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严复改革北洋水师学堂学习考试办法,参加北京顺天乡试
严孝潜
1888年4月,北洋水师学堂第一届管轮班学生毕业,共有毕业生十九名,其中的黎元洪,幼居天津塘沽,曾亲历中日甲午海战,辛亥武昌起义时,被拥为鄂军都督,后曾任民国副总统,大总统,1917年张勋复辟时被撵下台,退居天津,1922年又复任大总统,转年曹锟贿选总统,被迫出京,从此寓居天津,从事实业。还有,王举贤、郭文荣等多人,在甲午海战中阵亡。
1888年5月29日,水师学堂总办吕耀斗会同罗丰禄上书李鸿章称:“该堂管轮一班学生诸学毕业堪上练船,应行大考”
1888年北洋舰队正式建成,拥有舰船25艘,以丁汝昌为北洋海军提督,林泰曾、刘步蟾为左、右翼总兵,成为当时亚洲一支强大的舰队。5月罗丰禄奉命协同丁汝昌、林泰曾、刘步蟾等起草了《北洋海军章程》,7月15日李鸿章予以上奏。为了适应这个新变化,严复对北洋水师学堂的教学工作进行了改革,为北洋水师学堂拟定了新的《北洋海军学习考试条例》,列为《北洋海军章程》第五部分考校中的“招考学生例”,条例称:“泰西各国,水师学堂虽建自国家,而肄业者惟大家子弟,每年自备修膳,无庸国家动款。盖国家既重此选,人遂趋此为荣,,是以造就速而材艺多。中国欲振兴海军,此为先务。能使士各争学,如帖括之求科名,则公中省养士之费,而海军自收多材之益。现查北洋战舰,只有此数,而所调船政优等学生,已不敷用。船可以随(肘)时购造,将材非可仓猝而得也。且每一学生,髫龄受学,计其在堂、在船依此练习,非十年不能成就,中间除去事故应剔退者,或资性庸儒难当重任者,所得不过十之五耳。是宜立学额,优加奖励,庶多士奋兴,可以藉手利器,张威海上。兹将北洋现仿英国教习章程规定条例于下:
凡挑选海军学生,须身家清白,身无废疾,耳目聪明,口齿清爽,文字清顺,年在十四岁以上,十七岁以下,已读二三经,能作论及小讲半篇者,准其父兄觅具保人,送堂考验,如其合选,留堂习英文三个月,由堂中总办大员甄别,择其聪俊者留堂肄业,名为海军官学生。
凡初选学生到堂,第一年秋考,如不中试即行剔除;第二年秋考不中试,准其展限六个月,俟至次年春季再考,如又不中试,即行剔退。”
该条例明确规定,报考合选学生要先学英文三个月,择其聪俊者,才能正式(成)成为“海军官学生”,第一次提出 学生培养目标是“海军官”,强调了学习英文的重要性,其次,明确规定了考核剔除规定。
从本年开始,水师学堂改为堂课四年、练船一年。学生在堂四年应学习功课有:(一)英国语言文字。按:泰西各国,各有水师,皆用其本国文字,即邻国时有新闻,自有译官翻译,无专使人习英文者。中国翻译人少,译馆未开;且水师事宜,英为最精,故入堂学生,先习英文,非为酬应通情,欲使他日温故知新,有所趋步,不致隔膜。(二)地与图说。测海绘图,乃海军分内极要事,因英国海图极精,各国取效。中国图学一门,尚未开办,自应先取英国与图考究。(三)算学至开平、立诸方。(四)几何原本前六卷。(五)代数至造对数表法。(六)平弧三角法。(七)驾驶诸法。(八)测量天象、推算经纬度诸法。(九)重学。(十)化学格致。等等。对课程设置做了重大调整。
学生在内堂课程学习完毕后,考试合格者,派上练船。“练船练习一年,凡大炮、洋枪、刀剑、操法、药弹利弊、上枪接船,用帆诸法,一切船上应习诸艺,诸能通晓。”在练船实习一年期间,举行春秋两次考试。考试课目有:算学、代数、几何、平弧三角、驾驶诸法、绘画海图、重学流质学、翻译英文、汽学诸学难题。如皆中式,准保以把总候补。候补把总送入北洋水师学堂学习,六月后,投考驾驶学问一次,考试内容为:代数、几何、力学、水学、格物学、机器学、英语、气候学、驾驶学、天文学、测量学、仪器用法、测天。如考不中式,即扣除资格三个月,俟补习一月后再行补考。如仍不中式,或规避考校者,即行革退。如考试中式,即拨入枪炮练船再学三个月。如考列一等,即保以千总候补;其列次等者,仍为候补把总,加“尽先”字样,分派各兵船差遣练习,遇缺升补。为了鼓励学生用心学习,还按考试等级,给予赡银,弥补家用。“自用此项赡银,该学生等各致其心思巧力,争相奋勉,月异而岁不同。”
1888年7月15日,李鸿章将《北洋海军章程》予以上奏。随着《北洋海军章程》的制定,北洋水师学堂的各项制度更加完备和制度化。
1888年秋天,严复参加了北京的戊子科顺天乡试。
从1880年到1888年这八年多来,虽然水师学堂的组识及教学工作实由严复负责,但他到现在还仍只是个洋文正教习。严复不甘心于这种状况,于是决定第二次参加科考。由于李鸿章在1887年已经上奏朝廷,准许北洋水师学堂学生和教习,可以一体乡试。所以严复这一次没有回福建,而是参加了北京的戊子科顺天乡试,但又名落孙山。
1888年10月,由于第二次科考又名落孙山,所以严复决定报捐同知,双月选用。
1888年间,严复曾与总税务司赫德谈论过中国海军。
赫德对严复说:“海军之于人国,譬犹树之有花,必其根干支条,坚实繁茂,而与风日水土有相得之宜,而后花见焉;由花而实,树之年寿亦以弥长。今之贵国海军,其不滿于吾子之意者众矣。然必当于根本求之,徒苛于海军,未见其益也。”
严复对赫德之言深信不疑,直到1918年三十年后仍然记忆犹新。当时严复也认为仅靠海军不可能从根本上挽救国家的命运,对自已的差事也不十分满意,所以“奉公之外,闭户寡合”,有闲假时间,开始潜心于研读西学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