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22)


(注:上篇说到1988年1月底,我在西电任教、即将放寒假的日子)
1988年2月1日 星期一
    电视连续剧《西游记》试播过几集,今天开始完整播出。这部戏里,最让我惊叹的是六小龄童饰演的孙悟空!这是一个来人间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中国古典文化名人孙悟空是什么样子的主;用空前绝后来形容他的形神兼备和活灵活现,一点也不夸张!
1988年2月2日 星期二
    我们系办在卖蜂乳,1.76元一瓶,我买了五瓶;妈妈和姐姐常年喝蜂乳,用小圆片形状的玻璃划刀划在打针药液状的蜂乳小瓶上面,再用手扳断小瓶的上端,就可以喝了。
    今起播出美国电视连续剧《假如明天来临》。
1988年2月3日 星期三
     姐姐上早班,妈妈早起去买菜了,孩子一醒就大哭,我只得早点起来哄孩子。
1988年2月4日 星期四
    看电影,大陆和香港合拍的《西宫皇太后》,方舒、刘冬主演。再现历史,是需要有时间间隔的观察位置的:当朝的历史没法说,讳疾忌医的结果是令人肉麻的梳妆打扮;距离太远,又可能会走入历史的盲区。
1988年2月5日 星期五
    我看了电视剧,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拍摄的《高原的风》,根据王蒙小说改编拍摄;我记住了戏里的一句话:人在生活困难时为生活苦恼,生活好了又为灵魂苦恼。人生的烦恼大都如此!
    妈妈真忙,要带孩子,要做饭,还要为我织深蓝色的棒针毛衣。红金在中午回来吃饭和下午下班回来之后,会照看孩子的;平时,我尽量多去照看晶晶。这孩子白天还好,碰到姐姐上中班还没回来,晶晶晚上醒来,妈妈得抱着她,才能哄她再睡着。
1988年2月6日 星期六
    看完日本24集电视连续剧《北国情》,该剧就像是一首清新淡雅、如诗如画的散文诗。
    我们家晾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我这两天整理了一下,扔掉了一些东西。
    我给天津的刘骏祥和张玉洪,北京的施泉根和刘振华,分别寄去了春节的贺卡;现在只收到了刘振华回的一张单位制做的太过粗糙的贺卡,上面淡淡两句话。刘骏祥回了信,他的法大双学士文凭的事还没有着落,因此心情很不好。
    快过年了,已有零零星星的放炮声了。
1988年2月7日 星期日
    原本中央电视台周日白天播出的美国影片,今起改在晚上播出;今晚播出《艾里斯托弗案件》。
1988年2月8日 星期一
    看电视,电影《党小组长》,杨在葆导演。看了一批美国、日本和西欧的影片之后,我才知道我们禁锢了几十年的所谓资本主义国家的影片,无论是艺术性还是思想性,都要远远高于我们国家和我们曾经热衷引进的朝鲜、越南、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等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影片。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困惑:拿生产艺术精品的国家和粗制滥造文化垃圾的国家相比,谁更应该一天天好起来,谁又应该一天天烂下去呢?如果我们希望社越来越好的话,难道我们更有垃圾欲吗?如果我们希望资越来越好,我们为什么要背道而驰呢?看来,我们正走在一个指左说右、自欺欺人的,表面是文化、背后是政治的怪圈里难以自拔!
    这几天白天常停电,电视报上排出的日本影片《伊豆的舞女》,我也没看成。
    早上我正睡着,妈妈叫我起来去拿大米。我们粮站一来大米就排长队,平常时候店里只卖面粉。我们一般是先买面粉,然后用50斤面粉与附近的农民换40斤大米。
1988年2月9日 星期二
    早上,爸爸回来了,我忙下去拿东西。爸爸带回来的东西真不少:二箱“太史啤酒”,十一只鸡,一只猪腿,还有柿饼、花生米、小米、苹果、香烟等等,爸这个厂长真没白当。
1988年2月10日 星期三
    看电视,影片《十四、五岁》。
    我让宣捷来给我家装了个多头插座。
1988年2月11日 星期四
    下午2点,我和妈妈看电视,台湾故事片《春寒》,凤飞飞主演。
1988年2月12日 星期五
    看电影,法国故事片《警官的诺言》,阿兰·德龙主演。很多人喜欢法国影星阿兰·德龙的英俊潇洒和风度翩翩;我则更喜欢日本汉子高仓健的厚重沉稳和冷峻硬朗。
    今晚,中央电视台在播出了《九州方园》(56)之后,这个栏目也就完成历史使命了。《九州方圆》栏目是由原来央视的《祖国各地》、《为您服务》、《兄弟民族》等节目,和新加入的《红黄蓝绿》、《全景与特写》、《人物述林》、《海峡信箱》等内容,拼接而成的。
1988年2月13日 星期六
    我去学院领鱼,每个老师发了十斤广州大鲤鱼;我另外又买了十斤,这鱼在市场上起码要卖四元钱一斤。
    快过年了,家里大扫除,我擦玻璃。
1988年2月14日 星期日
    看电视,广西厂故事片片《枪口下的红桃皇后》;潇湘厂影片《湘西剿匪记》;美国故事片,秀兰·邓波儿的《小水手》。我们的影片总是把对手说得太愚蠢也太丑恶,小孩子气太重!
