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说庄子·寓言——第七讲


             禅说庄子·寓言——第七讲

 

众罔两问于景曰:“若向也俯而今也仰,向也括而今也被发,向也坐而今也起,向也行而今也止,何也?” 景曰:“搜搜也,奚稍问也!予有而不知其所以。予,蜩虫也,蛇蜕也,似之而非也。火与日,吾屯也;阴与夜,吾代也。彼吾所以有待邪?而况乎以无有待者乎!彼来则我与之来,彼往则我与之往。彼强阳我与之强阳。强阳者又何以有问乎!”

 

罔两问景(ying)(影)这个故事在庄子的其他篇里也有,这里又出现了。这个故事也可以说是“少儿卡通”,这个也好制作,也可以制成少儿动漫。

 

众罔两问于影,什么叫罔两(魍魉)?我们在太阳下面去一站,每一个人都有影子,在影子的边缘还有个模模糊糊的一道影。那个影就叫罔两,影子的影子就叫罔两。今天这么好的太阳,马上可以下去实验一下。我们在灯光下,如果有光源半径较大,我们这里的影子边上还有一层影子。这个模糊的影子叫罔两。当然了罔两鬼魅嘛。鬼魅的鬼魅就叫罔两。

 

罔两问于影子说:“若向也俯而今也仰,向也括而今也被发,向也坐而今也起,向也行而今也止,何也?”我们站在太阳下面有很多的罔两,上面有罔两,下面有,左边有罔两,右边也有罔两,它是分散的,如果多个灯光下,罔两会很多,影子也多。刚才看见你是俯着的,现在你仰起来了;刚才看见你是束卷着头发,怎么这会又被散着头发了;刚才你是坐在那里的,现在你又起来了;刚才你在散步,走来走去的,现在你又定在那里不动了,你干吗呐?“何其无操守?”你这个人太没有规矩了吧,东一下、西一下的。

 

“景曰:搜搜也,奚稍问也!”搜搜就是摇动的意思。影子说,你在摇来摇去的,我也就摇来摇去的,你凭什么来问我!我又问谁啊?

 

“予有而不知其所以。”我为什么会起来、坐下,我为什么会走,会停,我为什么会俯、会仰,我的所作所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算个什么呢?

 

“予,蜩虫也,蛇蜕也,似之而非也。”我只不过是蝉子已经脱的壳而已,蛇蜕的皮而已,似之而非也,可以说我连蝉蜕、蛇蜕都当不上,像不像呢?像,但还没有资格当蝉蜕、蛇蜕,连别人的皮都谈不上,我算什么呢?

“火与日,吾屯也”在火和太阳下面我就现像了。

 

“阴与夜,吾代也。”我如果是在没有太阳、没有日光的阴天和夜晚,我就隐了。

 

“彼吾所以有待邪?”我的出现并不是我想出现就出现,我还是要根据条件的,要有影子嘛,要有光,没有光哪有我呢?我必须依赖光而出现。

 

“而况乎以无有待者乎!”你有没有待乎?罔两是待光而出现的,影是附着光线而生的,所以我们大家都是不自由不自在的,都是有所待的。

 

“彼来则我与之来,彼往则我与之往。彼强阳我与之强阳。强阳者又何以有问乎!”彼,就是光线,太阳也好,火光也好,灯光也好。灯光、太阳光一来了我就来了,它们去了我也就去了,就消失了。强阳就是动,很强劲的一种动向,是强阳而动,太阳光强,我的影子也比较生猛,比较清晰,如果光线暗,我的影子也很微弱。太阳出现,火光出现,灯光出现,能让它不出现吗?你能管住它吗?你能让太阳不起来,月亮不起来吗?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

 

这里面严格来说,我们人都在因缘里面。我们的命运就在众多因缘的关系之中而推动。我们就像影子一样,乃至于就像罔两一样。伟菩萨,对不对?你在南方日报广告公司当李总,但你这个李总很可怜,也不过是罔两而已,上面还有江总,他就是影嘛,江总上面还有杨老板阿,杨老板上面还有宣传部,上面还有省委,省委上面还有领导啊。这个因缘关系是一层套一层的,我们都是很被动的被上面的因缘所左右。

 

上次讲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螳螂看见了蝉,想去吃掉,在它的半径之内,它肯定把蝉吃定了;但是黄雀在它的后面,螳螂你是黄雀的猎物;黄雀后面还有个庄夫子拿只弹弓想把它弄来烤着下酒或者煲汤,但是果园里面的保安又把庄夫子盯上了,你想到我这里来搞什么鬼?保安后面呢?还有他的老板嘛。所以严格来说,我们是一层因缘套一层因缘,又套一层因缘。很多事情我们只看见我们身边的这层因缘,被我们身边的这层因缘所左右。但是左右我们的因缘又被更大的因缘所左右。很多人不明白,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很牛,牛逼得要命,他就是不知道他上面还有老板,上面还有上帝。

