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631

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631

恶意占有

陈绪国

物权法第二百四十二条规定：“占有人因使用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致使该不动产或者动产受到损害的，恶意占有人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本条款，是关于无权占有不动产或者动产之法律适用规则与方法的重要规定。由此无权占有他人财产致其损害，恶意占有人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关于占有的概念、实质，因为物权存在交叉性与复杂性，法理上至今尚未有统一的共识。罗马法或者大陆法虽广泛存在占有制度，但理论上却没有完整或系统的阐述，而且缺乏明确的基本原则。

有的国家将占有权干脆当作所有权来对待，如中国的民法通则出台以前，是将所有制的占有形式当作所有权来对待的。有的从理论上将事实占有与法定占有来说事。但是，无论是从自物权占有或者他物权占有来仔细分析，便会发现两大类占有形态对于事实占有与法定占有在特定条件下均有兼容性的一面。

我们不必这样钻牛角尖，采取折中的最直截了当的说法，就是将无权占有区分为自物权（无权）占有或者他物权（无权）占有。这正如模糊数学一样，运用初评加实证的办法，能够从模糊模块中创造出一个相对精确的模块，从而得出一个相对正确的结论出来。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关于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推定，各种物权法的推定方式略有差异。将物权法体系弄混淆了，有可能铸成大错。这一点，要引起我们格外重视，不能疏忽大意。

关于善意占有的推定，我们应当运用系统论的思维方法进行辩证的深入浅出的推定，打破仅推定所有权占有性质的形而上学办法，对于应当推定而未推定的物权对象一一加以平等对待。因为用益物权、担保物权和派生性他物权等他物权也是一种财产权，同样地需要得到甄别与保护。

特别是土地使用权这种他物权，在人们生产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特殊效用，其交易活跃程度和物权层次复杂程度丝毫也不比土地所有权差，并且，民间土地产权交易往往不是交易土地所有权，而往往是交易土地使用权。在“房地合一”大原则背景之下，土地使用权又与房屋所有权、地役权、相邻关系民事权等一系列财产权与人身权相关联，牵一发而动全钧。可以说，土地使用权的效用并不亚于动产所有权。动产所有权的权利往往是孤立性的物权，土地使用权是连串性的物权，仅此一处就足以证明土地使用权的物权价值不菲，证明将他物权也纳入善意占有的推定范围是正确的主张。

关于善意占有的行为导致被占有物而遭受物的损害是否承担责任的问题，这是本条款的一个核心问题。本条款明确规定了“恶意占有人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对于善意占有人是否承担责任，则未作具体规定。这种规定，是参照传统的普通物权法的精神制定的，具有一定的弹性空间，可能需要按照具体事由具体对待。本条款并没有明确规定善意占有人一定不承担赔偿责任，可能存在一些技术瓶颈问题，也不好搞一刀切式的规定。

本辞条，讨论恶意占有；下辞条，讨论恶意占有的性质。

主题：恶意占有

恶意占有，全称恶意的无权占有，亦称恶性占有，是占有关系中的一个反面典型。当事人知悉自己无占有的权利、并且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其行为会对他人的财产造成损害，却以非法手段以隐蔽或者公开的形式占有他人的不动产、动产或者知识产权的恶性占有行为。根据本法“公民合一”的公平的法律精神，任何单位与个人之占有人因使用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致使该不动产受到损害的，恶意占有人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根据中国物权法的权威解读分类，无权占有也可以分为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两种类型，可以与是否承担赔偿责任相挂钩。这既是个理念问题，也是一个操作技术问题。要十分明确地区分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界限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取决于几个方面的因素制约：

一则，各种所有制的物权人物权面目有所不同，因身份不同而占有形式与内容有所区别。而私有权人的占有权能够穿插到各个所有制中去，各种所有制物权交叉和各种占有物权交叉状态是经常发生的，且动态的占有与静态的占有之间容易发生摩擦与变异现象，欲圆满地概括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外延是有一定难度的。

二则，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认定，需要反复地论证、反证、推理、鉴定和复核，不是一蹴而就的。各种主客观的条件，有时候会随着时间、空间的延续及其他条件的改变甚至于互反，有时候是法律性与灵活性相对应的事物，如果将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话说死了，反而是弄巧成拙。许多恶意占有是从善意占有中蜕变出来的，其间有个量变质变的演化过程，在分辨推定时要注意到占有关系的因果关系。但无论是前面或者后面发生的恶意占有，只要是致使他人不动产或者动产受到损害的，都在追究责任的范围内。

三则，一些制度物权法不如普通物权法和担保物权法那么稳定，为了若干所有制物权人的权益实现均衡化，时不时地作一些物权化的强制性调整，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新旧交替现象不断出现，如果将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话说死了，反而是固步自封，不得要领。总体情势是恶性占有的对象呈增多、善意占有的对象呈减少的态势，这一点与普通物权法的态势正好相反。

