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科学家饶毅论文化：够呛！

01/10/2012

      中国顶尖生命科学家饶毅先生最近走出他的生命科学研究领域，在其科学网博客上纵论起“美国梦”和“中国梦”来了。看得出，他主要是为海外华人写的，虽然读者绝大部分应该是中国大陆的公众。同为江西人，我为人杰地灵的江西出了饶毅这样的杰出科学家而骄傲和自豪。然而饶毅先生的《从“美国梦”到“中国梦”》博文是属于文化信仰和价值伦理领域的问题，饶毅跳出他的擅长领域进入人文社会科学这个圈子里，并纵横起来，我很为他捏把汗，也让恰好有些想法的我能基于饶毅的博文一吐为快，说说我不同的看法。

饶教授的“中国梦”很美、很甜、很诱人，但我更倾向于“这属于自说自话”或画饼充饥。另一位也是我们江西的杰出青年才俊、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聂辉华博士在饶毅的博文留言中评论说：“一个生物学家，一旦跳出自己的领域来讨论别的问题，跟普通人是一样的。单说一句，“中国的诸子百家，是民主、平等、和平、理性的探讨”——这简直就是笑话。谁能从《论语》中读出民主和平等？对比一下苏格拉底的讲话吧。试图从一个专制、奴隶的社会里找到现代民主和法治的渊源，这不是缘木求鱼么？”我深有同感，觉得饶毅先生跳出其生物或生命科学思维圈子的一些看法很成问题，至少，饶毅得恶补些人文社会科学知识后再去讨论“梦想”这类更应该属于文化价值领域的思辨问题而非神经发育领域的“科学问题”可能比较合适。不过很遗憾，我相信饶毅先生没有足够的时间恐怕也不屑于去这样做。饶毅先生虽然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并做到了西北大学这样顶尖名校的讲座教授的位子，然后放弃大多数中国人梦寐以求的美国国籍，全职到北京大学担任生命科学院的院长，更可贵的是，他针砭时弊，勇于承担社会责任，其勇气、毅力都可嘉，但从该博文的字里行间里，我发觉他并没有完全理解美国文化或确切地说是美国传统社会的基督信仰文化，他可能没有融入到美国传统社会的主流文化里，也很有可能：饶毅的中国文化底子让他压根没办法融入进去——他理解不了西方文化，我估计这也是作为科学家在美国已经相当成功的饶毅先生选择回国发展的文化根源，这是灵魂深处的意识问题，饶毅先生可能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然而饶毅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恐怕也只有些粗糙、肤浅的表层感受，谈不上去透彻地研究过它，至少我不相信饶毅的人文素养和对中国文化的认识会比林语堂、柏杨更高，故此聂辉华博士说饶毅的认识“简直就是笑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恕我武断地，饶毅关于“美国梦”与“中国梦”的感受，最多只能“代表”小部分大陆中国人的想法与看法，更不能反映中国台湾地区、香港地区中国人对此的认识与看法。故此，饶毅先生较真过中国台湾地区研究人员与他合作在国际期刊上发表学术成果的署名问题，我相信这是饶毅先生此心结的另一文化根源。然而我要强调的是，作为同样具有强烈爱国情怀的中国人，我必须指出饶毅先生的较真是正确的，只是饶毅先生的文化价值素养可能不如我，以及饶毅先生对人性的“罪恶”的认识不及我深刻，所以他比我更加不能理解他的台湾搭档和台湾当局的此种做法。同样，我明白无误地坚决反对台湾当局这样那样地制造障碍，但我比饶毅先生更能理解台湾当局为什么那样做以及如何能那样做，我相信我比饶毅更能理解为何恶俗得不要脸的陈水扁与“日本鬼子”李登辉能在台湾有那么多“铁杆”粉丝的原因。对于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不能简单地沿科学的逻辑思维去思考，而应该从人性的灵魂深度去琢磨。当饶毅、施一公先后被淘汰或落选2012年度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后，饶毅先是表示永不参选中国的院士，后来就中国院士增选中“逆淘汰”现象这只麻雀进行了深入的解剖，很有勇气、很有见地，我很佩服、为我们江西人的睿智而骄傲，同时也为我们的国家与社会深感悲哀，然而饶毅的解剖只是找到了问题所在，却不知问题背后的社会伦理与文化价值根源，就好比饶毅先生通过神经发育的研究很明白果蝇打架斗殴、求偶吃醋、同性恋行为的生物学机理，但他可能难以明白陈水扁恬不知耻、院士增选“逆淘汰”背后的社会、人性、文化信仰与价值伦理基础；进而，恐怕饶毅先生也难以理解公交车司机的那声长叹：“人类已经可以把人送上月球，却无法让人从车门口向车中间挪一步……”。下面，我按照饶毅先生博文的架构，谈谈我的“中国梦”与“美国梦”看法，当然，我的观点只表明了我看问题和理解社会与文化的一个角度，是有限的认识，不一定正确。

