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时期的出路:和与私


    “正因为资本只是作为人类自身的欲望游戏而存在,是人类对财富不可遏止的占有欲望所表现出来的一种货币形态和各种各样的交易手段,并实际表现为客观社会的游戏规则,人类社会也因此注定进入了最不被神赐福,以及被传统所祝福的时期,甚至可以说是万物的敌人与仇人。”

 
  这段时间研读了周宗奇著《清代文字狱》及查阅相关史籍,深知极权统治者利用知识分子的奴性并触发其内斗的血泪斑斑的残酷故事。应该说,历代独裁者收拾异议及民运人士的方式大致相同,不同之处是结合社会人性或说人的总体需求倾向而略有调整。处于人类的特定历史时期,任何强者或弱者都会在彼此无法适应之后,采取特定的方式去管制或反抗对方。这修正了我前些天的一个看法:“我认为并非民众是否觉醒问题,事实上只要活着,即便作奸犯科及道德堕落至极,民众始终都适应着现实社会。关键是制度之权握于私人或私党之手。则首先出现社会不公,其次生存维艰,其三人人自危。而历来只要谈‘觉醒’,就必和民众‘觉悟’相挂钩,这个时候就必定会被别有用心的个人、组织或政党所利用。”其实,不仅是民众的言行,而且连统治者的言行,其实也都是特定社会发展到一定时期,人适应社会的必然现象。这引发了我对人类,特别是这个现实社会所处的时代1,或更确切地说是持续数个不同年代2的长时间的沉思。
  
  引语:结合人性不同阶段的需求,参照社会处于不同时期3的划分标准来看,从地球与人类的关系的角度来看,人类社会大致从暴力与平均分配的蒙昧时期进入所谓的文明社会,在以暴力与等级制度为中心的专制思想时期,先经独裁专制统治的漫长岁月,再从民主思想启蒙年代以一种捍卫“天赋人权”的道德4目标,焕发了工业科技的起步和发展,以及亦步亦趋的革命家崛起年代的历史阶段;然而,伴随着不同的革命年代的血腥味在远去的喧嚣中逝去,资本5则以包容并主宰一切欲望的姿态,不仅吞噬并泯灭了几乎全部的传统道德,更重要的是,它实际上涵盖了人类或正或邪的全部手段与方法,而毫无例外地进入资本时期。从相应的历史发展规律的角度来看,更准确地说,革命家崛起与活跃的那个阶段或那些看起来表现为反反复复的过程,大致都是围绕着“建设——兴盛——腐朽——革命——重建——兴盛——腐朽——革命——……”这样一套社会发展规律,依旧始终难以解决社会发展的周期性矛盾,让所有有所作为或有独立思想的人们先后都会陷入普遍的困惑,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人类随着文明程度的不断提高,基于需求与占有,或者更准确地说,也就是欲望与满足之间的矛盾,使一切社会关系都变得日益晦暗与复杂。

  一、科技进步是人类社会进入资本时期的物的因素

  实际上这里的“物的因素”也是人的因素,之所以区别于“人的因素”,是因为我认为这个“物的因素”并不是一个无论任一历史时期的某一个人或一些人就能做到。相对而言,它是人类经过漫长的摸索,在缓慢的技术进步的积累基础之上,然后出现了一个恰如其分的骤变过程,迅速将科技之物的进化速度与技术能力拉升至一个非常规的阶段。如果把这个科技进化的阶段同以往的历史时期相比,也即短期内出现了超过过去200-2000倍的裂变速度表现。但需要注意的是,人自身的生理承受能力相反不是变强了,而是越来越弱了。作为人称谓的能表现科技进步的集中载体的复杂机器与工具之物,因这次的骤变进化,不仅创造了一个“科技进步决定一切”的物在水平上的剧变时代,也因为科技之物的出现及不断更新更加加速科技进步的速度。正因为此,也可以说,科技之物在各方面的条件改良,已经超过了传统上对人的思想与科技能力的判断与评价。一般来说,科技之物的进化表现直至接近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将再次进入到先前漫长与缓慢的进化状况。然而,事实上这个骤变阶段不仅将人类社会带入了资本时期,也极有可能促使地球和人的关系方面进入现实人类社会的最后一个时期。

  首先有必要首先就讲明白一个问题:人类社会和资本之间是如何进行相互选择,并自工业科技兴起之日起,随即一拍即合,并互相促进与发展的?

  如果资本将对权力的掠取当作手段,其最终目的是要把权力覆盖的一切均当作财富的话,显然,人类从进入所谓的文明社会开始,实际上就始终同资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几乎每一个阶段性的世纪以及每个世纪的相应年代的无论哪一个特定的社会,都使用过资本这种手段。因此在我看来,自从人类开始使用货币手段开始,资本的魅影就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每个寻求权力的人与组织的意识之内。因为掌握货币发行权和实际占有货币者,从政治经济的角度看,实际上即预示着他或他们对社会资源占据了绝对的使用、收益、分配与处分等经济权利,由此而掌控并决定了社会游戏规则的制订与修改权,从而可以轻易地通过货币方式融入政治手段实现对公共强力机器的收买与驾驭。不过,这个时期,资本在政治上尚处于社会手段的位置,从属于政治与军事等暴力阶层,实际上是对立或背离于公平与福利的社会道德的,或居于被相应时期的正统道德打击的弱势地位。也就是说,政治上占绝对优势地位者,必定也在经济上占绝对优势地位,他们一般也只在认为需要时才使用资本手段,在认为不需要时,则会以道德家的面孔,将它偷偷埋藏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即使自己不使用,也绝不允容许他人染指。然而,进入资本时期之后的情况,则正好相反。经济上占绝对优势地位者,必定在社会上占绝对地位,政治策略不过是他们使用的各种手段之一。

  再结合历史而言,几乎每一个非资本社会都无法延续超过千年,随着专制手段的复杂程度越来越高,超过300年统治期已然非常罕见,距离进入资本时期越近则一个家族或政党统治社会的时间就越来越短。他们无论起先如何政治清明,都无法逆转快速地进入浑浊、腐朽与黑暗的状态,从而诱发新一轮的周期性的社会矛盾,出现敌我仇视与革命家崛起,然后被新的家族或政党所取代。如此周而复始,似乎反复无常,而实际上却是专制社会必然的迭变规律。

