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高丘一片天 《书画报》特邀评论:刘力华
邓益民老师的作品,远不止一两句话可以评述。很多东西,可以品味,无法品评。
人物也好,花鸟也罢,它们带着时代的印记,历史的风貌,地域的特征……风格,也并非一二般变化。就像一个故事,由绵邈的时光走来,过渡进未来的岁月。既有狂莽的气息,呼啸的苍凉,又不乏娓娓的讲述,静谧的回忆。
作品似乎起源于那个动荡时期,汤汤洋洋的浊浪滔天,一脉来自天上的黄河之水,何等壮伟!早期的“清幽”,以豪情兼具了细腻,而之后的系列,把信天游唱响了厚土高丘。
黄泥浮雕般的表现,成熟的向日葵俯下了饱满的额头。有谁以手覆额朝向太阳,忙里偷闲的农人燃起一支烟,堆积如山的果实被装进筐篮……夕阳将河水映照成金黄,绛紫,羊儿要归栏了,小憩于山巅的人们慢慢坐起来,雾霭开始蔓延进山坳,河湾……母亲已经在灶房升起了炊烟,暮色四合,羊圈外的小弟弟忽然哭叫起来,膝盖从衩衩裤的口子里窜了出来,乖巧的姐姐一面安慰,一面听着远方传来的山歌:“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啊呀带上了那个铃儿呦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那是耐得住寒冷的刺槐,虽然没有艳丽的色彩,却生动得宛如近在身边。
形式总是服务于内容,所以,不只是泥雕般的刻画,还有承继了古典的技法,西方画派的庄重沉郁。每一幅画都自有它的语言,《三羊开泰》的清逸,《无所思》的简洁,将黄土画派的语言演化成另一种形式。
身处钢筋水泥的丛林,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乍见《遥远的歌》,心有所动,咸泪欲倾,感动是无疑的。油画般浑厚深沉的表现力,充满了生活质朴的情感,看似苍凉的韵味融合着作者深厚的功力。更可贵的还不是技法的老到,而是情境。它像一种召唤,回归吧,回来吧,母亲呼儿的慈爱,一声声悠长回旋。能不被打动吗?被忘却的缺失的本真,它们也在召唤。
不难看出,作者对艺术的执着,认真,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然而精益求精固然可贵,仿效拘泥大可不必。如果要在虚与实之间寻个结论,邓老师的作品,无疑的属于后者。深沉自然有余,灵动略显不足。
当然了,但凡智者,对事业的追求和探索绝不会停滞不前。邓老师的画作也有创新,这从他的作品风格不断变幻中足以看出。他像在书写自己的故事,也许并不跌宕,貌似平淡,却朴实生动。就像一个信步游赏的有心人,欣赏美丽风光的同时留意着自己的步伐;一面坚定踏实地行走,一面默默记忆思索着所见所闻,用心描摹着周遭的瑰丽。我们期待他再一次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