    电视已开始“迎春节目展播”了,现在播出的是省市台的迎春联欢会。
    下午,我去纺织城商场,买了两个彩色灯泡,还给晶晶买了套玩具摇摇。
1988年2月15日 星期一
    看电视,珠影喜剧片《丈夫的秘密》,由毛永明和高英主演,薛国平和杨丽仪参演。
    下午我去纺织城商场,买了卷“乐凯”彩卷,一个橡皮小兔子玩具,和一杯巧克力冲饮,
1988年2月16日 星期二
    今天是大年三十。昨天下起了小雪,今天雪花纷纷扬扬的,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毯,真应了那句吉言“瑞雪兆丰年”。
    下午,我去国棉四厂的菜市场转转,菜市场此时已经成了炮市场:我买了电光炮一千响,还有花炮,50发闪光弹、闪光雷、二度花开、花开满地、蟠桃会、济公、喜盈门等。
    回来后,我去严翔家,他告诉我,他和新革吹了。
    5点多,红金提上来一大包梨,说姐姐说路不好走,不想上来了。我们知道:姐姐是想看看我们的态度,我和父母都说让姐姐一家上来一起吃年夜饭;红金又下去叫,姐姐买回来一千响鞭炮和一包花炮。
    今年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们边吃边拍照。我拿回来的大鲤鱼,爸爸烧成了“爆鱼”,好吃极了;爸妈今早还去买了平时家里极少吃到的海参和大虾。
    今晚的央视春节联欢会到夜里12点45才结束;我最喜欢的节目是陈佩斯和小香玉合演的小品《狗娃与黑妞》。
    鞭炮照例在11点50-12点20间炸响,惊天动地的、震耳欲聋的。对于年三十晚上的鞭炮齐鸣,我觉得是一种很矛盾的感受:有了,太吵、太闹、太烦;没有,是不是看着不像是过大年了呢?
1988年2月17日 星期三
    大年初一。
    早上,张福根和爱人唐英来了,说他们去年国庆节才结得婚;我们一起去宣捷家,才坐了十多分钟,唐英就要走。
    下午和晚上,我和妈妈、严翔和他妈,四个人打牌,我和妈妈最后赢了五元多钱。爸爸去顾叔叔家打牌了,
1988年2月18日 星期四
    看电视,电影《飓风行动》,滕文骥导演。陕西电视台开播7集苏联电视连续剧《沙丘路漫漫》。
1988年2月19日 星期五
    看电视,影片《镖王》。西安电视台开播西德系列剧《梦之船》。
1988年2月20日 星期六
    我和父母、姐姐去转纺织城商场:在三厂,妈妈买了条羊毛毯,127元,青海产的,说是准备将来上海三阿姨的女儿小萍结婚时送给她。纺织城商场里的服装店,有一件米色的羊毛衫50多元,很适合爸爸穿;我給妈妈说给爸爸买一件吧,妈妈说不买,爸爸嘴上不说什么,可我看得出他很喜欢。
    我抱着小晶晶去胡妈妈家玩,胡伯伯和胡妈妈都告诉我说媳妇尚玉珠不好,他们现在已经分开来吃了。胡伯伯好不容易把儿子一家四口从汉中调到了西安自己身边,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我和妈妈带着小晶晶去杨道萍家,没人;我们又去郭梅家,郭梅爱人陈工问我他老家的房产纠纷一事。
    中央电视台开播电视系列片《万里黄河》和《世界电影之林》。
1988年2月21日 星期日
    午饭时,我和爸爸又吵了起来。红金听单位同事说,胡妈妈的儿子胡义君说我找不到对象,只能找农村人;由于找对象之事不关乎人品和人格,所以别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可爸爸听了又沉不住气了。
    严翔带着一个陕西兴平的男青年到我们家来,那人说他媳妇很笨,想离婚,问我他该怎么办离婚?我看得出,严翔和他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1988年2月22日 星期一