  按照通常接受的“工业革命”的说法,在我看来,人类经在漫长的专制思想时期之后,经前工业时代而进入民主思想启蒙年代,人类社会由此正式步入工业文明阶段;而在临界于资本时期之时,必有剧烈的社会冲突发生。其中,当人们发明了更复杂、庞大的,可以替代许多人力的工业机器或大型工具之后,组织道德,特别是底层高密度的基层道德管理的重要性,必然随着机器或工具的诞生及其不断地更新换代而逐步丧失殆尽。

  比如说,过去1个产品需要10道工序,每个工序需要5个人,则制造1个产品显然至少需要55人。因为包括生产工人,以及专兼职的工序主管、生产主管和部分高管职能。而经过工业革命,机器取代了人力。一个或多个工序可以由一台机器或工具替代,55人可以直接锐减为5人,而且再也不需要处理这一层级的工序组织关系(即员工和员工之间以及他们同工厂之间的关系等)。再举例,与机器和IE技术进步相应的各个产业领域,如服务行业,可以对顾客进行自助等服务管理模式方面的创新,也能起到同样效果。至于非牟利及牟利型组织在其他方面的改革与优化,例如组织架构调整、工序流程重组等等,除了是建立在物及技术的进化的基础之上,更主要的是通过直接对管理模式方面的改进而起到制度变革的作用。既然起到了简化组织关系,优化组织绩效的作用,也就必然使得社会制度、社会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和经济化,加大社会负担与矛盾的程度(过去属于政府“扔给”企业等经济主体的社会就业负担被企业用技术及管理变革手段反弹给社会,从而考验政府变革社会运作模式及其经济建设的能力与时效性),从而驱动资本时期的社会必须引入全面福利体系,以调和社会各阶层之间的差距,避免发生严重的社会危机与冲突。

  从这个所谓的“工业革命”的角度讲,我也因此怀疑传统的关于纸币产生原因的学说。我认为,随着复杂的大型机器或工具的产生,“纸币”就开始成为统治者为奴役与剥削民众所使用的财政货币政策的关键词,和狡诈多端的社会关系技术的典型手段。可以说,正是因为“复杂的大型机器或工具的产生”和“纸币”技术开始被运用,标志着人类社会从此而进入资本时期。在社会共同的特征表现方面,大致表现为,一是机器或工具的产生,使得公共的、利他的、羞耻感的等等传统的人际道德被简化,并逐步被市场化的秩序所限定,甚至是挤出与排斥;二是“纸币”一旦成为货币的符号,则直接宣告人类进入前所未有的价格化阶段,也即几乎什么东西都可以纳入定价范畴,并被拿来交易。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说资本是一个抽象与包容全部之物,则量化及其数字化的方法、指标、结果等,就成为它奴役人的外在形式。

  展开来看,资本之所以成为现实及未来社会不可取代的最主要的统治权力,还取决于另外两个相互之间不可或缺的方面。一方面,资本手段及其财务、金融等衍生技术,因人们不可遏止的私欲对市场利益的疯狂追求,而不断演变与复杂化,也就必然随着科技手段的进化,促使纸币后期直接变成了货币或财富数字,相应地也在加速资本驱动电子与交易技术对市场影响力方面的无限拓展。第二个方面,科技进步和价格化策略相互结合之后,相对于资本时期创制的管理指标与标准体系,各个经济主体之间的竞争及其各自主要的活动,就体现为通过对管理指标与标准体系进行不断的深化和细化,从而改善竞争技术与手段用以尽快适应、抢占和主导市场;并且它们一般只能以各种各样复杂的量化与标准化手段,构筑起竞争对手在短时间内难以复制与超越的管理与技术壁垒。其中,管理与技术壁垒在现实中的直接表现,前者体现为制度优势,后者体现为专利或专有技术等方面的优势。二者凝结为所谓的竞争力,即特定的专属品牌的绝对优势。无论是国家,还是相应的企业、组织与个人,都如此。也正因为如此,资本游戏规则的确能起到确保优胜者总能领先于他人的促进与保障作用,并且这套规则注定要在一段时间内将最具整合素质的领袖资本家推向社会领跑者的席位。

  上述既是我所说的物化社会的导因,而且由于机器或工具的科研水平不断取得进步,也在不断增加着人与自然关系的物化程度与速度。一方面,资本时期的出现对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而言,可能说明了人类由此共同地进入了一个整体堕落,也即极度自私与自负的时期。自从发明了复杂的大型机器或工具似乎扫除了组织初期制度与滞后的社会道德的约束,人们便不再甘心臣服于自然,开始试图改造与影响自然,改天换地、开掘地心,甚至是延伸宇宙权力空间的欲望,也一并日益膨胀起来。这当然不仅仅是抽象的负面评价,更主要是体现为人们为满足私利所作的积极努力。

  就表现人对自然的利用及体现人的聪明才智而言,资本占据统治地位之后,人类的科研进步能力确实进入了一个日新月异的历史时期,人类社会没有用多长时间即实现了从蒸汽机时代到芯片时代的转变。另一方面,资本时期的到来对人与人的关系而言,几乎是第一时间,每个人开始意识到自身权利的重要性,并逐步参与到主张独立权利的社会竞争之中;而确立资本制度之后的社会,也确实能够通过不断博弈而逐步均衡的民主架构,在不断改善社会就业与福利等公共环境的努力下,能够实现尽量满足并保护绝大多数人的权利与需求——这些社会富裕与公平正义的目的。这当然不是夸大其词,至少至今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进入资本时期并致力提升资本运作能力及其覆盖手段的国家被淘汰的例子。但是,一些新兴国家轻易成为最强盛国家,更强化了人类试图改变人与自然原初关系的野心与信心。当然暴露出人类社会进入资本时期之后所产生的不可忽略的本质弊端:资本对自然资源及生态作物的开发与利用,一般都是首先就直接超过,甚至是破坏其再生或恢复能力的。而这些却是最难以根治,甚至是无法恢复原状的。

  正因为上述的理解,所以在我看来,人类社会进入资本时期首先就不能忽略工业技术与管理的兴起的作用。倘若没有工具与各种机器的问世等等自然科学领域的巨大进步,也就缺乏进入资本时期的智力与物质条件;同时也正因为工业技术与管理对推动社会发展的革命性进步,不仅使得资本占领了全部控制权,而且此后,人类事实上就开始了对过去均衡的自然环境进行疯狂的,具有严重的破坏性的开采、发掘、加工、利用与流动。

