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8月份制造业指数显示,美国制造业增速创25个月新低,降至50.6%。与此同时,美国8月份的就业人数亦不及市场预期,环比无增长。而与上述两个低迷数据互为呼应的是,美联储亦在8月份再度重申超低利率的货币政策
对于2008年次贷危机爆发以来的美国,这似乎形成了一个循环共振体——只要制造业低迷,就业率即难以增长,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即会持续甚至强化。但时至今日,美国持续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并未能挽救美国经济,美国制造业在经过2009年大幅减员获得小幅提升之后,自今年3月份以来再次进入低迷通道。而美债总额却在量化宽松之下持续攀升,已逾13万亿美元;美债危机亦在实体经济难以复苏之下,进一步恶化,其债务评级亦从AAA调降至AA+。
事实上,任何一次危机的萌芽和复苏的根源,永远是实体经济景气与否。与之相比,任何货币政策均是解决危机的手段,而非经济复苏的必然。而之于美国,与农业、服务业等相比,制造业不仅是整体经济复苏的根本,更是解决就业的根本之道。
当然,美国制造业持续低迷对美债危机的加速恶化。两者之间并非直接作用,而是遵循以下传导路径。
美国制造业低迷,实体经济必然遭损,贸易逆差必将持续加大。而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在商品资本外流的情况下,如果他国不能相对比例地认购美债,形成金融资本的回流,以便与商品资本外流形成对冲。那么,技术上,如果任其发展,美国政府即会破产,美元体系即会崩溃,美国经济亦必将进入萧条之中。
但是,纵观当下有能力持续增持美债的他国,在欧洲陷入欧债危机、日本惨遭地震核泄、中东自身债务且政体动荡之际,唯有中国、印度、巴西、阿根廷等新兴发展中大家,可能对美债进行大幅增持。但是,以上依靠资源消耗而形成外汇积累的新兴发展中大家,会持续大幅增持美债以平衡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吗?
对此,我们当然不便于过于武断。但资本宁可“锦上添花”、难以“雪中送炭”的属性,不会因为美国而发生根本改变。亦即是说,如果美国制造业能够真正复苏,他国资本即会对美债增加信心,从而持续大幅增持美国国债。相反,而美国制造业持续低迷,反而会让他国资本对美债失去信心,从而不会增持、甚至减持美债。
当然,回顾历史,美国似乎可以重复上世纪80年代对日本和德国的游戏,通过压迫日元和马克的大幅升值,以提升美国制造业的价格竞争力,大力扭转美国的贸易逆差。但是,在今天日本经济持续20多年不振,以及欧元诞生且德国被欧债所拖累之计,美元压迫他国货币升值的对象,必然会转向中国、印度、巴西、阿根廷等新兴发展中大国。但是以中国为首的新兴发展中大国,虽可以容忍本币的小值持续升值(亦为自身发展所需),但必难完全屈服于美国当年压迫日元、马克5年内升值100%—200%的苛求。因为,今日之中国、印度、巴西和阿根廷等新兴发展中大国,与当年的日本和德国作为二战战败国、且战后受美元资本大力援助恢复经济完全不同。
那么,如果中国、印度、巴西和阿根廷等新兴发展中大国,不同意短期大幅升值本币,以平衡贸易逆差持续下的美元压力。理论上,美国似乎还有一条路可走,即是加大美钞印刷,通过美元的过度贬值,以恢复制造业的价格竞争力。但是,在缺乏“物价—黄金流动模型”制约下的美元过度贬值,除了会加速美元资本的外逃,恶化美债危机外,还会带来自我通胀的产生。
当然,除了超低利率的货币宽松政策,美国正在积极酝酿包括“再度推出额度6000亿美元左右的QE3,放大市场流动性;削减超额准备金利率,以便促使商业银行放贷;调整资产组合,以便压低长期利率;实施低利率的量化配套指标,与通胀率和失业率捆绑”等其他货币政策辅助手段,以期恢复制造业竞争力,提高就业率,并控制通胀的产生。
但是,以上这些辅助性的货币政策手段,以及持续超低利率的政策刺激、欧债危机恶化的反衬,虽然可以很大程度上缓和美债危机,亦可能推动美国经济再次出现“复苏幻像”。但是,归根到底,“缓和危机”并非“解决危机”,“复苏幻像”亦非“复苏真相”。
扭转美债危机的恶化趋势,必须从根本上提升美国制造业的竞争力;而美国制造业的持续低迷,亦必将进一步恶化美债危机,直至美元体系的崩溃。
制造业低迷恶化美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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