    陕西电视台开播八集法国电视剧《巴黎的秘密》,原著是欧仁·苏。
    早上,我说去給家里买煤,爸爸说他没时间。我去压面时,悄悄地带上了购货本,回来时把煤买好拉了回来。从五厂煤店到我们家,路不长但是有一个小坡,拉煤爬坡时,我一个人困难点,还好有人帮我推。
    晚上,妈妈烧了泡饭,另外还有三个小馒头;妈妈让红金吃馒头,红金只管吃泡饭。晚上,红金走后,妈妈说红金越来越不像话了,姐姐在小房间里没有响。
1988年2月23日 星期二
    今天早起,我抱着小晶晶去胡妈妈家转了一圈。回来,一进门,就见姐姐在边吃边哭。妈妈给我说:“她说孩子是我们要带的;说红金妈没有病时,我们就要带了。”爸爸也给我说:“我说让红金在他家吃饭,她说那红金就不过来了,我说那你把孩子抱下去算了”。我对姐姐说:“让红金在他家吃饭,你在这里吃饭”。姐姐说:“当初回来时,说好和他们家不沾的;现在又要回去吃饭,让老三媳妇笑也笑死了”。中午,红金回来吃完饭,他们一家三口就下去了。
    下午,妈妈去打牌,又输了。晚饭时,我和父母边吃边说姐姐的事,是一连串的叹息声。
1988年2月24日 星期三
    从晶晶出生到看着晶晶一点点长开,我和父母都和小晶晶有了感情;晶晶一走,我和父母都觉得缺了点什么。父亲让我去接姐姐回来;我说我们没有错,我不去接。中午11点多,姐姐他们三口又上来了,妈妈赶忙抱过晶晶,爸爸又抢了过去,我又接了过来,我抱着晶晶亲了又亲。姐姐说,以后红金在他父母那里吃饭,她回来吃饭。
    下午,我和妈妈抱着晶晶去杨道萍家,杨道萍给我们烧醪糟红枣年糕汤吃。杨道萍給我们说:郭梅给她买了二十斤米,可事后硬说是送来了四十斤,郭梅昨天也給我们说起了这件事。
1988年2月25日 星期四
    大雪纷飞的,今天教师报到,可没什么事。
    我在市里的劳保用品商店,买了四个玻璃杯,一元钱一个。我们家想买台冰箱,可是,“琴岛-利勃海尔”或是“长岭-阿里斯顿”牌的,全要搭配东西,搭配300元以上的电饭锅、电烤箱或是录音机。
1988年2月26日 星期五
    新来的教师夏永林试讲,今天我去系里听他的试讲课。
    中央电视台今起开播了一个新栏目——《社会瞭望》,由赵忠祥主持。
    晚上,我又和爸爸争吵,还是老问题。爸爸说:“如果你不结婚,我就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海丽,连一个台灯也不留给你!”
1988年2月27日 星期六
    看电视,罗马尼亚故事片《重归于好》。
    晚上,爸爸、妈妈去赵家打牌去了;严翔和他妈妈来了,想打牌。
1988年2月28日 星期日
    我去严翔家聊了一会儿,他说:“我不凑合,没合适的,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严翔已经和几个女孩子谈过恋爱了,我还没有这样的经历,也对任何女孩子感觉不到像对王锁柱和常荣生那样的兴奋、激动和渴望!
    下午,我和妈妈去严翔家,打了一下午牌。
    晚上,老邻居老邵来了,想打牌;可我去叫严翔妈,她不愿来。
    今天播出美国片,秀兰·邓波儿的《小酒窝》。
1988年2月29日 星期一
    中央台开播电视连续剧《便衣警察》,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录制。
    我看《名人传记》(87、4):陆印象的《中国最富有的女人宋霭龄》;王华的《希特勒的“情妇”之谜》等。我觉得宋氏三姐妹里,纵观一生,宋蔼龄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