  这其实也和人类建立所谓的文明社会是基于相同的原因:自然人自从学会了制造和使用工具,则万物开始凋零,而人类“这支独秀”愈发壮大。由于科学技术进步直接推动全社会进入资本时期,尽管人与自然的关系因此也愈趋复杂起来,但基于工具和手段上的不断改进,人们对自然的占有性与交易性自我规则的形成往往对自然本身造成难以复原的破坏,也就从此变得无法遏止,而且越来越变本加厉起来。比如说,过度及破坏性的燃烧与爆炸,不仅破坏了地球资源的原初状况,也不断破坏和毁灭着大气层,不断带给人类自身极端的灾难性“回报”。对此,在我看来,人类社会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以及进入资本时期,不仅不是文明的程度越来越高了,相反是越来越低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与人的关系,均变得越来越充满危机与不稳定。

  二、权利意识的觉醒是人类社会进入资本时期的人的因素

  从传统道德与精神思维的角度看,在这个业已进入任何人不可逃避的、唯一之选的资本时期的世界,自从资本占据核心地位之后,注定是要颠覆一切传统的道德与普世的民主等等诸如此类的说教与社会发展模式的,也令几乎所有固守传统思想与价值观的人物,堕入所谓违逆“适者生存”法则的黑暗境地和思想时期的真理及相关人物遭致打击与放逐的深渊。

  原因是什么呢?简而论之,人类自诩进入文明时期之后,先后在“君权神授”与“天人合一”的神权主义、“纲常礼教”的儒家传统等级主义、“天赋人权”的民主主义,以及崇尚革命而导致无数人死亡的共产主义等等建立于相应的意识形态基础之上的道德秩序及紧随其后的反抗者的言行,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模式、定义或概念,以及呈现为各种彼此伤害的社会形式,对立双方的相同之处,通常是这些彼此取代的以及通常表现为敌对的各方,其实也都无一不是尽量利用了每个人的基本需求。也可以说,在这样的传统环境下,客观世界的真实表现,却并非每个人的基本需求都能得到公平的满足。胜出者所使用的基本模式,是充分运用各种满足策略,利用一部分人的需求,激发他们去实施毁灭或奴役另一部分人的利己目的。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现实。一般来说,过去很长一段时期,既有一部分人的需求在日益增长,也有一部分人越来越意识到连自己最起码的需求都遭到了不平等的对待。暴力的专制与极权统治着通过制度,在对立双方之间于权利与生活上的具体代表性的表现,一边是规则内的少数人穷奢极欲,所谓“猪门酒肉臭”;一边是规则外的大多数人的饿殍遍野,所谓“路有冻死骨”。然而,经过统治者精心设计的用于奴化目的的所谓益于知识分子或其他专业人才入仕或致富的社会机制,籍此轻易拆分了底层人士之间的紧密关系,并同时通过固化的考试内容与模式对全民进行洗脑和禁锢独立思维;但同时期这些统治者所派生的权钱阶层以及继承的统治者,越来越“脱离”社会底层和在职业方面的腐化堕落,一段时间(可能持续10—50年)后,由于只有特定的或少数人民众受到伤害,伤害表现较为局部与个体化,社会权力方的剥削与损害大多数人的真实目的和民众持有的侥幸观念相辅相成,则社会的普遍精神与价值观均趋于相互无信以及麻木不仁起来。随后,再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当社会伤害越来越普遍,民众和部分权钱方均受到伤害,人们对渴求基本平安的生活也开始变得岌岌可危时,社会就进入了即将出现剧烈动荡的临界点。一旦较少数的人从内心动机和评价标准等方面开始觉悟之后,那就不需要多长时间,很快这些人会进行更大范围的传播和促使更多人的觉醒。正如一只或一组蜜蜂有了新的情报,即可以各种方式让它们的同类迅速感知一样。所以那个时期确实是一个思想家或先知占主导的历史时期,传播技术的改进也实际上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与推动作用。

  不过,后来随着民众知识水平的整体提升,契合技术之物的骤变,随着新的传播手段的不断发明与持续推陈出新,科学技术进步实际上起到了对信息进行传递的积极作用,从而激发每个人对其自主权利的意识觉悟与维护。其中,知识与技术确实起到了最好的补充与工具作用。这当然也就意味着思想家和先知开始走向没落。

  这一权利诉求问题得以觉悟,对推动社会变革所起作用同过去社会相比显得十分关键。过去社会的个别觉悟,是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并且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不过是觉悟之后的传播速度往往非常迅速,根据地理位置、文明程度与居民素质情况的差异,大约需要数月或数年或数十年时间。

  很快,被彻底唤醒的,对自主权利有着共同诉求的人们的需求逐步凝结为一种普遍的社会共同需求。正因为这一集合的社会人性,人们为促使社会延续和保持相对安全的秩序,必然或早或晚都将适合绝大多数人的社会发展模式推向几乎可称之为唯一的资本规则。其中,又往往是文明程度相对较低的一些国家、民族或地区容易发现资本模式的特殊“功效”。大体上,不仅有利于和平地解决内部的民族冲突与势力对抗,也能较为快捷地超越其他看似先进的国家、民族或地区,从而从制度与文化上进行和平演变,实现更长远的最大化利益,以及短期内大量掠夺对方财富的目的。

  这不仅是因为资本价值观实际上首倡“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法则,而且也确实既可以实现对人的素质与能力的各方面的改良,也可以实现世界财富在各个地域的自由流转。当然我们也必须要清醒地认识到,这里所说的是“自由流转”,而非“公平流转”。“公平”对于人类社会只是一个理想的目标,一般的市场交易规则才需要确立“自由原则”。正因为人性违逆社会发展的规律,使得“公平”不可得,人类转而选择了“自由”。“公平”以及完全的“自由”,在专制思想时期与资本时期都不可能落到实处。其中,专制思想时期,对应朴素的社会模式与顺从的人们生活;资本时期则明显对应复杂与精致的社会模式与物化生活,除了人们相互之间彼此制约,已经失去单一组织力量以一种教义束缚与约束民众意识和生活的思想以及物的基础。

