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思考，在我国由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在我国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攻坚战中，传统的思维方式已经越来越明显地成为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的严重障碍，即使像企业经营管理这种看起来十分具体、操作性极强的实践性活动，即使像企业家这种一般人认为最讲实惠、甚至常常是急功近利的社会角色也都摆脱不了思维方式这种十分抽象、思辨性极强的观念形态的制约。

　　去年我去天河开发区调研，当我谈及天河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发展似乎不太景气时，开发区的工作人员同我们谈到了一个观点，很多搞开发的人，以一种“小生产的方式搞高新技术产业的开发”，当然不会有大发展。这里所谓的“小生产方式”有可能指的是小生产的生产方式 ，但主要指的是小生产思维方式、思想观念。

　　最近我看到一个材料，“中关村的老板危机”，讲的是北京中关村高新技术开发区在经历了创业阶段，争取新的更大发展时却步履维艰，其困难在于许多企业家没有了当初的创业激情，有人看见赚了几个钱，都希望能将钱分到自己的口袋里；有人依然是当年的“草寇作风”，或者是家族式管理，家长作风，不适应新的管理形式；有人满足于当“小老板”，没有当大老板的雄心和气魄，更不要谈当国际性的企业家。这当然会阻碍中关村地区的新的发展。思考一下制约中关村的老板们发展的深层次原因，也是思维方式的问题。联想到1987年首届20名优秀企业家至今仍叱咤风云者所剩无几，感觉中国的企业家大多昙花一现、成为“彗星”式人物。究其原因，有政策、法制、舆论等因素，中国没有培育和保护企业家健康成长的土壤和环境。但从企业家自身的素质方面找原因，不具备现代企业家的思维方式是主要的。

　　天河开发区的“小生产方式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也好，“中关村的老板危机”也好，中国企业家的沉浮都启示我思考，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主力军，市场经济的弄潮儿的企业家要能跟上改革开放的发展，要能继续在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里起主导作用，思维方式的建设和转变是一个非常重要，也是非常迫切要解决的问题。有一次与几个朋友在一起闲聊这一话题，其中有个朋友是国内某著名企业集团的一个中层管理职员，他说我这些思考有见解，而且与他们的老总一贯的思想很合拍，就邀请我去给他们的中层管理人员讲了这么一个题目，促使我在这方面作了更进一步的思考和研究。我的这些思考和研究是很不够的，尤其是我缺乏企业工作的经历，就显得很单薄。但我认为这个问题对于搞好国有企业改革、振兴民族工业、培养新一代企业家都是十分重要，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

　　我今天讲三个问题：

　　一、思维方式与思维方式的现代化。

　　二、现代思维方式在企业活动中的作用。

　　三、企业家思维方式的转变。

　　第一个问题主要是要使同志们了解什么是思维方式和现代思维方式的基本特点。谈到思维方式，同志们很容易把思维方式与思维方法联系起来，甚至等同起来。作为一般的理解，二者等同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但作为一个理论问题来研究，二者是不同的。思维方法通常是指的思考问题的方法，它是很具体的，可操作的，如我们熟知的形式逻辑的方法，思想政治工作的方法等等。思维方式的抽象程度更高，含义更宽泛，它是一种文化层面的观念形态的东西。所谓文化，最核心的就是价值观和思维方式。思维方式是一定时代的人们在一定的观念、知识和方法的基础上形成的思维过程中的思维形式、思维方法和思维程序的总和，是一种思维框架，它本质上是人们社会生产和生活的反映。它是不可操作的，但它却无时无刻地不在对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发生着影响，包括对人们的思维方法的影响和制约。而且这种影响往往是潜移默化的、强制性的、人们无法抗拒的。这是思维方式所具有的普遍的社会性和积极的能动性的特点。思维方式还具有强烈的时代性和鲜明的民族性。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人们由于它们的生活环境、生活经历、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的不同，其思维方式也大不一样。一些广为流传的口语和趣谈，如德国人严谨、法国人浪漫、美国人实用等，虽然有的难免附会和牵强，但都说明，不同时代、不同民族在思维方式、价值尺度、情感取向、文化心理素质方面的差异。

