人们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来决定自己的政治态度和取向,即便你对当局不满,只要你不采取极端的方式,不构成极大的社会影响,这方面的自由是可以不被干涉的。而这一点在过去阶级斗争的年代里完全是不能想象的,不仅这种所谓的自由会立即遭致批判和禁止,而且还会立即被戴上“现行反革命”的帽子,成为被专政的对象。有这样的巨大进步做基础,相信我们身边那些依然尚存的种种不如意,随着社会的变迁总会得以改变的。
鲜明地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与选择适当的方式这两者之间一点也不矛盾,反而是必须要很好结合的两个侧面。如今,在网络上获取资讯,发出自己的声音,的确是我们当代人的基本权力和生活方式,但也是尤其值得珍惜的一种“福利”。如果不想失去,那就必须要借鉴柳总的告诫。尽管他那番话是说给企业家们的,我觉得对其他阶层的仁人志士也是有意义的。个人价值的实现只有与社会环境有机结合,才有可能得以实现。如果因为极端的表述方式被禁声了,甚至网络途径被封闭,那才是我等乃至整个民族国家最大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