  而就更广泛的地球的物的多样性而言,人类的崛起几乎强制地剥夺了任何其他生物及自然资源的基本权利,“公平”从一开始就永远不可能真正被人真正认同与信守。但就狭义的人类社会而言,资本的出现之所以强于过去任何一种分配与交换方式,其不可替代的优势,就是一切可以用来交易的有形与无形的价值和财富,被公共游戏规则明确地规定必须恪守自由原则。也正是因为“公平”与“自由”之间的现实关系至今难以调和,确立市场经济体制自始至终当然也就不可能真正落实公平理念。实际上,只有资本及其衍生行为,始终才是自由市场进行资源配置的原动力与决定意志。然而,资本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自由”与“开放”的投机属性而来的,并非暴力的同胞兄弟;或者说,它就是主张与崇尚以一种主流的非暴力的方式不断在调整社会关系6,从而几乎可以给任一冒险者与投机者以竞技的机会。由此,传统道德家们口中资本是“十恶不赦的面目”,直接转变为“普渡众生的实际之物”。

  一旦有形或无形的价值被资本化后,被一套公共游戏规则确认为特定的人独占所有权的财富,社会就变得远非“私有”或“公有”以及“姓资”或“姓社”之别那么简单。既然资本并非一个有着明显道德倾向的抽象之物,或者它实际上只体现为资本游戏规则,也即基于个体私欲转化为个人权利经公众化之后而形成的量化游戏规则,故而,人类注定成为资本,或者说成为私人欲望的奴仆。或者说,自以为是“资本家”的人物,实际上沦为了资本载体所生长出的爪牙;其他积极投靠者(主要包括世俗的老板、高级管理者、官员等)及被其监管的各行各业的劳动者,事实上都沦为财富的监管、经营与加工的工具。

  除了科技进步的决定性因素外,人普遍的权利觉醒又无意中直接选择了进入资本社会。这有几个问题,需要进入深入展开。

  为什么说资本实际上就是人类基于欲望而形成的量化的游戏规则,并顺利取代世俗君主而成为万物的主宰者呢?这得从资本与资本家的关系及其本质基础说起。首先要区分资本与财富,以及商品7与自然资源。由于本文没有时间对它们各自的概念与关系进行深入的探讨,故而只作资本角度的说明。

  简单地讲,一方面,在资本的视野里,如果自然资源以及其它有形或无形之物,甚至包括人的肉体在内,直接或经过加工即可转变为商品,以及特定的服务也可以商业化,则出售商品获得的利润就是资本家实际获得的财富。这既不是来源于所谓的剩余价值,也不是产生于交易过程。如果说这部分财富来源于相应理论所谓的“剩余价值”,则否认了交易行为作为一种对生产加工的产品或特定服务追加的商业劳动所应当具有的公平的实际价值与合理的盈亏比例。其看似严密实则表面化的简单理论构想,以及不结合实际的生产与市场的换算判断,显然很容易被“阶级”政客利用,用来直接激化社会各阶层之间的矛盾,造成贫富明显悬殊及部分不均的不同阶层之间发生所谓的“阶级”对立与仇视,并演变成暴力革命与战争;如果说这部分财富产生于交易过程,那首先就得承认交易行为本身即是一种或数种劳动,虽然其结果当然是直接推翻了“剩余价值说”理论,但违背了本文所理解的资本的本质价值。本文以为,利润与财富之间的界限,是资本眼里的财富是包容一切的,它认为一切皆可以价格化方式进行交易与流转;利润不过是不同的劳动在资本游戏规则中分配给相应个体的货币收入。同理,交易规则既然设定了针对生产加工品或特定服务等商品进入市场交易可以产生溢价或者获得更高比例的利润,也就必然会规定亏本之责也由其自行承担,即所谓自负盈亏。也正是因为资本并非具体的资本家8,也就说明从资本产生之日起,它就实际隐含了一个所谓的“优胜劣汰”法则。谈到这里,还有必要区分“资本”和“资本主义”的关系。所谓资本社会,是指特定社会进入了资本时期;而所谓资本主义,则一般是指特定社会只是处于意识形态输出或输入的年代。

  但是,我们不能忽略另一方面。资本家其实在追求实际利润的过程中,也事实上控制了他的产业所覆盖的全部人员的意识与生活。由于这个方面一直不被重视,或故意被权钱阶层秘而不宣,也因此给权钱社会9以很长的生存与强权掠夺时间以及出现矛盾激化时尚可争取一些喘息之机;初级资本社会阶段同样也存在明显的社会矛盾,人们也必定会通过不断主张权利而将资本社会推向完全的、成熟的历史时期。

  也因此可以说,在资本社会,对资本家来说,利润无论是作为剩余价值形态,还是按照交易规则根据不同的劳动给与的货币分配形态,都只是属于直接财富;而对人们的意识与生活的控制,从而实现持续不停的追加奴役与利润榨取,获得暂时排外的对相应的社会制度与各项规则进行制定与修改的权力与自由,则属于间接财富。此二者,才构成资本社会的现实财富本身。

  再接下去展开探讨特定社会进入资本时期,资本作为权力源泉的特别“魅力”。其中,最为关键之处,究竟是什么呢?

  尽管资本不是具体指代特定的财富,其实一直只是作为建立于人类共同欲望的基础之上的游戏规则或万物主宰者。一旦赋予了特定的人以资本权力,这些特定的人总是可以轻易地进行各种各样的具体的物化,并衍生出变化无穷的物化方法与技巧,致使全社会快速进入复杂的物化状态。人类社会由此抛弃思想时期而正式进入完全的资本时期。对个人而言,“精英”的定义发生了质变;对社会而言,社会结构及规则是一种利益博弈与平衡的外在形态。现实例子,比如思想家、其它哲学社会科学家或学者以及部分传统技术与工艺工作者成为过去时,而资本家及其衍生身份者成为时代弄潮儿。其它社会制度也必定是违逆人类社会的发展潮流的。这也就直接或间接地促使任何人都可以自信地认为,他们可以通过建立组织,起初如创办有限责任公司,尽可能撇清私人责任;或采取其他任何方法,甚至是使用没有道德倾向的合法或非法的手段,如政府一再加倍印刷纸币不顾民生陷入通货膨胀危机,只要可以保持其通过资本对社会具有的相应的控制权。