　　前面我们谈到思维方式具有强烈的时代性。那么随着历史的进步、时代的发展，现代思维方式与古代、近代的思维方式也大不一样了。20世纪以来，特别是“二战”以来，由于现代科学技术革命的深刻影响，世界的政治经济等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变化。科学技术整体化、综合化的突出表现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工程技术三大知识体系的汇流，科学、技术、生产的一体化，科学、技术与社会的相互作用加强，知识经济已见端倪；世界的政治军事格局从冷战时代的两极对抗转化为多极竞争，经济出现了全球化的趋势，各个利益集团的矛盾与对抗虽然仍然存在，并会不断加剧，但诸如全球性问题等共同面临的困境又把各利益集团紧紧地联系起来；此外，社会的开放化、文化的多元化、交往的信息化和网络化都是这个时代的突出表现。

　　这样一种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和人类活动方式的改变，反映在思维方式的转变方面，就是思维方式的现代化，从传统的、机械的、封闭的、单一的思维方式向综合的、开放的、多维的现代思维方式的转变，尤其是形成了以整体性、综合性为基本特征的现代系统思维方式。系统思维方式是现代思维方式的核心和主要内容，以系统思维方式为核心凝聚了现代思维方式各方面的内容，折射出现代思维方式五彩缤纷的多元互补特征和未来发展趋势。

　　在现代社会活动中，系统思维方式的应用是十分广泛的。1995年5月8日，在第43届世乒赛男子团体决赛中，中国队以3∶2胜瑞典队，夺回失去6年的斯韦思林杯。在记者采访国际乒联主席瑞典人哈马龙德时，他说：“瑞典队有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中国队有世界上最佳的球队。”这句话蕴含着很深刻的系统思维思想。因为中国队的胜利很重要的一点在于中国队教练蔡振华运用系统思维方法，排阵布局出奇兵，演绎了一场现代田忌赛马。现代管理科学中崛起的管理系统学派等，就是受现代系统思维方式的影响而产生的。

　　现代思维方式的特点是综合性、创新性、开放性、预见性、多元化、信息化。最能体现现代 思维方式这些特点的是由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同志概括总结出来的综合集成思想。综合集成思想把各方面有关专家群体的知识和才能、各种类型信息及数据与计算机的软硬件三者有机结合，构成高度智能化的人机交互系统，同步加速地对事物反复进行定性与定量的分析与综合，激活群体智慧，发挥整体优势和综合优势，集智慧之大成，从而找出总体上观察和解决问题的方法。综合集成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继承和创造性运用，是现代系统思维方式的具体体现，它为人类解决面临的日益复杂的开放复杂巨系统问题提供了一种科学的方法论，为当代管理决策提供了全新的思维方式。

　　下面讲第二个问题：现代思维方式在企业活动中的应用。在前面的介绍中，思维方式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是一种观念形态的东西。但是它又确实无时无刻不在对人们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起作用。那么现代企业经营管理受不受到思维方式的制约和影响? 现代企业家需要不需要现代思维方式的建设和转变?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从前面我们所谈的来看，这个问题的提出和解决非常迫切，非常重要。

　　思维方式作为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一种思维框架，是自觉不自觉地对人的活动起制约作用的。作为现代经济活动的一种重要形式的企业经营管理活动，当然也要受思维方式的制约，或者说，现代思维方式在企业经营管理活动中有着十分突出和重要的作用。

