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不应是“奢侈品”

作者：刘植荣

今年，乳品市场出现了几次集体涨价，2013年12月3日，天津沃尔玛超市伊利金典和蒙牛特仑苏的价格均涨至每箱73元，折合每升24.33元。中国各省份的最低小时工资在12元左右，拿最低工资的人需工作两个小时才能喝上一升牛奶。中国有一亿人每天生活成本是人民币6元，甚至更少，牛奶对中国底层百姓来说成了“奢侈品”。

笔者近日参观蒙牛乳业公司巧遇《历史的细节》一书的作者杜君立先生，他也感慨中国底层百姓喝不起牛奶：“很多百姓把牛奶当礼品送人，或送病人，或送老人，有时一箱奶要被转送好几个家庭。”

我问蒙牛乳业公司品牌策划总监李云龙先生：“我们的牛奶怎么这么贵？在欧洲，他们的牛奶比有的矿泉水还便宜，我外出旅行就买牛奶当水喝。”李云龙先生解释说：“我们的原奶收购价就高，乳品价格当然也水涨船高了。乳品企业不属于暴利行业，我们的利润仅为5%。”

内蒙古农牧业厅的统计显示，目前内蒙古自治区全区奶业主产区生鲜乳收购价格在每公斤（约1升）2.80-4.70元之间。呼和浩特市豪德奶牛养殖小区技术员许志高说，一头奶牛的养殖成本为每天40元左右，1公斤原奶的生产成本在3.40元左右，低于这个价格奶农就要赔钱。今年内蒙古奶牛存栏头数较往年减少了四分之一，2012年夏天，伊利和蒙牛两家乳品企业在呼和浩特地区一天各自能收购原奶2000吨，现在还不足700吨。

2013年，澳大利亚VIC乳业公司的原奶收购价为每升0.378澳元（人民币2.09元），澳大利亚超市货架上鲜奶的价格一般是每升1澳元（人民币5.5元），澳大利亚的最低小时工资是16.37澳元，一个拿最低工资的人工作三分半钟就可以喝一升牛奶。

中国乳品价格这么高，奶农养牛不赚钱，乳品企业微盈利，这只能说明乳品生产过程中的成本高。笔者考察发现，中国乳品从奶牛到乳品入库，整个流程的设备、技术几乎都依赖进口，这就要在乳品价格里增加不少关税和运输成本。这不能不说是导致中国乳品价格高的一个原因。

外国政府给予农业大量补贴，这导致他们的乳品价格非常便宜。例如，美国联邦政府为奶农出资建沼气发电站，用牛粪生产沼气，用沼气发电，发的电除了满足农场的自身需求外，多余的则输送到电网为奶农增收。法国在2004年制定的对农户的补贴标准是每公顷农田每年补贴400欧元，每一头牛每年补贴300欧元，另外还有很多其他项目补贴。政府的农业补贴使奶农低价销售原奶仍能致富，提高了农民养殖奶牛的积极性。

而我国政府对工业的补贴尽显慷慨，但对农业的补贴尤为不足。中国政府2011年的农业投入为4589亿元，农业劳动者人均获得的政府投入仅812元。同年，美国农业劳动者人均获得政府补贴3883美元，是中国的30倍。

乳品对人健康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中国人均乳品消费量却低得可怜。中国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9%，而2012年中国牛奶产量仅占世界牛奶总产量的6%。

乳品产业关乎民族的健康与未来，政府要想方设法让百姓喝得起牛奶，决不能让外国控制着中国人的生命健康。发展乳品业，还可带动更多的农民致富，早日实现共同富裕目标。笔者建议政府加大对奶农的货币补贴力度，让政策吸引更多的农民养殖奶牛，增加原奶供给总量。同时，科研部门要努力开发乳品生产技术，只有技术不依赖外国，才能让乳品生产环节的成本降下来，让百姓像喝粥一样喝上牛奶。（本文发《新金融观察》2013-12-09第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