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是专家，还是他们披着的迷彩

严辉文

近日，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民意中国网和新浪网，对2186人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60.2%的受访者对专家学者介入公共事件表示支持，59.2%的人直言专家学者在自己心目中的权威性有所下降，而谈及专家跳水的原因，68.1%的人确认专家权威下降因其受利益集团绑架。（见4月26日《中国青年报》）

这样一份建立在抽样调查和学者访谈基础上的调查报告，应该说对于我国现阶段“专家现象”的轮廓勾勒和解读是准确的，作为读者我们也是感同身受的。

现在再去重复这些数据和专家观点（很有意思，就连解读“专家现象”也离不开专家），似无必要。然而，调查报告还是给了我们更多的思考空间。

专家跳水了，专家真伪难辨了，专家被利益集团绑架（有时专家还会绑架利益集团）了，直接的受害者是社会公众。莫非作为社会公众，既要当商品质量成色、有无毒性的鉴定人，又要当专家学者品行学识的鉴赏家？人人学有专长立业成家本来就不现实，更何况是成为面面俱到的鉴赏行家，这就更是勉为其难了。

而从专家的一面讲，置身名利场中，要让他们单纯靠自律起作用，让他们在名利面前矜持慎独洁身自爱不为所动，思想境界个人觉悟学识水平根本不受世俗诱惑的影响，也是一件难事。眼下的“专家满街走，安能辩我是雌雄”莨秀杂陈的“专家现象”本身就表明，单向度的专家信仰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专家学者热衷介入公共事件，专家底线缺失无标杆意识，专家被利益集团绑架并顺手绑架市场绑架民众，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揆诸今天的现实，既然专家具有社会活跃性和市场不可替代性，既然专家群体自身不争气不硬气，我们的媒体有责任直言提醒公众：专家或有毒，民众需谨慎。

谨慎告诉我们，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也许是专家，也许不是；可能是专家，但更可能是一群由真假莫辨的“专家”们所布出的迷彩阵。可见谨慎只是一面，而更重要的一面，则需要社会自净系统起作用。

这个系统首先就要有一个真伪甄别、信息反馈的机制。从民众个体的角度审视，也许只有站在学术巅峰或者专业前沿的“社会小众”才能心如明镜般地看到，众多行走江湖望之俨然的专家中，谁是公公知识分子，谁是婆婆知道分子；谁是公共知识分子，谁是假公济私无知分子；谁是正直且以造福人类为天职的知识分子，谁又是趁混水摸鱼混身带毒的张悟本式负知识分子。但这种准确的信息如何传导到公众身上，则需要一个畅达的系统起作用。

其次是一个及时纠偏和对等惩戒的机制。再也不能等民众受害者众，伪专家们捞了个盆满钵满之后，还没有人告诉公众，我们所信托的是专家，还是伪装专家的迷彩服。对于大行其道招摇过市的伪专家、坏专家从此应该有人及时制止喝斥，而不是任由民众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拨开名利场上的迷雾，背负着有毒的专家彳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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