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现代版“兄终弟及”的前景

一个国家最大的政治，莫过于最高权力的交接，从继承的质量上，更折射出政治的水平。

刚刚结束的古巴共产党代表大会上，一个85岁的老人，正式把权力交给了一个80岁的老人，两人都叫卡斯特罗。一直以来，都知道古巴的卡斯特罗，至于劳尔·卡斯特罗和菲德尔·卡斯特罗两个名字有啥区别，相信很多人如我一样未曾注意。

前些日子北朝鲜确定了父业子承的政治格局，古巴如今推出了“兄终弟及”版，像北宋赵匡胤和赵光义一样，卡斯特罗兄弟一起打天下，如今哥哥不把儿子作为接班人，而是交给了弟弟，虽然是个80岁的老弟弟。这种现代版的兄终弟及，象征意味深长，前景也颇为难测。

当一个国家化身为一个名字，这对个人可能是至誉，对于国家则非幸事。对于很多人来说，卡斯特罗和古巴，就是可以划等号的。这种身影覆盖到整个国家的领袖，其身后事最大的困难莫过于权力如何顺利继承。

在中国古代，夏朝、商朝以及周朝的鲁国、宋国等实行过王位由哥哥传给弟弟的继承制度。《史记·鲁周公世家》讲“一继一及，鲁之常也”，所谓“继”指“父死子继”，“及”指“兄终弟及”，也就是说父死子继和兄终弟及的交替施行是鲁国继承制度的常轨。兄弟毕竟比不过父子，自秦之后，嫡长制成为主流。

20世纪除了君主立宪的国家之外，敢于最高权力父子相传的，除了蒋介石父子，则是金日成父子，而今金氏竟至三传。不言合法性如何，在民主成为世界共识的今天，不仅自己能够统治多年，而且还能父子相承，确实需要领袖的政治手腕和能力，君不见今日穆巴拉克、卡扎菲一代都未善终。

卡斯特罗没有选择儿子继承最高权力，甚至连这种念头都没有出现过，一是其儿子安东尼奥不成器，甚至传出过与一个假扮女人的美国男人网恋的丑闻。要成功实现权力传递给儿子，要精心培养多年，一方面是要有才干，更要有一帮子辅佐之人，形成既忠诚集团。像蒋经国从1938年，被任命为赣县县长，到1978年任所谓总统，历经40年；金正日也被培养了三十多年。

卡斯特罗选择兄终弟及，此举更能保持最高权力的稳定。卡斯特罗是兄弟，更是战友，冷战时代的革命中建立的合法性和威信，在兄弟之间是流动的，弟弟继承“大统”，显然比选择一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年轻人稳妥。否则，一个莽撞的年轻人的“政治实习”，对于一个政权可能是灾难。 

只是，如今已经不是政权可以兄终弟及的时代了。85岁的卡斯特罗显然是无奈的，80岁的弟弟能够再扛起革命的旗帜多久呢？虽然古巴共产党高层已经有了年轻面孔，没有多少政治履历和领袖的手把手“送上一程”，古巴政权的稳定性实在让人担心。如今的兄终弟及，并没有解决权力的顺利交接问题，选出有着合法性和才略的政治继承人，依然是卡斯特罗要面临的问题。

权力如何顺利交接，是所有政权面临的难题，更是考验现代权倾一时者是否真正伟大的考题。卡斯特罗的考卷，还没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