 

庄子的这些道理就是“有所待”。有所待是双向的,一种是从哲理上说,从认识论说,应该这样,但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生活,特别是进入经济斗争,政治斗争,如果你的事业的半径不大,你看不见里面的因果关系,若干层因果,三十三天,一重又一重。街道办,还有区政府,还有市上要管,还有省上,还有中央,还有联合国,谁管谁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有各的自在,各有各的门道。不论怎么样,你都是被说不清的因缘管着的。我们所了解的因缘只是无量因缘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为什么我们生活上不得自由?为什么事业上不得自由?我们立山兄的项目被拖了几年,如今终于该摘桃子了,但再过多少年,又会是什么样?到底以后的因缘怎么样?好不好?当然我们相信立山兄坐得直,善因缘积得多,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种花没有种刺,平常都是礼尚往来,从来跟大家都是笑脸相迎,没有过分的,没有这样、那样违法的违章,当然也就不会有那样的麻烦事了。尽管有些小的折腾,不过是以后利润让一点出来而已。

 

如何看待自己的因缘?谁也说不清楚,我也说不清楚。我在这里说不清楚,也不去管它,随缘尽性,尽性随缘,如如不动,不动如如而已。欢喜的就接招,不欢喜的就不接招。好在我是退休的了,上面也没有什么老板把我管住,也没有首长来料理我,得到了一个自由身,所以还可以。看到这里,一定要使我们从狭隘的因果关系之中超脱出来,使我们要有更大的时空因果的观念,要有这样的感觉,才会是一个智慧的人。大熊同志谈恋爱老是在小的因果半径内,把因果半径放大一点嘛,时间放长一点嘛,别人的优点要看,弱点要看,有的是光明的很温馨的,有的还是有机关的,怎样看破机关留住温馨要有点功夫。

 

阳子居南之沛,老聃西游于秦,邀于郊,至于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也”。阳子居不答。至舍,进盥巾栉,脱履户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请夫子,夫子行不闲,是以不敢。今闲矣,请问其过”。老子曰:“而睢睢盱盱,而谁与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阳子居蹴然变容曰:“敬闻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将。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焬者避灶。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

 

这里又是一则故事。阳子居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是杨朱啊,我们都知道“歧途亡羊”的故事,这也是发人深省的。阳子在他的书院讲学,突然来了个邻居说:阳先生帮个忙吧。阳子问:“出了什么事?” “我的羊丢了,你派两个学生去帮我找羊吧。”阳子说:“好!”大熊你的身体好,正川你年青,你们两个去帮他找羊吧。过了一会,那个邻居又来了说:“不行,还要多派几个人去。”阳子问:“一只羊子跑了为什么要那么多的人呢?”邻居说:“我们去找羊,有叉道,东边一条路、西边一条路,我也不知道羊子跑到哪条路去了;东边的路又有叉道,西边的路也有叉道,叉道上还有叉道,我也不知道羊到哪条叉道上去了,所以人少了不行。”阳子听了后七天不说话,入定了。这就是“歧途亡羊”的故事。大家一定要了解在先秦诸子百家里面,阳子也是非常有名的人物,所以到了孟夫子的时代就是批“杨墨”,大批阳子和墨子。阳子是“唯我”——抜一根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是“兼爱”,要把他的命奉献出去墨子都心甘情愿,与老佛爷舍身喂虎一样,简直是大公无私。孟夫子就批他们“无我”也好,“唯我”也好都是无君无父的禽兽之道,不是圣人之道。但杨朱也是道家人物,阳子居的子“居”是阳子的“字”,就是杨朱的字。

 

“阳子居南之沛,老聃西游于秦,邀于郊,至于梁而遇老子。”沛,就是现在的徐州,咱们刘邦就是“沛人”,反秦初被奉为“沛公”。阳子居南往沛地去,而老子却西游于秦。一个向南走,一个向西走,他们有个约会要在“郊”会面。这个“郊”是沛之郊吗还是秦之郊,说不清楚。因为“沛”在江苏,“秦”在陕西。这么大的地方,走路去,怎么约?这个郊在哪里呐?我们也不管它了。

 