  前面说了,资本其实是吞噬一切道德,甚至连民主的精神追求也在其轻易收购之列。所以,资本其实在无所不能的同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从这一角度讲,资本的出现,以各方的差异性需求的统一,很好地调和了人际冲突,也就轻易地淡化或消去了民族对立与国家界限内的人际交换的血缘与情感基础,事实上就是顺应社会人性而生,也是为了满足人性的所谓进化而不断衍变的。这既是资本产生的人的本质因素,当然也就决定了相应时期的人们的价值观,直接决定了资本技术如何开始了所谓的日新月异的进化历程。

  不过,相比较而言,身处极权社会向资本时期过渡的人们应该对资本社会模式心存感激之情。假如没有资本世界的崛起,我们不仅无法超越专制统治铁蹄的践踏,那种类似“清朝文字狱”的悲惨生活,一样会残酷地覆盖主张和维护人权、自由、公平与正义的思想与行为之士的;至于希望人们在个人自主权利方面的意识与精神的觉醒,更是不可想象,难以实现的,人们只能愚昧地一次又一次地遭受专制的奴役与愚弄。虽然不可否认资本社会同样存在垄断竞争等等不良表现,但资本社会凭借市场的高度开放性和宪法赋予每个人自由权的参与性可以进行自动调整与优化;相比专制与极权社会不同阶层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人们的变革诉求往往被占人口数极少却拥有绝对暴力机器者直接归罪,并一般遭致失去人身自由的后果,显然确实是进步的。可见,人类处于资本时期因不断开发自然资源,而尽管未必被自然原初的道德所认同;但与之相反的,带给人类广泛的罪恶与奴役之苦的专制和极权的暴力统治,却恰恰是因为资本的诞生,反而逐步变本加厉地走向自我膨胀与毁灭,必将被民众共同抛弃。从这一角度就可以说,也正是资本社会给了最广泛的民众以自由生存的机会,每个人有了尚可期望的平等权以及触碰幸福的可能。

  三、资本价值观

  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定义“资本”的涵义。何谓“资本”,传统的经济学上指的是用于生产的基本生产要素,即资金、厂房、设备、材料等物质资源;而在金融学和会计领域,则通常用来代表金融财富,特别是用于经商、兴办企业的金融资产。广义上的资本,也可以用作对人类创造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等各种社会经济资源的总称。不过,本文不仅涵盖了前述意思,更主要是指包含了各种方式的具有强烈总体价格化的倾向性的社会手段,以及社会具有的价格化倾向性的精神与人格。也就是说,资本不仅包括物的方面,也包括了人的方面。其中,“物”的表现,主要表现在经济资源与相应利益方面;“人”的表现,主要表现在对私人欲望进行的合法的自主权利的转化等方面。

  什么是资本价值观?我最近数年一直在苦苦思索并得出一个观点,可能悖逆于传统经济学理论,但结合前面对利润、财富与交易规则的认识,却是人类社会进入资本时期之后的客观真相:在资本的眼里,或者说,从资本的角度来看,资本认为全世界的财富都是固定与恒定的。一方面,初级农业种植与养殖业保障了社会的正常运转,而自一般集约化起步的规模工业与农业生产过程则最终改变了财富的存在形态与流向。也许雷同于物理学上的能量守恒定律,但更深刻的原因在于地球自身不仅是宇宙运动的产物,其大气层、自然资源及生物等各方面的分布,也是自身不断运动的结果。正因为此,当人类社会初步进入资本时期时(也即资本实际掌握了控制一切的权力),资本只需积极地主宰货币权力,主导那些自以为是的资本家以为是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就可以轻易地改变世界各地的财富或其载体的特定流向。另一方面,初级服务业延缓了资本社会模式的恶变程度,高级服务业则使得资本社会结构更趋复杂,因手段与方式上的狡诈多端而使资本人际关系变得更加仅仅只是倾向利己,并使得这种利己的社会关系逐步合法化,且受到公权力的保护。正因为此,不仅是贴上了各种所谓的“道德”标签的各行各业的专家学者、企业家、官员与劳动者表情丰富的毁誉参半的理论活动、社会化大生产与大交易过程中,资本不仅稳坐而收渔翁之利,并实际上决定了这个世界的未来;而且也直接决定了本文对“资本”的概念、方法与调整功能等各方面的抽象,必将大大超越,甚至是不同以往的定义与总结。

  同样地,我对此也故意重复地明确指出,由于资本首先认为世界财富是固定与恒定的,因此对于自然来说,人们自诩为科技进步的种种对于自然之物的改造、提炼及其特质转换,这种进步利于相应的人们满足各种各样的欲望和保证这些欲望衍生的各种各样的权利,但事实上也是在损坏和破坏自然资源的原初价值的,也因利于私欲而结成复杂的社会关系的。它的主要弊端分别包括,一方面,不利于保护地球均衡的状态,几乎每一次的科技进步都会导致生物多样性生态圈受到严重损毁,并且许多物种遭到灭绝,大气层也受到了无法复原的创伤;另一方面,既不利于普遍地满足和保护人类的需求与权利,也使得人类天生适应自然的能力随之相应地出现衰减;第三方面,科技的进步不仅不是让人们在组织方面越来越团结,相反却是在情感与生活方面越来越孤独,而愈发容易被资本意志与规则所左右。

  而且对于资本来说,它真正能够自由地发挥其最大的效用,也正是需要不断营造与深化——利益及配套的利益量化策略,并使之成为调整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目的与主导——这样一种环境。它依靠技术进化的方式(机器与工具不断改良),以变化无穷的复杂手段(管理模式与市场策略不断调整),并通过“巧妙”地流转财富及逐步对财富实现从货币化到数字化的“升级”转换,轻易地实现了对个人与组织的影响和支配。这也使得过去基于情感与道德建立的传统人际关系土崩瓦解:过去那种依靠私人、家族、组织自由结成的团体,甚至是连代表不同立场的政党的总体数量,也都会出现大幅度减少现象;但相对而言,那些善于利用资本并被资本选择者,他或他们的势力却越来越突出,其影响外界的能力与日俱增,而且因其越来越失去政治色彩,而令世人普遍地趋之若鹜与尊崇有加。一般来说,资本扩张模式的基本表现是:在结盟资本之后,庞大的组织越来越庞大,集中的资本越来越集中,竞争对手越来越少,且个人或少数人主张权利的方式,也由过去借助公共程序变为一般的首先得学习并符合资本条件,方才有机会选择投靠资本,然后才能运用资本权力。

