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搞清到底是亚当·斯密、还是威廉·配第原创了这句普世名言:土地是财富之母。在中国,土地制度是房价之母。
关于房价的讨论已经唾液成海,国家调控房价的手段更是花样百出,然而,所有抛开土地制度讨论房价的言论都是无源之水、等同废话,所有脱离土地制度层面调控房价的政策都是无本之木、近乎无用。
记得在早年土地招拍挂制度执行之初,便有学者提出这种土地供应的一元化必将导致土地价格高涨的观点,但彼时并未被社会重视。当下,随着这轮前所未有的房地产调控的不断延续和深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和经济学家在呼吁“高房价的根源在土地制度(或土地政策)”。
几年前写过一篇<毛主席用土地政策打败了蒋总统>,当年毛主席带领农民打得天下的核心就是他承诺给人民(农民)“分土地”。只可惜,毛主席得了天下有些食言,因为,只有分到个人手里、并获得产权的土地才是真正的“分土地”,但农民得到的却是“集体土地”。虽说每个人都是集体的一部分,但当大家的东西混在一起为大家共同所有时,跟大家都没有自己的东西是一样的。
中国奉行多年的土地所有制政策是跟中国的城乡二元化结构完全一致的,土地就分两种:一种是国有土地,一种是集体土地。后者便是所谓归农民所有的土地,其流转被严格控制,若想开发商品房,则必须走一遍收储、变性、招拍挂等国有化程序。开发商若想搞正规开发,只能从政府手中获得出让的国有土地,且使用权仅有70年。
土地是财富之母的核心所指,便是:市场经济的基础是土地市场化、产权私有化。若土地市场没有实现真正的市场化,那这个经济体的市场经济就绝不是真正的市场经济。中国的土地市场令中国的市场经济逊色。
中国的土地完完全全垄断在国家的手里,政府就是最大的地主。中国并不缺乏土地,而且中国目前被低效率使用的土地难以计数,尤其是那些所谓的集体土地,哪怕是在最发达的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中。地价之所以高,说白了就是由这个土地供给模式造成的——土地的供给方由政府高度寡头垄断,任何人无议价权,而需求方房地产开发商则必须通过竞拍、价高者得的充分竞争方式去获取。
地方政府也常常抱怨手里没地或者指标不多,确实,在二元化的土地所有制中,哪个地方政府说手里地多就坏事儿了。所有地方政府都是一边说着手里地少,一边赚取着巨大的土地差价。
当你从土地制度的层面去看,近年来流传的“地价推高房价”其实是个伪命题,伪就伪在:房价是纯粹的市场化,房屋销售基本是纯粹的市场行为;但土地不是。目前在国外的发达国家,土地的供应者好多是私人,部分国家甚至达到70%以上的供应比例,比如日本,85%的人口住在私人地产商提供的房屋里。但我们中国,能够给开发商竞买的土地基本是挤牙膏式供应的。你说在这种房子卖得很火、土地供应很少的情况下,房价和地价能不高?!
土地制度不革新、不优化,土地的足量供应问题不解决,那中国的房价就降不下来。若想让土地供应充足起来,必须解决集体土地的的市场化问题。
《新地产》杂志刊文,去年11月19日召开的2011年中国土地学会学术年会上,国土资源部副部长王世元称,要不断深化土地制度改革、促进城乡统筹发展,鼓励有条件的地方进行农村土地股份制改革,使农村集体土地所有权实现最大化。这应该是一个好的迹象。
如果打破土地供应的一元化现状,市场中在政府之外还有其他的土地供应者,当地价高涨时自然会有人抛售,市场会调节地价。就是因为土地市场的垄断、非市场化,地价才高。推高地价的是房价和政府,绝非地价推高房价。
土地制度问题的进一步改善,不仅仅是一个调控房价的问题,更是一个涉及到广大中国农民权益的根本问题。这些年的城市化进程,虽说也有部分“城市农民”受益,但绝大多数农民是吃了大亏的。
有个道理傻瓜都懂: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才便宜。
中国房价能不能普降或维稳,就看土地制度的演进前景了。
土地制度是房价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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