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银行对城镇化建设的金融服务不可一哄而上

　　　　　　　　　------------北京南部、西部、北部周边县域居民金融需求的调查

　　　　　　　　　　　　　　　　　　　　　　　　　　　　　孙伟光

金融是一个现代的名词，金融就是价值的流通。人类接触到它的时间还比较短，所以人们还不是太了解，在发达国家里金融危机像火山一样经常爆发。但是在中国乡村，人们对金融还是非常陌生，需求少，供给少，存在较大的信息障碍。

笔者利用五一小长假的时间，自驾一部小汽车，从北京出发，一路向西，经门头沟、潭柘寺，越京西连绵群山，历河北涞源、易、蔚、宣化、涿鹿、怀来诸县，达山西矿区、大同县、云岗镇，深入农村、县域、山沟、厂矿、草原、丘陵，体验了被大山阻隔的古之赵、魏、燕诸国及塞外草原的金融原生态，以探究发展城镇化经济不可回避的金融诉求。

一路下来，笔者加油３次、洗车１次、住店２次、吃饭４次、按摩２次、怀古２次、买砚１次……所有涉及生活金融诉求的地方略作回顾。深感北京周边县域经济、人文、历史、哲学、思想均游离于京城之外，且自得其乐，自成气侯。

一路上，通过汽车的档风玻璃和驾驶室车窗，笔者冷眼旁观了那些生活在村镇及郊野的人们。五一小长假，确也让当地人放下了劳动的辛苦，放松了心情，过得快乐了一点。山沟边的居民，生活在山清水秀的所在，呼吸着天然氧吧的空气，用锄头、铁锹、摩托车过着现代社会的新农民生活。有强壮的劳动者，则在村镇的交通要道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劳动力市场；老年人坐在村头，晒着暖暖初春的太阳，脸上挂着纯朴的笑容，孩子们环绕嬉戏，鸡犬之声相闻；省道两侧，有经商思维的农民老板开起了饭店、农家院、加油站、汽修厂、洗车公司……

 

　　　　　　　　　　金融服务的肓区：三个乡镇没有取到现金

 

在涞源县大河南乡，人们都站在自家修葺房子门口，悠闲的享受着这里的清风、阳光和五一节难得的假日。从日常生活来看，如果你身处北京这样的大都市，你可以带着纸币，也可以带着银行卡，行走各大商场、娱乐场、菜市场，笑傲江湖。北京城里的居民，真正关心的是购买住房、黄金、墓地、车位。但是，当你到了大山深处，靠２４８省道与外界联通的大河南乡，这里对人民币重要性更为重要了。这个乡里，只有一家河北省农村信用社分社，在下午四点就已经下班了，营业员只有一个，我去的时候，她在营业厅门口打着私人电话，过了好一会儿，和我说，已经下班了；我问她，这里有没有２４小时营业的ATM机啊？她说没有。也许，这个大山深处地乡镇对人民币的需求不是很多，银行卡的持有数量应该也是凤毛麟角，工农中建四大银行都没有在这里设分号。但是只要有人民币，你一样可以在这里公平的购买到你想要的衣食住行、乐趣、爱好、情操等需求，笔者在这个方圆６０公里只有一家的私人加油站，加了６０元人民币的９３号乙醇汽油。之后，我按当地人的指引，一路北上，经过蟒石口乡，到了北边较大的河东镇，这个镇是一个石材加工的集中地区，当地人靠山吃山，在山溪边上办了好多生产石材的工厂，空气中弥漫着撕裂的磨石声和白粉，拉石材的大卡车，不断把这大山深处的石材拉到外面的世界，我想这些石材被加工成北京、石家庄这样的大城市里的市民家里的阳台飘窗。在河东镇政府西边的一条街上，我发现了一家农业银行，心中窃喜，正停车拿卡准备取人民币，大脑中已经浮现出驴肉汤的热气腾腾的景象了。这时一个哥们，笑着对我说，下班了，这个我有心理准备，我问有ATM机吧？那哥们说，有，但是锁在营业厅里面，你进不去。我心里想，２４小时营业的ATM机被锁在屋里，那客户们急用里取钱，该去哪里呢？我想客户只能忍一晚上吧。不过在深山能找到一家全国性的商业银行的分号，已经是让人感到很亲切的事情了，至少客户们在这里办理全国性的取款、存款、汇款、理财等业务。

 

　　　　　　　　　　一个复杂的命题：金融价值与人生价值的冲突

 