　　1.现代思维方式是造就一代新型企业家的基本素质。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出现了一个崭新的社会群体，或称社会角色，即企业家。前些年，还有人否认中国有企业家，其理由是中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企业。现在看来，中国企业家的出现已是一个不容否认的客观事实，而且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中国也正在形成或者说 已经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企业。中国的企业家主要由三方面组成：一是国有工商企业的领导人，二是民营企业、大量的乡镇企业的领导人，三是个体工商企业者(包括外资、三资企业的领导人)。不管是何种企业的领导人，都不同于传统体制下的“政府厂长”，“官员经理”，那只是一种执行者，充其量只是manager(管理者)。真正的企业家enterpriser必须是代表真的自负盈亏，具有独立法人地位的工商企业的经营者、管理者。英文的企业家enterpriser本来就含有创业、冒险、有进取心的意思。在中国，对企业家有很多曲解，企业家声誉不高，没有安全感，应该让社会了解企业家、尊重企业家。企业家行为必须符合经济人及本企业利益的规范原则。企业管理是一项开拓性极强的工作，企业家是一种具有高度创造性的职业，没有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较强的思维能力，就无法确立现代化的管理观念，也不会有深邃而宽博的管理眼光，就不能发现新问题，开拓新局面，也就难以登上企业家的高峰。因而，企业家必须掌握企业管理的基本理论，熟知现代企业管理的方法，是经营企业的行家。

　　企业家不是自封的，也不是靠哪个人赠予的，而是通过自己的实践的努力，社会公认的。综观世界各国有关企业家素质和条件的观点，几乎都认为作为一个企业家应具有创新能力、战略能力、经营管理能力和知人用人的能力。我国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认为企业家是个经济学概念，它是说明一种素质，而不是一种职务。不是说企业家非得是厂长、经理。他认为企业家有三个条件：一是有眼光，能发现别人不容易发现的赚钱的机会；二是有胆量，要敢于拍板；三是有组织能力，能把各种生产要素组合在一起产生高效率的组合能力。作为社会主义中国的企业家还有第四个条件，就是有社会责任感。有人说，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应具有战略家的头脑、政治家的胸怀、哲学家的思维、科学家的智慧、军事家的胆识、艺术家的灵感、外交家的口才、体育家的体魄。同学们可以思考思考，这些能力中哪一种又离得开思维方式呢? 所以说，现代思维方式是造就一代新型企业家的基本素质。国内外一些著名的企业家，如日本的松下幸之助、士光敏夫，美国的艾柯卡、卡内基，我国的“电视三杰”等之所以能攀上企业家的高峰，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重视思维方式的作用，有一套自己的经营管理哲学。大凡成功的企业家，都是具有哲学思维兴趣和掌握了现代思维方式的管理者，都是重视思维方式在企业管理中的应用的管理角色。换个角度说，科学的现代思维方式是现代企业家必备的条件之一，不掌握科学的现代思维方式的企业管理者，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现代企业家。可以说直至今天，在我国真正具有开拓创新能力的企业管理者还是凤毛麟角。  

　　2.现代思维方式是深化企业改革、扩大开放的前提。

　　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实现“两个根本性转变”，对不同类型的企业提出了许多新的课题，原来的国有工商企业的领导人面临着如下转变：

　　第一，从产品生产的组织者转变为商品生产的经营者。最近，江泽民同志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讲话中，还特别指出国有企业要实现管理模式由过去的单纯的生产管理向经营管理的转变。

　　第二，从一切听命于上级的执行者转变为自主经营的决策者。要给企业充分的自主权，首要的是明确企业家独立的法人代表的地位。       

　　第三，从单纯的国家财产的使用者转变为国家财产的增值者。企业家的职责就在于实现企业的价值，必须注重企业经济效益的提高。     

　　国有企业在转轨改制的过程中，若不实现思维方式的转变，建立顺应时代潮流的现代思维方式，就有可能穿新鞋走老路。改革开放从放权让利开始，但有些厂长、经理一旦有了权 ，当了婆婆，却不知道路怎么走，又去为自己找婆婆。其原因就在于他们以往没有独立的思维方式，而是习惯了听命于上面的红头文件，不懂得用市场经济和现代企业制度的思维方式去管理企业。国有企业的领导人如何接受这个转变、适应这个转变、完成这个转变，不在思维方式上首先来个转变，从过去的“执行型”“封闭型”转变为“自主型”、“决策型”、“开放型”和“开拓型”显然是不行的。