到了河南的梁地阳子居遇见老子。本来老子是西游于秦,怎么跑到“梁”去了?梁,是汴州、大梁城、开封府。老子怎么跑到开封了,我们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从徐州西行到郑州?阳子南行,应该是在大梁城的北边,到底从哪里过来的?我们也说不清楚,寓言嘛。总之,阳子和老子在汴州城外遇见了,他们都是在旅途之中。

“老子中道仰天而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也’。”在路上见面后,老子仰天而叹曰: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可教之人,但今天看见你这个品味不行,不堪教化啊。

 

“阳子居不答。”阳子被老子一棒敲下去,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子的棒喝了。

 

“至舍,进盥巾栉,脱履户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请夫子,夫子行不闲,是以不敢。今闲矣,请问其过’”。到了开封府的旅店,“进盥巾栉,脱履户外,膝行而前”这个状态我们现在是看不见了。到了旅店,大家住了进去。阳子就到了老子所住的上房,把毛巾、梳头的梳子、香皂、拖鞋、浴巾各种盥洗用具送了进去,侍奉老子梳洗后。把自己穿的鞋脱了放在门外“膝行而前”,跪着很卑微地爬着进去,拜见老子。说:昨天我们在路上碰见了,我想请教夫子,向你老人家讨教,但是你老人家在路上,不停下来,只是敲了我一棒,敲得我闷声闷气的,我就不敢向你请教了,连请教的话都没有了。今天我们都住在旅馆里面,闲下来了。“请问其过”老夫子你看我有什么过错需要你点拨点拨、点化点化的。

 

古人在这个方面的确是“只问来学,未闻往教”,弟子们、学生们到了老师那里请教,特别是初去请益的,那个恭敬程度绝非我们现代人所能感觉到的。至少我以前遇见的老先生,如海灯法师,我在江油的时候,那个时候搞阶级斗争,不敢叫法师,就叫“范老师”。就问“范老师,我要回成都了,看你有什么要给本光法师说的话?”他就说:“说什么呢?你等一等”马上,人民币十块。当时十块人民币不得了阿,粮票十斤,挂面一把,然后花生之类的,“你给本光法师带回去,代我向他问候”。我从成都回江油,到了本光法师那里,说“我要回江油,到海灯法师那里去,你老人家有什么话要带吗?”然后,一封信写好,一个红包,成都的糖果之类的,说:“你给海灯法师送去”。那个时候,到海灯法师那里去,规矩可大了。本光法师在成都,他也没有当过方丈,大多时间是在学校里教书,所以规矩不大。而海灯法师那里,尽管是文化大革命,一进去,也必须磕头。不磕头根本不料理你,磕头时首先就把你骂得死去活来的。他见人就骂,和佛源老和尚一个味,骂得你不知白天黑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古代的圣贤都折腾人,他们折腾人就是看你有没有忍心。有的人不受,就要说,这个老头神经,不料理,就走了。你走了就是没缘嘛,走了,就是要折腾,留得住就留住,留不住根本不料理你。所以,要跟着老师学,特别是跟着高明的老师,一定要受得住委屈。佛源老和尚那里好多接法的,第一关就是挨骂,有些一挨骂就跑了,有些被吓住了害怕的人以为老和尚不开心,发脾气,想到老和尚那么大年纪了、德高望重,不敢惹他生气,就不敢了。如果像伟菩萨这样的死皮赖脸的在那里随便怎么弄,就赖在那里,结果老和尚就接受他了,每次还要问:“李伟呢?”我说:“李伟在上班没有来。”“这个混蛋!”真正去了还是欢喜他的。

 

这里面我们就要看到阳子见老子。阳子也是名闻天下的大师,当然,他也很谦虚,知道他无论怎么大,也大不过老子,所以“膝行而前”,而且很诚恳地说:“昨天弟子想向您讨教,但是您老人家大概不愿意料理我,所以我不敢。今天大家都安居下来了,有了闲空,请您指点指点,开示开示。”

 

老子曰:“而睢睢盱盱,而谁与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什么叫“睢睢盱盱”?睢睢就是很傲然,我们伟菩萨经常很傲然的,走到哪里脖子都是高高的,下巴都是向上;盱盱就是眼睛睁得很大地看着别人,很傲慢。你这样的傲慢像,谁敢与你在一块?谁愿意与你在一块?所以,我们人与人打交道千万不要有傲气,伟菩萨在这些人面前没有什么傲气,但在其他的比他低的或者他瞧不起的人面前,经常那个气还是很傲的。怎样使我们谦卑?怎样使我们的“气”变柔、变和、变谦卑一点,这个是制胜的法宝。所以老子说:“而睢睢盱盱,而谁与居?”谁愿意和你呆在一块?没有人愿意和你呆在一块,你要明白“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道德经》里面,这些就很多了。

