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坞


有人说,这两天他也去了杭州,没看见荷花,我也是,连花影都没看见。

许多时候,杀死自己的是致命的期待。

 

我之所以没看见花,是因为我住在山脚下。一个叫梅家坞的地方。

梅家坞,杭州的一处喝茶而闻名的去处。印象中以前被老顽先生载着飘过。

这次,因为浙大有一个活动,被安排在这里。好处是有水有山有茶喝,缺点是进出不方便。

 

我所住的梅竺度假村的对面,就是茶园。

我喜欢茶园。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我并不懂茶。

6月3日晚上,老顽同学和其他的几个从绍兴过来的同学,在梅家坞的一处茶农家开的简单的茶室找茶喝。

店家说有“龙井茶”和“红茶”供我们选,我决定喝红茶。

 

老顽不喝绿茶,主要是基于他的胃,而我选择红茶,主要是不相信店家提供的“龙井茶”,同时也是因为对于“红茶”的“回想”。小的时候的家乡,有许多的茶厂,主要是制作红茶,出售给供销社。各家自己制作一些绿茶,供自己喝。

 

大家漫无目的地散谈,红茶飘出一些儿时的气息。与我们的氛围十分配合。虽然我们谈的并不是儿时的故事。

 

告别北京那种貌似古雅的场合,却喝劣质茶的悖论,我们在一个几乎露天的山坡上,脚边盘旋着儿时熟悉的那些蚊子,喝着店家自己做的红茶,欢谈。

 

11点多各自散去,我有一些心神不定,一是因为第二天上午在浙江图书馆的“浙江人文大讲堂”的讲课,二是,问自己,这次杭州之行,目的是什么?

 

回房间,看了一会德约和费德勒的法网半决赛,看完第一盘,就已经一点钟,昏沉中睡着,甚至有一些着凉了,早上,被很大的雨声所打醒,伴着雨声,又迷糊,7点钟,起来修改,整理自己的讲稿。

 

9点钟,去浙江图书馆讲座,老顽,老顽的婆姨,眼看苗,朱和朱夫人,还有一些越南区的亲友团。他们在,有点不自在,讨论的是儒家文化中的“角色与关系,人情与面子”,因为是公共讲座,要尽量把话题弄得比较容易让听众听明白。据说是因为下雨,所以人并不是太多,举办方也是如此“安慰”我的。说实在,我自己也不太习惯于人太多的讲课。

 

下午,回到梅家坞。浙江大学主办的一个“宗教与中国社会伦理体系的建构”的活动,同时“全球化文明研究中心”揭牌,我自己并没有搞清楚为为啥不是“全球文明研究中心”。总觉得不是很通之类。

 

上午没参加的优点是不用听仪式性活动过程中,诸如重要性之类的客气话,缺点是没见到现在已经升任主管浙大文科副校长的罗同志。

 

晚饭去老顽家,在梅竺的门口等了四十分钟,刚发完短信说不去了,却来一个出租。怪异啊。

吃老顽自己做的饭,鳗鱼干、红烧肉、烧带鱼、酱油茄子。总共弄了“十碗头”,自从老顽“退休”之后,做饭成为他的一个工作,手艺还过得去。

 

饭后,喝老顽自己做的茶,他的理论是品茶主要靠想象,他说他的茶有乌泥塘的青草的气息。我喝出的则是毛竹的气息。这些茶中,有些甚至连采摘都是他自己干的。至少他接受我曾经跟他介绍的说法,就是从青草丛中茶树中采茶,这样起码可以保证没有化肥和农药。

 

最近喝茶的风气,有一点变化,当市场上在疯狂进行炒作各类茶叶的时候,当龙井茶,是通过“制作方法”而非特殊的地区产生的一种品种的时候,那些装潢华丽的茶叶,逐渐不被喜茶人士所乐意。喝自己制作的茶叶,或者送人“土茶”,悄然成为一个“风俗”。

 

喝了一会,绍兴的几位同学要回去了,从杭州到绍兴要一个小时左右,实际上在雨天的夜路,可能会慢一些。临别,老顽还送了一些他自己亲手制作的茶具。

 

9点钟,回到梅家坞,夜色中,透过老顽的车窗,错综的树林,一种阴郁的气息。

 

外边的雨还在,我在想,杭州那么多雨,那么很多的愿望都会被雨淋湿。

 

有李娜的决赛。李娜很干脆。赢下了比赛。

 

6月5日。早上起来,雨还在下,远处的山上云雾弥漫,心情突然好转过来,许多事情似乎已经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