可以看到，在县城的金融供给还是充足的，但是在乡镇里，这些金融供给和金融服务则是非常少的。我们可以分析，商业银行的商业运作，必然是将分号开到金融需求最多的地方，像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金融中心，这些城市对商业银行来说是利润率、贡献率、投入产出比最高的地方，而像山区里的乡镇，那里的产业，只是种桃树、种果树、种一些蔬菜和极少的粮食，人们依山而居，那里没有大的商场，没有大的企业，收入水平低，消费水平也低，房租也低，几乎没有黄金、商品房、车位、股票证券的投资需求，但是农民们卖了玉米、桃子、木炭、山鸡、家鸭所得的少量的节余现金流，如果存在银行里不做投资，在这个全球通涨的时代，他们可以买到的山外的物品会越来越少，但是他们又没有足够的知识投资基金、投资股票，甚至买黄金的也不是太多。所以这必然就涉及一个哲学命题：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北京城里的人，是富裕，房产多，但也是居住用，不能活一百年，甚至因为雾霁等因素，会影响身体健康；山里人是穷，自己倚山而建的房，甚至都不叫产，但也是祖祖辈辈居住了几百年了，死了就埋在山里向阳的桃花树下，不需要购买墓地，骨肉经过微生物的分解后，很快又成了桃树的营养，结出更大更好吃的桃子。所以，人们应该抓住应该有的幸福，许多舍不下的，到最后也是带不走的，这就是金融、经济学所能不能解决的哲学和人性的问题。

 

没有通货膨胀的小城镇：物美价廉

 

河北易县，古称易水，在京城西南１００公里的地方。易县是保定市下辖的一个旅游城市，这里有清西陵和壮士荆轲的衣冠冢。笔者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绕到了新开通的张石高速，一路狂奔，终于到了易县，接着饥渴的在一家中国石油加满了一箱油，终于在经过一天的周折后，找到了第一个可以刷银行卡的企业。直奔县里，很了快发现了一家装修正规的农业银行，那家分号，有２４小时营业的自助服务区，笔者数了一下，有４台自助取款机，于是取出了足够吃五天的钱。先是住店，经过一圈考查，最豪华的店要３００多，其次的店要１５０,最后笔者选中了一家老字号的旅店，老板态度热情，一晚上６０元，可以洗浴，晚上打开窗子，能看到皎洁的月亮升在半天空，第二天可以到１２点退房。吃饭，到了一家叫好滋味的２４小时营业的餐厅，３０元，吃到了驴肉火烧，喝到了驴肉汤，还吃了一个炒土豆丝，份量非常足，要比北京城里的量多３倍。由于一路上，山路十八弯，我那手动档的车，要不停的踩力合器，的确是非常辛苦，为了奖励一下我的脚，我去了一家叫重庆富侨足道的按摩店，洗脚，足底和全身按摩，还有拔罐子，一个彝族的打工妹子给做的按摩，疼的我嘴巴都歪了，做完１个半小时，收了６０块人民币。我终于在那家老店里踏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附近一家早点店，吃了一笼包子，一碗鸡蛋汤，５块钱，可是在北京车公庄大街，买那包子却是２块钱一个，要是吃他８个，要１６块钱，这就是差距。接着去县城的东边街上，买了两块易水砚，花了８０块人民币，感觉是个纪念，回家用墨水一试，果然保湿，长久润色。以上的所有花费都是人民币结算的，当然要靠农业银行那里的ATM机让我取出了足够的人民币。现分析如下：易县是河北省保定市下辖的旅游城市，平时是一个小城，这里的居民生活，因为居民收入水平相对低，所以消费水平也不会高，所以那些在京城住习惯了的人，会觉得在这个县城生活是很幸福的事情。

 

粗放式发展的历史代价：大同煤烟味熏染着云岗文明

 