  如果上述能说清楚工业技术与管理变革、资本,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同过去相比确实发生了彻底的、根本性的变化的话,我则以为,首先,人们不要再妄以工业或农业生产活动或勤劳致富的观念来对待这个漫长的资本时期,你的劳动本身在资本的视野里并不创造新的财富,你的劳动只是改变着财富的存在形态与流向,实际满足的只是人的各种私欲转化的各种需求。其次,人们千万不要妄以为可以改变资本的本质与规律,或者自以为可采取组织等形式,令资本变得仅仅益于特定的人或绝大多数的人。因为从本质上讲,资本任何时候都没有变化,它始终充分表现了人性的欲望,并且关注、尊重和给与任何投资者或参与人以追求的机会;资本游戏规则,作为人们的欲望所集合的妥协产物,其衍生的任何公共管制模式与分配方案最终必定是符合绝大多数人意愿的。

  因此,我想告诉人们,资本只是相对财富而言的,资本游戏规则等于人的欲望相互调和的秩序的总和。正因为此,以传统道德与价值观看待资本时期的人的表现就显然是格格不入与背道而驰的。典型的例证如前述之例的有限责任公司和纸币的产生。可以说,自从政府允许产生有限责任公司和创制纸币技术之后,事实上传统社会的道德体系就已被彻底颠覆了:政府不需要为其造成价值与价格之间泡沫承担公权力道德,老板不需要承担其所缔造的公司带给相关方损害的私人道德。

  再结合前述。既然财富在总量上并不会变多变少,只存在形态上的变化,而资本只是人的欲望在游戏规则里的人的需求导向引起的概念与数量上的转变,那么,一些政治经济思想家企图通过企业方式(也即生产及商业手段)改变人的穷困问题,就一定从本质上是违背了相应历史时期以及特定年代的社会人性的特征的。因为人们的总体欲望,处于不同年代必定具有特定的、相应的、共同的社会倾向。另外,即便在进入资本时期之前及过渡与初、中级阶段,可能还是会存在传统规则10对实际规则与活动的影响、阻碍与冲击;但这些逆潮流违背社会发展规律的言行,也都是暂时的、片面的、暴力的、一厢情愿的,以及不合时宜的。进入资本社会的人们经过一个阶段的调整之后,和生于资本社会的人们相同地,必将不可逆转地遵循资本社会规则,融入资本生活方式。

  四、资本时期是人类社会的最后历史时期

  尽管在资本时期,暂时被资本选择的,即是资本游戏规则的赢家;不过,资本时期作为人的欲望的大膨胀的年代,极有可能就是现实人类的最后一个历史时期。可能存在不同的相应阶段,并分别表现为各个不同的年代,但人类均处于资本时期——这个弘扬私权及最终保护共同选择的私权制度的漫长岁月。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资本时期,出于占有利润的目的,人们会拼命改变社会财富的形态和流向。然而,在资本眼里的财富,在自然界其实是地球处于特定宇宙空间经过相应的短期剧烈的,以及长期缓慢的地质运动而暂时得以均衡的状态。同时,尽管民主社会结构因为相对均衡了社会欲望不能公平满足的总体矛盾而略胜于专制社会结构,但在资本法则里,被视为财富的自然环境相对于均衡的地球物态不断遭到改变和破坏,及其在地理位置上的移变,造成自然环境的日趋失衡,长此以往,资本运动必定最终起到促发地球发生改天换地的巨大效果。如果此说确能符合客观,则可以推测与假想,在人类社会逾越资本时期之后,就应该进入了地球重组时期,或可称为地壳运动时期。那个时候,现实不同族群进化的全体人类,被自我选择的所谓资本社会——此一自觉自愿的终极方式所毁灭。

  不过,从长期角度看待资本年代的弊端,显然也是一个有着道德或特定价值观倾向的狭隘说法,对现实并无多大价值。相对现实世界而言,由于人类社会在其终极时期,必定是要共同选择进入资本时期的;也就可以不容置疑地说,人类社会在其过去所作的任何努力,其实都是在通过最近数个世纪或长时间的努力,为了最终要进入资本时期这个目标。从特点上看,资本时期的竞争,完全摆脱了人与其他物种的竞争,除了同自然的竞争,更多时候就似乎只是人类自己的竞争,而且这种竞争无论在形式上,还是规模上,也必然会越来越复杂,和具有强烈的破坏性。

  然而无论如何,这个时期也还是要持续直至千年为下一个时期的临界点的。当然,也不排除因为特殊事件、特殊强人可能偶尔出现变动,但很快又会被拉回资本轨道。资本的出现不仅仅是人类打开了社会人性的“潘多拉盒子”,而主要是标志着每个人的欲望开始转变为需求,并且这种需求在法律上被转变了各种各样的权利。也即资本制约及转变了社会结构与运作模式中全体的人与人之间的全部关系。

  为什么说无特殊事件或强人的出现,资本时期大约只持续千年呢?这是因为随着人类在科技方面的不断进步与演化,机器与工具的因素改变了过去缓慢的、稳定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就人类历史不同时期的演进速度而言,至少加速了10倍。在我看来,从一般角度讲,当生产力水平提升至超过过去相对均衡时期的10倍之后,科技进化就会激发人产生更为复杂的需求与现实矛盾,而且相互促进、深化与恶化。主要体现为,需要许多年方才可以复原、部分不可复原的开采、加工和位移,以及因此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均以超过过去平均规模的10倍的形式,带来局部的、间断的、不确定地理位置的严重灾祸;当超过20倍时,对自然的破坏,则是一种直接且不可复原的资本生产活动。因为在人类没有进入资本阶段时,人对自然的利用所表现出来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是相对均衡的,人通过自然进行生产与扩张尚且始终处于自然的容量与可自动修复的弹性范围之内。当时的社会动变与更替的规律呈现出周而复始的特征,其实同样也是因缘于此。我由此也推想,基于地球与宇宙关系的剧变的物质进化与造地运动,至少在现有人类占统治地位的时间内都不会发生;而现实人类危亡的原因,只可能是人自身对地球的自然资源及其周边条件的过渡开采与疯狂利用,直接导致地球不断频发严重的自然灾害,且范围和剧烈程度比将与日俱增。

