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酿人祸的玉珠峰攀登
(牛骨萝卜汤就烤馕)
五月一日晚,全体队员集结格尔木珠穆朗玛大酒店附近的餐厅,左等右等总不见队长李(考虑到他未来还有很长的协作职业生涯,这里就不说他叫得很响的网名了)来。大概四十分钟后,李来了,还带来两男一女:“这是我的朋友,也跟咱们一起登。”——我即明白,是不注册、不交(或不全交)费的“蹭”登。好在都是山友,山的话题很快让气氛融洽,让陌生的大家一见如故。
五月五日下午四点多在大本营帐里养精蓄锐,听见队长李在帐外大声吵吵。我出去问他,他说是他三个朋友中两男生高反严重需要紧急下撤,让宋领队送到西大滩,老宋不同意。我说你别喊,我来解决。老宋是我去年登慕士塔格的救援队队长,圈内公认侠骨柔肠的西部大汉。我找到河边磨冰爪的老宋,老宋说,明早三点起来要带大家垂直上升1100米登顶。
小杨高反不一定能上,只他和队长李带四名队员,今晚要修整好;而大西滩来回三个多小时,李的两朋友高反也没严重到必须不顾全队计划全力以赴的程度,送他们到1.8公里下的青海队大本营,有信号有队医也有车,到那儿他们再雇车完全来得及,实在雇不到车,他也可以再下去送他们。我觉得入情入理,便去找没高反的女子对她说,既然你男朋友高反严重,现在是下撤一点是一点,李、宋争执反倒耽误救治时间,最明智的办法是先撤到青海队大本营再说。她同意,宋送他们下撤。
四十分钟后,宋驾车回来,说他们自己找到办法了,遂去点火做晚饭。
晚饭后天擦黑时又听见李、宋争吵。李叫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宋说你把私下跟我说的话对大伙说说?李说既然听你的我就啥也不说了——两天后返城路上宋告我李是不想带全队登顶,宋是说大家花这么多钱受这么大罪到这地步能登干吗要轻易放弃?
于是便发生了次日冲顶李开路宋收队,李故意磨蹭错过关门时间,宋翻脸冲上前变成开路的局面——我不在现场,老戴的描述是这样。下山在大西滩过夜后的早晨,我问登顶的钻石,她的描述与老戴的完全一样,她说:“我后悔死了,我以为我会死在冰坡上再也下不来了……”我又问也登顶的队员时林,他说:“那个鸟人呀,在冰峰上的操蛋劲儿,别说老宋要劈他,我抽丫的心都有。可不能够呀,就像父母闹离婚打架要点房子,三个小孩无助没辙,不还得和为贵吗?”
驱车返城的路上,我对宋说:“这次有惊无险,但我得找你的老大侍海峰(也是哥们儿)算账,怎么找李这么个意气用事儿的队长呀?雪山上可不是赌气开玩笑的地方呀!”宋答:“他是我找的。他和钻石、时林也熟,也是老驴,技术又好,只是不太合群,吃这晚饭却活不多,我是想帮他,同时我没爬过玉珠……”
在西大滩与队长李试探性地了解登顶情况,他只说下山时他违反常规操作,很危险,但天色已晚不得不如此——老戴也说,下山时队长李也全力配合,并且显然透支了体力。
但队长李比老宋等四人提前两个多小时撤到大本营,他抄近路独自下来,而没管老宋带着的时林、钻石、老戴三个皆第一次登雪山皆累屁的队员,还是让我想起了去年在道拉吉里扔下队员自己先撤的队长杨春风,三个队员命丧冰山……
散队前在格尔木全体大酒,队长李干杯道歉说:“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但雪山,雪山上任何有意无意的“闪失”都会酿成终生悔恨的呀……队长李还带来老宋他们都熟识的协作阿斯。阿斯是另一队协作雪坡上为帮队员捡冰镐滑坠200多米,羽绒服烂了半面……
(攀冰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