 

真正的灵魂干净的人,道德高尚的人,他不会表现得很高尚,他是和光同尘。我们说莲花出污泥而不染,它还在污泥坑里面生长,并不是莲花长在净土中。云门寺小西天的莲花就从不施肥料,全是沙土,荷叶起来了,好不容易开了几朵莲花,一点点大,好可怜。它就不像云门寺,那个放生池里面的鱼多、鱼粪多,那里面的莲花就是又肥又大,千瓣莲都出来了。所以“大白若辱”,志向高洁的人他一定不现高洁相,在《菜根谭》里面这样的语言说得很多。我们平常别把自己打扮得那么完美,要“宁居缺不居全,宁居无不居有”,一定要有这样的境界。

 

“盛德若不足”,我们不要把自己放得很满、很了不起的状态,谦卑一点,有点缺陷更好。所以,我在《信心铭》里面说:留点烦恼养菩提,不能说自己修行十全十美,戒律完美无缺了,走到哪里都是庄严,走到哪里都是菩萨,别人看见都不敢近身了。我在云门寺就这样,以前明良法师在云门寺的时候,仙子你的家里面都没法和他比,他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里面放了一些“兰草”,还有很多大理的大理石,装饰得非常精致,房间也并不大,才十来平米,没有床,他是不倒单的,只有一个小卧具。我就从来不进他的屋,因为我这个人也邋遢,不太守规矩,人家马上就不欢喜了,就烦恼了。其他的法师,在当家师、向和尚那里就比较自在。所以这个“大白若辱,”我们立身处世,和光同尘必须这样,千万不要把自己弄得自高自洁,像《红楼梦》里的林妹妹,妙玉这样,反而很危险,很不安全。

 

特别是学佛法的,十全十美马上就成了你的障碍,你又不是菩萨,搞成那样受得了吗?当年我看见海灯法师,也觉得他过于了。为什么过于了?严格说来他那个身体活100多岁应该不成问题的,但他冬天一件单衣、夏天一件单衣,有病不吃药,最多打个“火罐”,针灸也不用,几十年就吃那么猪狗一样的饮食,而且是过午不食,又不许吃多。他那么大的运动量,每天除了打坐,都在干活。若干年了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他稍微得一点点养,他活100多岁应该没有问题,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的。所以我们一定要看到“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别把自己放得那么满,放满了不是好事。就这么几句话一说,阳子上根利器阿,一点就透。在这里我经常说,特别是对伟菩萨我说了不少,你自己感觉你在这方面变化大不大?当然大家都说你有进步,到底进步到不到位?包括在坐的各位,怎样料理自己的心性?使自己的心性在道上走得更好。

 

阳子就不一样,“阳子居蹴然变容曰:‘敬闻命矣!’”听了老子的一句话,马上就变容,自己的整个神色一下就变过来,说“感谢开示,一定如教奉行”。

 

“其往也,舍者迎将。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焬者避灶。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这段叙述就很有趣了,阳子刚到旅馆的时候,旅馆的老板亲自为他安排房间,亲自为他打扫卫生,老板娘把盥洗用具亲自送到他的房间,旅馆里面的其他客人如见首长来了、领导来了,大家都躲到边上去了,不敢与他对坐,很多烤火的人也都离开了火塘,让先生来烤火,我们都不敢再您身边坐了,没有那个份,没有那个资格和你坐在一起。

 

当阳子居从老子那里出来后,要离开旅馆的时候,其他的客人已经不当他一回事了,和他无拘无束了。以前的那个富贵气、傲慢气被老子的一句话就给消融了,来去时的模样有了天壤之别。刚开始的时候,一身的富贵气,就像天子来巡一样,别人看见他都害怕。他身边一身罡气到了老子那里,把他的“火”给退掉了,他的罡气没了,和大家一样,平常人、平常气。开始很牛,现在不一样了。怎样使自己的气象能够“化”非常重要。和光同尘不是我们嘴里说来玩的一句话,就是要让我们的身心性命,我们的行住坐卧能够达到这样的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个境界也不是刻意的,是很随意、自在的。水涨船高,到了相应的环境,你就像变色龙一样,到了富贵的环境就是富贵气,到了贫贱环境就是贫贱气,到了有学问的地方就是书卷气,到了梁山泊就是英雄豪杰气,学学武松、李逵,否则你要受欺负的。就是要善于转换自己的角色,到了一个地方就适应,到什么坡就唱什么歌,要有这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