　　对于民营企业、乡镇企业和个体工商业者来说，虽然受传统计划经济体制束缚较少，企业的利益主体明确，利益主体对企业的发展方向、企业目标的调控直接、有力、有效，这些都是它们相对于国有企业的优势。但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企业经营管理的内部条件和外部环境也都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企业活动因素的数量不断增加，企业活动因素的相互联系日趋复杂，企业活动因素的变化日趋加快，而且国有企业转轨改制以后，甩掉了原来的包袱，其本身具有的优越性将得以很充分的发挥，这无疑对民营企业、乡镇企业、个体工商业者是一个挑战。民营企业、乡镇企业和个体工商业者能不能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也必须注重思维方式的转变。有些乡镇提出了“拓宽思路，拓宽公路，拓宽财路”的口号，顺德人提出的从“我们的产品的国际市场”到“我们的国际市场”战略，视野开阔、思维灵活，表现出这些“洗脚上田”的农民企业家们良好的思维素质。

　　此外，扩大开放、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实施国际化经营战略等，决策管理的风险性更大，不确定因素更多，非程序性更强，作为企业家的战略性决策和管理来说，要能很好地适应这种变化，都必须以建立现代思维方式为前提。

　　3.现代思维方式是有效运用现代管理方法的先导。

　　企业经营管理思想是企业管理思维活动所产生的结果，管理思想现代化受思维方式所制约，因而思维方式的现代化是企业管理思想现代化的先导。企业管理现代化的过程，实质上就是改革创新的过程。企业管理者具备现代思维素养，树立现代化管理思想，才能大胆创新和有效采用现代化的组织、方法和手段，使企业管理现代化工作卓有成效。企业管理者如果只是在传统思维方式的桎梏中转圈圈，那就不可能提出任何新套路。只有改变陈旧的思维方式，确立现代化的思维方式，用新的眼光、新的思路和新的途径进行思考，才能创造性地接受新思想、提出新观点，从而实现企业经营管理思想的根本转变。把思维方式现代化弃于一边，孤立地强调管理方法和手段的更新，是舍本逐末、治标不治本的做法。这样做的结果不仅不能实现企业管理现代化，而且必然造成管理思想的贫困和僵化。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具体的企业管理理论、方法和技术的引进介绍方面，倾注了较大力量，各种学派、理论方法和技术都有介绍，基本改变了我国缺乏企业管理知识的状况。但用得怎么样呢? 管理效益提高的速度和幅度并不大，落后的状况并没有根本好转。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现代化管理方法用起来还不如老办法，有的企业虽然用了一些新方法，但是穿新鞋走老路，还在传统思想的指导下去应用，效果也不好。有的地方花巨款买了计算机、联了网，培训人员，但却得不到使用。据统计，我国计算机用于管理最好的莫过于发工资而已。这些情况的症结就在于思维方式的转变没有跟上，思维方式没有先行。很多现代化管理方法是建立在现代化思维方式的框架和基础上的，而且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源于日本的TQM和源于欧洲国家的ISO9000质量认证体系就体现出不同的文化传统和思维方式。美国式CI策划偏重于视觉识别(VI)，并以标准字和商标作为CI的主要内容；日本式CI更注重经营理念(MI)，积极开展各种识别活动来提高企业产品的服务质量、信誉和知名度等。如今不论是生产管理、网络技术、目标管理等等，都必须树立系统观念、综合观念、集成观念，要从整体和全局出发，统筹全局。电子计算机和网络技术用于管理，关键是按信息观念和网络文化的思想调整管理体制、组织机构和人际关系。所以若没有树立新的思维方式，在旧思维框架里去运用新方法、新技术，或者就方法而方法，就技术而技术，方法再好，技术再先进，成效不大，推广不开，甚至南辕北辙。