关于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概念的定义，实际上已经陷入两难困境：第一是准确地定义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概念确有一些难度；第二是采取列举法来说明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外延，可能会有数以万计的样本出现。即使是建立计算机模型来列举，需要动员大量的人力物力耗费多年来专心研究，仍然难以穷尽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的外延。并且，某些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也会发生变动与变态，计划快不如变化快。这两个概念很重要，是指导司法实践的重要指标，需要认真对待，迎难而上，不断进取，各个击破。

关于恶意占有概念，我们需要从其占有形态、占有性质、占有成分与占有效力等各个方面进行综合分析，最好是结合制度物权法、担保物权法的相关规定来加以全面分析。仅仅讨论普通物权法之恶意占有概念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的，是不利于系统把握恶意占有概念的。

恶意占有性质的推定意义重大，对于保护权利人的合法权益和打击非法占有行为是必须具备的法律工具。为了充分发挥法律的整体效力，应当注意遵守以下几个原则：

第一，本体式推定与扩展式推定相结合的原则。

本体式推定，是指按照普通物权法系的原理来推定恶意或者恶性占有。通常，所谓有权占有与无权占有、善意占有与恶意占有等占有关系的概念，源于普通物权法或曰民法的法理基础科学，其他物权法系基本上不提这些概念。不过，普通物权法系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的，不能涵盖经济社会全部的占有关系，有时候需借助于其他物权法系来解决实际问题。

扩展式推定，亦称开路式推定，是指按照制度物权法系或者担保物权法系的原理来推定恶意或者恶性占有。相对于本体式推定，此种推定好像是辅助性或者补充性推定。不过，这种问题的存在并不意味着扩展式推定的实际意义与法律效力逊色于本体式推定。一般而论，扩展式推定是在本体式推定遇到困难、推导不出结果或者推出的结果有误时，才启用这种压轴的推定方式。

本体式推定与扩展式推定相结合是一项建议性原则，这种做法只是为当事人提供一个开放性的思路。这项原则的适用范围在于，当一种推定方式不成功以后才结合其他的推定方式，即当闭路式推定困难、失利或者不当时，立即启用开路式推定。普通物权法系、制度物权法系和担保物权法系，自身为一个闭路式推定体系，如果有需要，就将触角延伸到其他物权法系，这种延伸的方式就是开路式推定。

第二，遵守占有关系推定的三大基本原则。

普通物权法系是相对温和的财产法体系，但其法学原理是相当深邃的、物权原则是相当全面的。其中，关于所有权限制和他物权限制的三大基本原则具有普遍性的指导意义。

三大基本原则是诚实信用原则、禁止滥用权利原则、尊重公序良俗原则。

其一，违背诚实信用原则的，客观存在恶意占有或者恶性占有的情形，相当多的善意占有因为违背这项原则而蜕化为恶意占有或者恶性占有。

其二，违背禁止滥用权利原则的，绝大多数可以推定为恶意占有或者恶性占有，非法占有程度更进了一步，对他人财产权的损害程度也更大。

其三，违背尊重公序良俗原则，大多数由成文法来推定、极少数由习惯法来推定为恶意占有或者恶性占有。

其中，公序，常常表述为“公共秩序”，包括政治的公序、经济的公序、物权的公序等。许多方面涉及到公法性质，许多内容受宪法、行政法的物权化调整，特别是受到经济行政法的物权化调整。良俗，即善良风俗习惯。良俗一般认为是指为社会、国家的存在和发展所必要的一般道德与行为规范，是特定社会所尊重的起码的伦理要求。

第三，上位法推定优于下位法推定原则。

按照立法法的原则要求，上位法效力优于下位法效力，同位法的效力大小需基于法的强制力、溯及力考量。当几种物权法系先后或者同时推定后并发生矛盾时，需要根据这项原则来加以调整，并作出最后的恶意占有性质的确定。

首先是制度物权法的效力优于普通物权法和担保物权法的效力。制度物权法属于特别法，普通物权法和担保物权法属于普通法，无论是制度物权法先后出台，不可否认特别法的效力优于普通法的效力。

其次是担保物权法优于普通物权法的效力。同为民法、普通法，担保物权法的强制力、溯及力优于普通物权法。担保物权法之债的法锁关系、优先受偿权、特别处分权、信托占有权、反定限物权等法律具有较高的强制力、溯及力，是普通物权法所不及的效力，担保物权一旦成立，可以优先于普通物权实行。

以上推定原则，只是勾勒了一个轮廓。不适用于单一式法律推定，仅适用于复合式法律推定。

价值中国

新知识 - 新思想 - 新经济实名制-专业主义-权益激励

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631

您还没有登录，请您登录后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