如果说中国人有什么共同的心理阴影的话，我相信一定是“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以及“南京大屠杀”、“抗日战争”等近百年连续不断的对中华民族的羞辱。我相信饶毅不例外，他一定有这个心理阴影——笔者我也有，所以他回国寻求这样的归属感，即“自然产生以集体努力脱离民族的历史低谷、在建设社群的过程中获得自我价值的中国梦”——我也很渴盼，只是饶毅先生的行为与动作很有可能并不是出于理性人科学论证的结果，而是来自他内心那份炙热的爱国情怀和价值追求，如此，饶毅先生不大可能不带任何主观意识地“自主审视美国文化”，也由于缺乏社会学、人类学、伦理学知识和更高要求的人文素养而不大可能真正地比较出中美文化之间的本质差异。当然，我赞赏他的批判精神，认同他为巨变中的祖国效力的做法，也欣赏他的勇气和睿智，真的，当下，这样的中国人实在太少了。

（一）“中国梦”和“美国梦”各有可取之处，但美国价值沉沦之前传统的“美国梦”胜算更大。 

“美国梦”的历史根源并非“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而主要是个人得救的宗教以及制度、文化原因，因为当今这个世界不单单有“美国梦”，至少还有“德国梦”，100多年前的中国人曾经还做过“日本梦”——鲁迅、孙中山、蒋中正、汪精卫都曾做过，只是小日本这个国家实在太坏了，什么东西都移植中国老祖宗的，到头来还“小子打老子”，所以日本再怎么强大和有可取之处，那也不是我们的梦想家园。而“美国梦”之所以那么突出，恐怕真的是饶毅先生所描述的“个人奋斗的美国梦……说明美国代表的理想高尚”和“允许个人发展的优越性”，但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似乎没什么人说“美国体制几近完美无需修正”，地球人都知道美国政客们的自诩与人权法官自居的高傲姿态只是对着外人的，美国社会内部的争论、打架、互掐以及美国的罪恶（见：英美社会的文化溯源与当下的价值沉沦），处处可见。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的关键是，尽管美国政治与文化的恶名昭著，但全球60亿人搞个选择做“美国梦”还是做“中国梦”的投票、或者干脆就在中国（包括港、澳、台）13亿人中搞个类似的自由投票，你认为“中国梦”的胜算有多大？

中国有独特的悠久的历史文化，有根深的文化传统，有优秀的文化精髓，并饱受屈辱、历经沧桑，也的确“曾经幼稚盲从、病急乱投医”，但依然能够生存、发展下来，这是中华文化有优秀一面和可取之处的证据，我们的确也应该有发展的自信。因此我赞同并也主张进行文化会通（见：城市拆迁冲突的公共治理：一个文化价值更新的视角），正如饶毅先生所主张的一样：“应该吸收美国梦的开拓、进取、独立精神”，“参与解决中国的问题”；我甚至相信，文化大融合与大变革将是中国崛起的幕后推动力量。但另一个饶毅先生可能没有意识到的关键问题是，中国文化的骨子里不可能不排斥个人作用（造个别神除外，其实造神运动、以及传统上把希望寄托在如“好皇帝”“父母官”等个别领导人身上是中国文化本质上排斥个人作用的典型代表）。因此，饶毅说“有乐观前景的道路”和“已有的经验告诉我们还可能做到更好”，可我没他那么乐观。饶毅先生不知道文化演进的“路径依赖”性和自我强化效应、路径锁定因素，更没有充分体验到“人性之恶”（饶、施院士竞选中可能的问题就算有的话也只是高层次精英人才之间的“文人相轻”，还算不上什么，“文革”、“犹太人大屠杀”、“三光政策”、“南京大屠杀”以及近几年曝光部分贪官的荒淫之举，才等将人性的罪恶与丑陋发挥到了极致），所以他把中华民族复兴之路寄托在当下之前的中国文化上，实在可惜——虽然他也提到要学习美国人开拓、进取、独立之精神，但通篇看来他学习得并不情愿，也看得出他也不知道“美国梦”的开拓、进取、独立之品质的精神源头哪里。 