　　4.现代思维方式是不断提高企业经济活动效益的保障。

　　现代思维是企业管理者认识和改造客观现实的理性应变能力。这种能力在企业管理中发挥得好，决策和管理的效益就会大。从这个意义上说，有效地开发和利用思维资源，能为企业带来巨大的财富，这是知识经济和知识管理的依据所在。在知识经济时代，现代思维是比物质资源更宝贵的特殊资源。物质资源是有限的，智力资源是无限的：0～∝。开发不起来为0，开发起来为无穷大。在知识经济时代，无形的智力资源将有形的物质资源的效益和潜力尽可能地发挥出来。过去办好一个企业，有资金、物资和管理经验就行了。今后要办好一个企业，光凭借上述几种资源已经远远不够，还必须充分发挥思维资源的作用。现代企业管理者惟有熟练地掌握现代思维方式，保持其思维的精确性、敏捷性、灵活性和创新性，才能提高“出主意”的效率和准确度，创造性地把企业办得更出色。离开现代思维，就会失去创造性管理能力，不可避免地落后于形势或受制于竞争对手，从而把企业引向死胡同。正是这个缘故，20世纪30年代以来，美国、日本等一些工业化国家的企业，为了不断增强管理人员、技术人员以及职工的素质，进而提高企业的利润收益，兴起了研究和讲授专门以开发思维资源 为宗旨的创造学的热潮。

　　下面讲第三个问题：企业家思维方式的转变。这里我只是就我的体会谈谈在现代企业经营管理活动中，面临变化万端的市场形势和国内外经济形势，作为一个现代企业家应逐步建立的几种现代思维方式。现代思维方式并不排斥传统思维方式，而是对其加以扬弃、整合和优化；现代思维方式也不是以华夏文化为代表的东方文化取代西方文化，而是东西方文化交流、互补，走向融合。

　　1.经验思维向科学思维的升华。

　　传统思维方式是一种经验思维，企业领导人根据多年的经验“拍脑袋”决策，它的主要特点是具体形象性和直接可行性。经验思维的局限性主要表现为由于缺乏对事物内在规律性的揭示，只能在一定条件下和一定范围内对人的认识和实践有指导作用，超出一定条件和范围就会丧失其有效性。现代思维方式要求向科学思维升华，以经验思维为基础，注重实验和分析，尤其是现代信息技术和计算机技术的广泛应用，丰富和强化了科学思维的功能。科学思维用于决策和管理，特别注重科学的知识、科学的手段和科学的程序。科学思维的基础在于对大量信息的占有、分析和处理，对于企业来说，主要是产品的市场信息收集和整理，以及对市场趋势的预测，包括建立必要的基础信息库，保障科学决策程序的完整的规章制度。尤其是网络技术的兴起，为企业的经营管理、决策和预测提供了极其先进的技术手段，也给现代企业家带来了新的挑战和机遇，能在网上捷足先登，对于企业的竞争与发展至关重要。要实现向科学思维的升华，对企业家的知识结构提出了较高要求。现代企业家应该使自己成为有一技之长，知识广博，有技术、懂经营、善管理的复合型人才。

　　2. 单向思维向全方位思维的拓展。

　　单向思维是指拘于一个方向、一个原因或一个角度思考问题，拘谨有余而开拓不够，收敛过头而发散不足。中国古代有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就是一种全方位、开放式的思维。多方位、多视角、多元素、多层次地进行考察、探索和思考，发散思维与收敛思维互补、纵向思维与横向思维交叉、精确思维与模糊思维并重，力求把握事物的质的多样性和统一性。特别是现代企业活动环境复杂、形势多变，这种全方位思维方式就显得尤为重要。思考问题要充分考虑到思维对象的多因素、思维领域的多方位、思维目标的多选择、思维途径的多渠道，从诸多目标和方案中有所发现、有所创造，选出最佳方案、最优决策。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正逐步形成，企业家面临着广泛而深刻的变革，从产品经济向商品经济的转变，从行业经济向区域经济的转变，从重产量产值向重质量效益的转变，从重实物资产向重无形资产的转变，从重外延投入向重内涵发展的转变，所有这些转变的实现，必须确立全方位的系统思维方式。