  再从社会发展与政治的关系来看,人类一旦进入资本时期,一方面因为每个人的权利及其主张权利的意识都被激活,资本天然具有建立相对均衡的政治与社会结构及其制度体系的本能诉求;另一方面,在人类过去的思想时期,几乎所有跨过德治时期而进入专制统治的社会,都是显然不会保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也一定是不合时宜,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不过,只要财富在社会的分布明显处于失衡状态,就一定是少部分人占有大量的权利,并奴役并剥削着大部分人的劳动与生活,人们也就必然不会停止压制与对抗。这种高度对立的状况结束于人类建立了相对均衡的政治与社会结构及其制度体系,从而真正进入所谓的自由资本时期。因此也可以说,资本时期,实际上也是每个人的权利苏醒与博弈的时期。正是从这一角度出发,我认为,只有进入资本时期,人类社会才能将自己的命运真正交给不断和平更替的精英,从而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社会民主的更迭推进阶段;而不用再交给那些擅长使用暴力与阴暗手段的精英或所谓强者,及其繁衍的不断弱智却愈发专横残暴的子孙或其他的继承人。

  尽管国情不同表现各异,资本价值观虽然进入当代中国的时间不足三十年,除掉中间隔绝的年代,再加上晚清末期渗透的五十多年,也是不足百年,但西方进入资本时期却已历许多年。站在宗教哲学角度,无论怎么说,当人类社会确已全面进入资本时期之后,正因为资本只是作为人类自身的欲望游戏而存在,是人类对财富不可遏止的占有欲望所表现出来的一种货币形态和各种各样的交易手段,并实际表现为客观社会的游戏规则,人类社会也因此注定进入了最不被神(实际上即为“自然界”)赐福,以及被传统(中心思想是指对自然资源进行的可复原的或可承受的开发利用)所祝福的时期,甚至可以说是万物的敌人与仇人。

  因为从人生于自然而非人生自然的角度出发,人类进入资本时期,从本质上就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但是,作为发展到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人性的必然之选,人们只能靠自己去精心呵护自己所精致雕刻出来的、所有反自然的、所谓进步的物化成果与优质生活。从其负面而言,恰如其分地,这犹如人类学会了取火技能,就注定要使得人于浮冰上下的游戏模式愈趋复杂与难于控制。好比冰与火不能失去平衡,否则自然界的万物皆失利。消极地说,资本的出现,它客观上的任何衍生行为,特别是衍变的科技与手段的进步,实际上只是体现了人类一心刻意追求利于自己(集合各种个体利己的人类的共同利己)的主观目的。

  五、私人之选

  这并非一个非常道德的论述,尽管道德为资本人类所不齿,但作为传统的、过气的知识分子的我有必要在事先申明之后,再进行务实的理性展开。

  显然,在社会交易的方法上,关键的是,在资本时期,没有永远的丑闻,没有永远的美传。既然和道德无关,大概竞争各方的最后结局(以某一个阶段、事件或项目为对象)就只有“赢家”和“输家”的区别,并依此维持一种通过完全利于精英的和平与公平的更替模式,从而不断实现社会结构在公共管理与企业管理等各个方面的持续优化。应该说,这恰恰就是资本时期的道德标准。

  资本与生俱来所固有的非专属特性,几乎给了所有人实现欲望可以凭借之机。如此就要问当下的人们了,资本时期的现实财富到底是谁的,以及下一轮或下下一轮会是谁的呢?

  毫无疑问,无论你是谁,只有你首先充分融入了资本领域,你才首先拥有了主动权,其次才有了发言权,然后才有了决定权。资本时期对于每个主张私权并能被游戏规则保护的私人来说,虽貌似短视于现实,但能及时把握游戏规则,你才是赢家。再换个文学的说法,也因此你的继承者才有实力买得起票,坐上地球重组时期临近时由未来的社会人所缔造的“诺亚方舟”。同时,我想几乎所有人也都会在内心期望,能在特殊时期产生特殊强人,能驱动人们将资本时期延续得更远,或者是逆转资本时期进入一个全新的理想社会。这也是可资努力的。因为确实有着广泛的社会需求基础。

  然而,关键的是,目前拥占绝对财富的强权者远未开始强化末日危机和一般危机意识。尽管值得庆幸的是,已经有许多了高瞻远瞩的人开始逐步认识到,并致力于影响与改造资本社会人性本质上的自私对自然的危害;也尽管这种对自私进行的危机教化,也同样是基于自私,但确实可以延长资本时期的存在时间。附带地讲,理想社会对于现实人类及其子孙来说,基于社会人性的倾向——这一本质基础不同,却是不可实现的。

  从意识对社会影响的能动性角度来看,可以赘述并强说资本玩家的层次差别,以及告诫普通人如何适应资本社会。首先,就资本玩家的差异而言,大概是有社会思想的资本家必定拥有社会游戏规则的制定权,而没有社会思想的资本家及其继承者则多数时候热衷穷奢极欲的生活却无法阻止财富一定会流转给他人;其次,对普通人来讲,为了繁衍子孙的历史使命,至少得学习、习惯在这个浮躁、复杂与极端的资本社会生存,并谋求发展。

  可见,当下对任何人来说,除了选择弱势时采用积极投靠并于强势时擅于利用资本,在资本时期,无论你如何专注于从事工农业生产、商业服务和贸易,还是关注政治斗争、理论建设和道德建设等等,除了始终得以保持创新状态和不断输入新的元素与血液外,你注定只是一个或多个竞争组合之后的落后者与过气者,甚至是失败者。既然是资本决定或改写了现实的游戏规则,那么,适应这些规则的最好方式,首先就是学习或导入资本方法,其次是以资本标准要求自己。在眼下还有数百年至千年的资本时期,每个人都得甘心当好各种各样的欲望所转化位各种权利的奴仆,并依此繁衍下去,以至每一个新生儿都自觉地开始这样的自由生活。

  另外,对某些特定国家来说,每个人都需要反思自身是造成现实万恶社会的原因之一,也要明白推动社会进步的不是一己或数人之力。任何一个特定社会状况的总体形成,都是全体民众共同选择的结果。“圣人”只是专制思想时期的产物,每个人身处资本时期都只是普通公民。专制者仅仅打击个人是毫无意义的,同时民众个人充当斗士之举也是不值得推崇的。要明白,究竟是什么抑制了我们内心的大爱、大美、大善与大公,又使得差不多全体民众均倾向于大伪、大丑、大恶与大私呢?这个罪魁祸首,是全体民众当前亟需选择斩草除根的共同使命。
  