（二）部分美国人和美国政客们的邪恶，说明美国并非代表人类的理想，但中国更加不是这个“代表”。

饶毅在其博文中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许多人出国（确切地说是指移民他国）的原因并非以为“美国代表人类发展的理想趋势”，而是美国等少数发达国家比多数的其他国家（包括自己的祖国）更有发展前途、更能活出生命的尊严与价值、或者更能学到有价值的东东。傻瓜才会认为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最理想的国度”，连“理想趋势”都没有。我在美国听到不少华人抱怨这抱怨那、限制这限制那，抱怨不准插队、不准随地吐痰、不准高声喧哗、不准醉驾，抱怨美国人死板不会变通，但对美国还不是一样趋之若鹜。

美国的罪恶是人的本性，别指望这个世界有完全的美善，更别指望美国能对中国有无嫌隙的友好，反过来我们也差不多。美国政府和美国人无视原则跟中国文化的“三八二十三大智慧”差不多，何况美国人的“无视原则”主要表现在国际事务上，敌我分得很清，这跟中国无论国际国内、无论大事小事、无论政治、军事、经济、社会、文化、生活中处处没有原则（变通文化）还是有很大差别。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天下大同（既没有历史证据，也不符合当今的国际政治现实），你为何要美国讲究天下大同而不强调永恒的利益，反过来我们中国自己有大同吗？没有天下大同，哪有什么普世价值？如果文化价值没有选择性，那还用得着去推广吗？美国政府、美国总统、美国国会在伊拉克战争上的撒谎、在践踏人权和私设监狱上的无耻的强权，美国的无人驾驶飞机数千里长途跋涉到达利比亚上空帮助活捉独裁者卡扎菲，等等，能够说明什么问题？试问古今中外，哪个国家、哪个政权、哪个政府的领导人不撒谎？人类有能力不撒谎吗？美国国会和民众有能力对说谎的克林顿总统、尼克松总统加以弹劾、而让在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问题上基于美国的国家与民众利益撒谎的小布什连任总统，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社会进步与制度文明了，还想要怎样？难道有人认为浸淫、精通中国文化的陈水扁的撒谎比小布什撒谎更有进步意义？难道有人面对着备受中国传统儒家文化熏陶、佛教文化影响的日本人（右翼势力）在南京大屠杀种种证据面前百般抵赖、死不悔改的撒谎更能好受些？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不堪，我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让骆家辉为美国政府私设监狱、无人驾驶飞机谋杀等罪行道歉，你让骆家辉不居高临下教导中国、不宣传那套虚伪的道德教说，这让骆家辉情以何堪？美国政府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他的国民吗？你让骆家辉如何向美国总统交代？你让他如何面对他的国民和纳税人？其实美国是这样，美国以外的其他国家也是这样，他们（我们）不是不做坏事，而是让美国去出头，或者做了也不说，让你哑巴吃黄连。

（三）对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不信仰上帝的人来说，上帝是不是真的存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知道，美国社会的核心是爱，他们要寻求的、得到的，都是这个“爱”。

2011年5月26日，已经70岁的美籍华人徐朱留弟（美国法拉盛华商会理事长、美国爱丽斯岛杰出移民奖得主，美国徐氏集团总裁）站在清华大学演讲台上，见证了“美国社会的核心是爱”和如何实现了“美国梦”（见：华裔领袖谈美国慈善 美国社会的核心是爱）。华裔领袖徐朱留弟在战乱中的江苏镇江出生，颠沛流离中随家人迁至台湾，后又到美国和在餐馆做服务生的丈夫团聚。刚到美国的徐朱留弟只有中学文化，不懂英文，带着四个孩子，一穷二白，后来通过开餐馆和投资美国房产，历尽艰辛，获得成功。6年前，徐朱留弟将80%的精力投入公益慈善事业，原因是为了感恩回报，回报美国这个“美丽的国家”——在这个“美丽的国家”，徐朱留弟实现了无数美国移民梦寐以求的美国梦，“美国给予了我太多太多，所以我愿意在成功后付出。”美国这个国家太美了，“美在哪里？美在自由，美在法治的完善，在法律的保障下绝少会受到欺骗，不管你是从哪个地方来，不管你是什么肤色，都能受到法律的保护。”这是徐的原话。