　　3. 常规思维向超常思维的飞跃。

　　近年来“超常”提得很多，很多城市、企业都提出了“超常发展战略”。我觉得对什么是“超常”要有正确的认识，超常只能是超越常规的思路、方法和格局。因为改革开放的深入，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面临世纪之交，城市、企业都机遇难逢，因而有了突破原来指标超常 发展的要求和愿望。超常只能是超越主观，而不是超越常规的客观规律。有位很有见识的老人说过一句很有见解的话：“发展是硬道理，客观规律更硬。”违背客观规律去超越常规，这样的教训中国是很多、很惨痛的。超常思维也是这样，只能是超越习以为常的思维、方法等。首先要突破思维定势的束缚，思维定势是人们在思维习惯的作用下而形成的一种固定模式，它有其积极的作用，也有其保守的一面。面临新形势、新对象的时候，它会束缚人们的思想，应该尽量地减少思维定势的消极作用。其次要敢于实事求是地大胆怀疑，提倡“逆向 思维”，勇于否定自我、超越自我，不断创新，在产品性能、质量、包装、品种、行销网络 、促销手段等各方面，超前决策、独出心裁、敢为天下先。这种超越常规的创新思维，是许多成功企业家的秘诀。日本索尼公司85岁的名誉董事长井深大坦然直言：“独创，决不模仿他人是我的哲学。”

　　4. 直觉思维向理性思维的渗透。

　　理性思维主要是逻辑思维，遵循严格的逻辑规则，传统的科学思维主要是这种循规蹈矩的理性思维。直觉思维是一种非理性思维，人们由于灵感、顿悟和潜意识的作用，“突发奇想”。企业活动是一种操作性很强的活动，直觉思维起不起作用，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毫无疑问，直觉思维用于内省休养，可极大地提高现代企业家的素质。付诸经营实践，往往使企业柳暗花明、枯木逢春、重发生机；或者启迪灵感，开发出新产品，开拓新市场。国内外大凡优秀的企业家必定是有眼光、有魄力的经营者。这种“眼光”和“魄力”，就以出色的直觉力为基础。市场风云变幻莫测，要求企业家以高度的直觉去及时把握住市场变化端倪及其规律，在别人看不到机会的地方发现机会，在别人还犹豫不决的时候能果断决断，靠的就是直觉对随机性的认识和把握。企业家有了35% 以上把握便可决策，这时的决策可能是对风险的挑战，尤其是当企业家处于两难困境(风险和机遇并存而且对等)，是对企业家直觉力的严峻考验。 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只有在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敏锐深刻的直觉力的支持下，经过长期经验的积累和理性思维的锻炼，才能具备适应商战竞争的优秀的直觉力。

　　5. 个体思维与群体思维的融合。

　　个体思维与群体思维是两种不同思维主体的思维活动。随着现代生产活动的高度综合化、社会化，企业家的决策单靠个体思维远远不够，必须与群体思维相结合，集思广益，实行民主决策与管理。中国传统管理素来“以人为本”，注重举贤用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创造的“两参一改三结合”的企业管理经验，即要求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技术改造；干部、工人与技术人员三结合。这一经验被日本人学去后，成为日本战后经济迅猛崛起的法宝。松下公司的“全面质量管理”，丰田公司鼓励员工提合理化建设，连澳大利亚一些企业也开始注重激发广大职工的“士气”，无不体现出这种个体思维与群体思维融合的思维方式的优越性，在企业经营管理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现代企业经营管理中实现个体思维与群体思维融合的科学途径是发挥“智囊团”的作用，这是一种高于传统谋士的概念，也不同于群众参与的现代决策管理活动。它讲究专业结构、知识结构和能力结构的优化组合，运作的科学化，实现决策的科学化与民主化。美国兰德公司、斯坦福战略研究所、日本的野村综合研究所是当今世界上最优秀的“智囊团”，它们为许多企业乃至政府决策作出了卓有成效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