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闭幕的金融工作会议成就了一次中国A股的绝地大反击。上证指数在1月9日、10日连续两天大幅上涨,会议成了市场最大的利好。
金融工作会议所表现出的利好作用远远超过此前下调准备金和若干次证监会的信心表态,充分说明了金融界乃至全国的投资者对会议的认同和对会议结果的支持。五年一次的金融工作会议,之前的每一次都标志了金融改革的一个新台阶,所以人们无疑对此次会议满怀期待、翘首以盼。在这个全球金融泥沙俱下的时期,投资者们对中国金融市场和金融环境迫切期待的就是改革。无论会议在报告上、办法上、细则上有哪些可行与不可行,“改革”总是人心所向的。
媒体都说“会议传递出金融改革发展的新信号”,那么哪个信号是最关键的呢?在我看来,不是市场预测和关注的利率市场化、汇率自由化和人民币国际化这“三化”,而是将实体经济当成今后金融服务重点这一明确态度。
温家宝刚刚在会上提出“确保资金投向实体经济,防止虚拟经济过度膨胀”,以任志强为代表的房地产开发商即在微博中反诘道:“难道房地产不是实体经济?”如果抛开任的利益立场不谈,他的这个反问其实问得很好,对金融需要加强服务的实体经济界定很有启发。从一定程度上讲,中国的房地产已经不是实体经济,而确实可以归为虚拟经济。相对以生产、制造、销售和消费为主要过程的实体经济而言,虚拟经济是经济内容虚拟化的结果;就像在货币、债券、股票等传统金融产品的基础上以杠杆性的信用交易为特征的金融衍生产品那样,它更多地利用人的心理因素牟利。虽然房地产有房屋制造为最基础的依托,但房地产开发商和炒房者的获利手段早已脱离单纯的生产和销售过程,而更多地依靠资产价值变动的合约,这一点与金融衍生产品非常类似。由于中国缺乏金融衍生品的创造和交易,所以房地产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就扮演了类金融衍生品的角色。
会议召开之前,财经委副主任吴晓灵曾表示,“解决融资难(主要指中小企业)的唯一出路是搞活金融”。但是在我看来,融资难只是表象,中国并不缺乏流动性,只是由于“百川东到海”,其他行业难以与其相争而已。金融衍生品不是洪水猛兽,类衍生品的房地产也不是,与股票市场一样,它们其实都是投资者谋求投资获利的正常渠道。如果始终只有房地产一个“东海”存在,而不允许其它“海”的发生和发展,那么再有万千支流,也都只会与今天同样的结果。任何行业,如果本身缺乏投资吸引力,投入这个行业不能让包括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的投资者赚到钱,融资方面给予再大的政府扶持也是徒劳的。
各行各业本身的投资回报率是拉动实体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也是促进金融改革的内生动力。只有广开投资渠道,彻底摘掉各种各样有形无形的行业门槛,这样的金融改革,对于实体经济的发展来说,才是一种推动。“确保资金投向实体经济”,一方面是对金融资本的要求,而另一方面,更是对金融以外的领域提出了变革的要求,而这个需求,就不单单是一次金融工作会议能够解决的了,这就是广开投资渠道的问题,是老“36条”没有解决、“新36条”想要解决,但至今仍未有实质变革的问题。
由于中国的金融仍然处在相当不成熟的阶段,所以会议会着重强调吸取欧美的危机经验,在金融发展的过程中加强监管。确实,全球金融危机事实上给中国经济带来了沉重的压力,救市的呼唤一次次从各个经济体和金融市场传来。但我们更需要的是正视自身的特点,而非共性;我们与欧美最大的不同不是金融衍生品的泛滥,而恰恰在于投资市场和投资渠道的极端匮乏。所以如何借鉴欧美的成功经验,切实放开由央企垄断的各个行业准入,让实体经济本身的各个组成部分形成自身的吸引力和生存空间,才是要真正落实此次金融工作会议的改革主张,我们必须超越金融范畴加以考虑的问题。
金融工作会议,功夫须在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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