而美国美的另外的原因是，“当徐一家人在美国最困难的时候，当地的社区组织及教会给予了徐的儿子们最重要的帮助，是美国的教会给她带来了希望”。在美国，教会随处看见，教会承担大量社会服务功能。“美国以基督教精神建国，基督徒在美国人口中占一半以上。基督教的精神是爱，美国的核心也是爱。”这些也是作者徐辉在《公益时报》上的这篇报导的原话。更可贵的是，徐朱留弟继承了美国传统主流社会的这份大爱，日行一善，在美国创办非营利的康华幼儿园，并创办纽约华裔妇女总商会，为汶川大地震的灾区捐款，坐巴士上班，计划创办皇后社区学院教育基金会资助当地社区亚裔学生。我觉得，中国未来的希望，也在这里，但要靠的不是中国文化“三八二十三大智慧”，而是类似于美国社会核心的爱。饶毅先生不理解基督新教的本质，不理解道德意识的源泉，更不知晓宪政制度的演进变迁，所以，恐怕他也不能理解多次亡国、全世界颠沛流离、被抛来抛去、一次又一次被血腥屠杀的犹太人的生命力，也可能难以理解华盛顿、林肯、罗斯福、卡特，以及韩国总统李明博等人的信仰了。

事实上，市场经济、人类文明的建构都与人类的信仰息息相关。按照马克斯.韦伯的观点，市场经济本来就是出自新教伦理的母胎，其所推崇的神圣的契约精神与博爱精神，既是基督文明的亮点，也是现代文明的核心，既是西方成熟市场经济国家现代商业文明与宪政文明的基石，又是现代社会保持和谐、避免暴力的主要精神来源，因此，洛克菲勒、卡耐基、斯坦福等美国那些思想深邃、有终极追求的企业家们更是容易被其所吸引。我不清楚生物学家饶毅先生是否注意到这些。

（四）“中体西用”的文化观或许可以践行，但“中国文化的根本是对的”既经不起历史的检验，也不符合当今的国际社会的现实。

饶毅先生博文的这部分文字里问题最多，多得我也说不清。

首先，近300年来，无论哪一个历史阶段上，世界上最强大、最文明、最和谐、老百姓生活最舒心的国家或地区或社会不是在中国。老实说，这句话是我主观臆断的，我拿不出证据，如果有读者认为我说错了，那我还是那样说，我不争辩。

其次，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的日本、韩国、新加坡，以及中国的台湾、香港、澳门，其经济、社会的发展与政治文明，绝不仅受惠于中国传统文化，可能更多的是在吸收的基础上有独特创新，更可能是因为吸收了其他更先进的社会文明、制度与文化。这句话也是我主观判断的，要证据的话，读者可以随便找些日本人、韩国人问问他们的发展在文化上是不是主要因为中国的熏陶，我问过我的韩国、越南、泰国留学生，他们都说“No”。

再次，中国文化或许有强大的传承和“保持社会稳定”功能，但在促进我们自己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发展与文明进步，以及促进民族凝聚与民族团结方面的贡献，好像乏善可陈，不是说没有，而是似乎比不上其他文化。

最后，中国诸子百家的文化基础、包容传统、理性思维，以及“天人合一”的文化思想，的确有很多优秀的品质，但历史表明，中国的这些传统文化并非没受宗教影响，相反，中国传统上儒家学说、佛教、道教都是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的，中国民间的信仰更是多如繁星，如关公、秦琼、尉迟恭、钟馗、妈祖、祖先祭祀等。至于非要说“优于西方的道路”，我只能说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虽然我也没有充分的相反证据。

 中国诸子百家的文化很多是优点，就像于丹教授所解说的那样，但相当多的研究也表明“孔孟学说”（含之后的程朱理学）的根本不是优点而是糟粕。这一点可能不少人会给我板砖，所以我持保留意见，但一个事实是，历史上孔孟儒学在市井巷陌之间并不盛行，即使在历朝历代统治集团内部也不视孔孟儒学为唯一治国之道，统治阶级放弃、违背、或偶尔利用（如老百姓闹事的时候）的时候居多，真正贯彻遵行的时候居少，明朝海瑞时期那皇帝为修炼成仙竟然十数年不上朝（信奉道教），对黎明百姓不闻不问，太平天国运动中的洪秀全秉持歪门邪道发动起义占据南京后，就跟那些依孔孟儒学治国的封建皇帝一模一样荒淫后宫十数年。

至于“孔孟的基本文字也远远优于《圣经》，中国文化传统在根本上优于西方经宗教深刻改变后的传统”更是无凭无据；“中国的诸子百家，是民主、平等、和平、理性的探讨”，聂辉华博士说过那是笑话。另外，按照饶毅先生的思维，我不知道儒家学说衍伸出来的“三纲五常”是不是强求他人遵循，我知道中国文化里的谎言、欺骗更是数不胜数，孔子的圆滑与投机取巧并不逊于股市上叱咤风云的当今人。饶毅先生说“如果美国没有宗教，腐败和道德问题可能比目前中国还多”，不正说明了美国基督新教文化的可取与优越之处吗？世界上哪有什么“不依赖宗教而建立了道德体系”？不要说儒家学说与佛教、道教的相济相生与糅合，就儒学，本质上不也是儒教吗？ 如果中国不进行文化反省，与饶毅先生相反，我还真的担心我们国家再陷入1840到1940年代的百年黑暗，看看我国周边环伺的列强，又看看我们这个社会的现实以及饶毅先生所解剖的那只“麻雀”，我能不担忧吗？

