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锵锵三人行”请来了社科院的一位研究共和国史的专家,他谈起了我们曾经熟悉的一段历史。就是在那个极为“革命”的年代,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曾经因为宣扬宿命论而被禁演。那的确是一段我们民族的噩梦岁月,极左的思潮使得人们的思维严重变形,以致后来在没有破除两个凡是的时候,只能打出列宁的旗号,才让世界音乐大师的美妙音乐在中国重见天日。这是一段我们都经历过的历史,对于那些年轻人说来,也许会觉得很可笑,很滑稽,但对于我们这些过来人说来,的确笑不起来,因为那样的心灵被严重扭曲的年代,的确太不堪回首了。
如今的确是我们很值得珍惜的年代,因为我们在许多方面已经完全没有了禁忌,比如在艺术领域,我们可以尽情地释放个性,“好声音”的衡量标准就是单纯地出于公众的喜欢。在经济方面,我们也因为不断地解放思想,而赢得了空前的成就,最新设立的上海自贸区,就是一波崭新的改革举措,其未来会带给国人非常多的惊喜。按说,和过去那个噩梦年代相比,我们的确该满足了,但因为我们中国人还有更伟大的梦想有待实现,因此我们当然没有理由满足,更应该理性、清醒地看到我们生活环境中的阴暗和肮脏。
比如在政治和意识形态领域,即便是在改革开放三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们在很多方面却仍然顽固地坚守着代表陈腐、愚昧和落后的东西,最有代表性的当属那“几个绝不”的誓言。那是一段貌似权威的政治表达,它绝非某个人的梦呓,而是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代表着广大民众的真实意愿。而那些无奈被代表的广大民众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呢?这里当然没有确切的数据来给出真实的答案,因为我们这样一个貌似也很民主的国度,领导们早已习惯了代表的身份,他们习惯了自说自话,而被虚尊为主人的广大民众,在现实社会中其实并无真实反应自己意愿的畅通渠道。
在刚刚过去的国庆长假期间,央视又搞了一次很有影响的公众采访,所提的问题是:爱国是什么?在诸多答案中,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当属地产大炮任志强的回答,这段没有被央视播出的爱国言论强调的是,爱国就要“努力批评政府的一切错误,以让这个国家中的人民生活的更好,享有更多的权利和自由。批评的越重,爱的越深。放欲政府滥用权力的,恰恰是最不爱国的行为。”这段没有在央视播出的言论,或许没有符合央视一贯坚持的唱赞歌、大颂扬的主旋律。但我相信在网络空前发达的今天,这样的言论才是更被公众认可、最具爱国情怀的肺腑之言。因为我们今天的执政党、我们的政府足够强大了,在这样的政治状况下,从国家利益的角度上说,真正需要的并非一味地唱赞歌,而是切中时弊的批评。多一些这样理性的声音,我们国家的事情才会办得好些,才能使我们的领导阶层不至于和民众离心离德啊。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些顽固坚持“绝不”立场的人,才是妄图逆历史潮流而动、维护自身利益集团、真正不爱国、不爱社会大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