  结语:除“私人之选”可称庸俗之说外,如果前述分析确实道出了人类历史的出路以及现实社会的本质矛盾与表现,那么有关现有的社会科学理论与基础就必须重新修改,人们应该从思想与行动上开始正确认识现实,并选择适合自身生存与发展的社会模式。追求不切实际的非资本主义的平均社会,以及期望返回到过去的等级道德社会,或寄望于通过意识形态调整来拯救人们对私利的过度追逐所造成的各种消极后果等等,就完全是违逆了历史演进的必然规律与发展趋势的。从总体上讲,就极权社会而言,因为不是通过权力制衡的民主架构去约束少部分人日趋膨胀的欲望,就一定无法避免极权统治者由于自身所谓的由“脱离群众”到“掠食民众”的合法过渡,而陷入一个阶段到以下一个阶段的“由乱及治,再由治及乱”的动变魔圈;而且在各个阶段的不同期间,也经常会出现因贫富高度不均、权利倾轧程度日趋尖锐,所导致的各种极端的重复建设、破坏性建设,以及层出不穷的人祸与犯罪现象。不过,也需要注意,即便是民主社会,由于资本时期的社会结构虽然确实是因为依靠每个人主张权私不以暴力推翻方式而是以民选方式共同而建,虽然可以通过总体决策与投资公开避免极权社会的各种专制的“一言堂”以权力操控一切的弊端,但却无法避免各种基于人性的私欲倾向所导致的一般犯罪现象。然而,遗憾的是,人性的私一旦以合法化的方式得以公众化之后,人类社会就无法逆转地进入了资本时期,过去的自然之和美与弘扬高尚而抽象的道德生活,就一定是要被物化之私美与不断量化的目标劳动所取代,人类由此从被专制者奴役转变为被资本奴役。

  当然,从暴力与社会结构的关系的角度来看,资本也一样包含了暴力手段,但它在任何时候都是通过限制与塑造每个人必须彼此适应温和与理性的相互约束的工作与生活秩序,暴力手段正是为了保障这样一种彼此约束的关系;而且,从各个完全的资本社会抽象总结可知,资本模式确实具有高度整合一切资源的能力,由于确保每个人自发参与社会的权利,能够将社会变革所带来的社会动荡所造成的不良后果减少到最低程度。其他任何非资本型社会模式,由于民众的权利被权力(霸占公权力者实际行使的各种对社会的统治手段)奴役的程度不断加深,社会权利从制度基础上就丧失了平等性,为了维护大多数人替极少数人劳动的社会秩序,更为了抑制民众参与社会生活的自主权利,权力方一般都是以不同程度的暴力手段贯穿其统治阶段的任何一个时间点之上的,除了遗忘,他们对人的残害是不可复原的。

  但是,作为人类社会最终的资本时期,人自己终究是打破了原本均衡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扰乱了过去的生物多样性和地球经过地壳剧烈运动后资源分布的和谐关系,所以最精致与繁华的物化社会最终必然还是会投入人与自然关系的基础平台——地球——这架拥有最终力量的巨变“大熔炉”,从而再度回归到自然均衡的状况,从而开始下一轮的生物进化史。
  


 

简要注释:
1 “时代”,一般是指历史上以经济、政治、文化等状况为依据而划分的某个时期。
2 “年代”,一般是指将一个世纪以连续的十年为阶段进行划分的叫法,通常适用于用公元纪年。一个世纪为100年,依次按每10年为一个历史时期进行划分为10个年代,依次分别叫做10年代,20年代,30年代,......,90年代,100年代。要明白年代的划分,得首先明白世纪的划分。
3 “时期”,一般是指事物发展过程中的一段时间,多指具有一定的稳定特征的较长的一段时间。
4 何谓“道德”,在汉语中可追溯到先秦思想家老子所著的《道德经》一书。老子说:“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参照一般说,道德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与规范,具有认识、调节、教育、评价以及平衡五个功能。道德往往代表着社会的正面价值取向,起判断行为正当与否的作用,然而,不同时代与不同阶级,其道德观念都会有所变化。而从目前所承认的人性来说,道德即对事物负责,不伤害他人的一种准则。不过,我本人所认为的“道德”的原初涵义,应该以我所赞赏的孟子所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即是人类对他人及他物的大美、大爱和大善以及对相对应的大丑、大恨和大恶,所自发的与相同之心。原初时期不需要借助任何后来强加的准则与规范,而是一种内心的直观感受与本能的心理反应;只是后来这种初善之美,被强行制度化了,也就是被奴役了,精神上被强权阶层绑架了。在我看来,如果有人反对这种说法,则直接反映了一种专制的强权逻辑,必然否定民主与公选制度。民主的基石是公决的民意。之所以应当让所有人有参政议政的权利,就是因为首先承认我所前述的绝大多数人的本性与诉求都是相同的,民主社会当然是保障每个人自由表达意志与自由选择的基本权利的;而专制社会则恰恰相反,在极力抑制和残酷扼杀民众自由权利的同时,还要一再宣称惟有自己是正确的,并保留信息公开的门阀,以及推行奴化与愚民政策。这既是法在制度基础方面的本质差别,也说明相应社会制度是否违背了人类的和谐本性与原初道德。
5 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参见文后论述。
6 并不是说不使用暴力方式。
7 这里的“商品”,主要包括加工生产的制造之物、通过人所提供的服务,以及出售的组合商业链。
8 这里的“资本家” ,泛指一段时间内适应并利用资本游戏规则而实际占有了特定的、一定数量的财富的人。主要包括自然人、法人、拟制法人或其他组织等。
9 何谓“权钱社会”,即是一个社会中由权钱阶层(此概念参照《物化社会的原罪与魅影》)统治的社会。主要是指极权或威权的资本社会,一般假以专制共和起家,逐步过渡至专制者垄断全体社会资源,并对社会制度与各项规则的制订、修改与解释享有绝对的、不容争辩的独占权力。
10 所谓“传统规则”,主要包含公共制度与规定、评价标准,以及道德、价值观与行为习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