（五）中国目前有缺点，我们也看到了并承认，而且能够切实改正缺点，所以能保证中国将来的发展，但我们在承认缺点和改正缺点方面做得并不比美国好。

我完全认同饶毅先生的“我们不能排除中国有可能在本世纪内比美国做得更好”，中华民族真的很特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在中国发生。美国由于日渐偏离了他的主流传统、日渐背离着了他的基督信仰和道德体系，所以美国越来越变得无耻、邪恶了。美国社会的过度多元化，以及越来越多没有美国传统主流信仰的人群（族群）流入（移民至）美国，美国是诸如张曙光（有“中国高铁总设计师”之称）等贪官的乐园，美国转嫁危机给其他国家特别是中国，美国到处干预、到处挑拨离间，这些都是美国社会衰败的征兆。上帝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先使他疯狂。我曾经明白无误地说过，“资源是有限的，对于国际事务来说，由美国人来充当世界警察或许有可取之处，然而美国的罪恶在于美国人不懂得感恩，他们没有人会去检讨说：没有这个地球上的其他国家或其他国民的贫穷、落后和供应（被掠夺），美国人不可能过上这么富裕、充足的生活。倘若有一天上帝要让美国灭亡，我相信这是最重要或许唯一的理由。因为不懂感恩，所以美国不可能持久地繁荣下去，历史可鉴：曾经强悍一时的罗马帝国、波斯帝国和亚述帝国，因罪恶都已经烟消云散了。”所以，虽然美国舰队在太平洋和中国南海耀武扬威的，针对亚太调整军事战略部署，但我认为中国根本就别鸟他，别怂，该咋地就咋地，我不主动惹你，但你敢动我的脑子，我也毫不客气，大不了同归于尽，大家都不要活。

所以，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搞好自己。我们看到了我们的缺点，可我们在承认缺点和改正缺点方面做得实在差劲，而这恰是饶毅先生所推崇的中国文化惹的祸，这不怪美国老说我们。有人说那是制度问题，对头！但制度的文化根源呢？文化根本上也是制度。中国文化骨子里就根本没有认错的基因。建基在中国当下之前的文化上，恐怕饶毅先生的很多设想要落空了，至少我不看好。中国社会当前不是好的进步的方面在“积小成大、集腋成裘”，而是在差的错的罪恶的方面在积小成大、积少成多，比如高能耗、高污染和资源浪费，根本就难以逆转，那些“逆淘汰”、“腐败”、“窝里斗”、“相互倾轧”、“权力垄断”等的文化由于“固化”、利益集团化和制度化而变得难以撼动，这才是最要命的。饶毅先生对比1970年代他中学时代物质的匮乏而赞叹今天瞩目的经济成就，我赞同，但要知道，那是改革和开放带来的，不是固守孔孟文化带来的，况且今天的毒腐竹、毒香菇、毒木耳、毒奶粉和高污染、高能耗、高重复、高浪费正在加速蚕食我们的经济成就。而以上这些，在美国的制度与文化里相对更容易改正，如“华尔街运动”、选举制度。

（六）结束语

最后，饶毅先生说“与其在海外批评，不如回中国实践”以及“工作碰到阻力是好事”，我很佩服他的勇气、信心、毅力和精神气魄。中国需要也正在营造良好的氛围来吸引海外优秀人才，如重庆大学已经启动的“百人计划”、“千人计划” ，我坚定地支持国家的改革开放和吸引海外人心。但作为社会科学的学者，我与饶毅认识不同的是，信仰危机、信任危机、诚信危机，才是当前中国社会遭遇到的最重要的危机（譬如，饶毅教授自己在博文中不小心逗漏的、当初他在加入美国籍时假装宣誓的不诚信行为，说得严重一点甚至可能是违反美国制度、欺骗美国政府的行为——他说在集体宣誓中没开口说一个字，现代版的“滥竽充数”，跟孔老夫子一样投机得很），因此，中国的执政党和人民政府、中国社会现在最要做的，不是如何鼓动海外人才回国，而是重拾民众对中国政府、对建设中国和复兴中国的信心，特别是如何让中国的年轻人重拾对国家、对未来的信心。这才是最根本的。这个问题解决了，“海归”就水到渠成了。不知读者同意否。 

       
    延伸阅读>>>《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