张石高速的贯通，穿越了蔚县境内的大山，经过了几十公里长的隧道，一片开阔的泥河湾、桑干河流域便展现眼前，一片黄土地，被河水冲刷成深深的沟壑，成群山羊在贪婪的吃着初春的小草。这片泥河湾遗址据说是考古学界发现的人类最早的历史起源。转到宣大高速后，很快就到了阳原县，这里的高速服务区，只有清洁工人和加油工人在工作，没有了京城普遍的购物便利店和热水提供。在大同市区，一打开车门，就会闻到一股浓烈的无烟煤的味道，这也许是大同的城市名片。因为是旅游城市，又是山西省的第二大城市，这里住店价格与北京相比没有什么差别，笔者住了一个单人套间，花费３００元，当然，也有７０元一夜的店，只是条件有点差而已；吃的方面，大同的羊肉比较实在，由于饿的原因，我吃了三盘涮羊肉，外加不限量的可乐，花费３８元。由于煤炭经济的发展，这里富人比较多，一般都是经营煤矿致富的老板，人们也在这种暴富的风气中，显得更加精明，更加豪爽。矿区的大车，压坏了道路，只有去云岗的路是旅游路，路两边绿化得也不错。粗放的发展经济，粗放的金融支持，只能带来粗线条的社会结构。本来应该更细腻一些的云岗文化，却因为煤矿的开采，而显得与现代生活在那片地区的人们形同陌路。当然，也不能全盘否定煤的作用，煤炭是古代植物遗体埋藏在地下经历了复杂的生物化学和物理化学变化逐渐形成的固态可燃性矿物。它给全国各地带来了冬季的取暖，火力发电，钢铁的冶炼，房地产的扩张，被汽车绑架的城市，东部雾霾的兴起……面对全球经济的放缓和中国经济减速，大同煤业这家上市公司，也在经历着十年高速发展后的拐点。仅仅靠煤吃煤，对大同市来讲，山西省也是如此，不是一个有远见的战略。金融在山西地城镇化建设中投向更多的绿化和旅游，不失为一步造福后人的明智之举。

 

高速路上的思考：中国城镇化与金融服务的共处之道

 

道可道，非常道。道，就是极理性的客观规律。中国的城镇化，是要走英国式的“圈地运动”的道路，还是要走美国式“西进运动”道路呢，虽然那些历史非常血腥，但是，“血沃中原肥劲土”，的确也带来了资本主义产业革命的兴起。城镇化，即是让农民变成市民，让土地集中起来，便于开展机械化集中作业，提高农业生产率，同时，将农村剩余的劳动力驱赶到城市里的工业、手工业、服务业当中去，为他们提供廉价的劳动力，从而促进产品以较低的价格，在国际市场上获得竞争力，达到贸易强国，工业立国，国富民兴的目的。中国的改革已经进入深水区，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土地产权的确认，土地，这是一个重要的生产资料，但是在中国，红军解放了土地后，分给了广大一穷二白的农民，其间又经历了集体公社、分田到户、联产承包等多种改革，但是产权问题始终是一个没有触及的底线。中国土地不存在私有制，所有的土地都是人民的，国家代表人民管理，政府代理国家，执政党领导人民进行改革，所以在改革的深水区，的确需要一部宪法性质的土地权确认的书，要符合人性的特点，要符合社会的公理。这一路非常难，但是中国人对土地的感情，超越了世界上其他任何的民族，单从北京５环边上的房价达到了单价５万元，就可以看到了人们的疯狂。所以，我感觉一个民族浮躁、虚荣、冲动、跟风、人云亦云、缺乏理性和独立思考的思想的时候，是一个有点悲哀的事情。

所以，中国城镇化，不能走北京发展之路，那样的话，会在全国复制无数个“雾霾之都”、房地产之城、产业空心化之镇。道法自然，金融服务也是如此。决不能背弃了股份制运作的本性，决不能忘记了市场经济的理性思维，商业银行的经营是要讲产出投入比的，无非是长远利益与近期功效的区别而已，但是那些不计风险的头脑发热式的投资，明知道是不良资产也要赌博投资的决定，可以休矣。在商言商，一家银行的经营也是如此，每一个网点的开设，每一笔贷款的投放，每一次员工的招骋，都要考虑好市场的可承受程度，那里的金融需求的多少，为企业带来的利润是多少，如果忘了这些核算指标，等到秋后算账的时候，我想信国家也不会为这个商业银行的武断经营造成的包袱买单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在偏远的地区，就不设立银行的分号了，就不去投入人力、物力、财力搞金融服务了，而是说，要在一个可以辐射的范围内，开设一家功能齐全，运作良好的全功能网点，等到市场培育起来后，再继续根据市场的规模作进一步扩张的决定。做一家，要好一家，成名一家，做出品牌、口碑、精品。所以，商业银行服务城镇化建设，决不能走一哄而上、上而乱作、作而无后、一哄而散的道路。宁可慢一些，三思而后行，行而有精品，行而出经典。

 

 

　　此文与服务城镇化建设的金融业同仁共勉　2013年5月5日 写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