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石库门黑标老酒与汽车--上海国际车展观展之一


     

 上海石库门黑标老酒与汽车

                                       古清生

 

              两年轮回,酒不变,车亦然

 

每逢单年都是上海国际汽车展的时间,江南草长莺飞,黄浦江上空飘荡着潮音的汽笛,春天的气息弥漫在太平洋西海岸,金阳光遍洒浦东新城,俺也就在此刻逛上海国际车展,然后坐在龙阳路周边某个小店品饮上海石库门黑标。

酒依然是历史的那一款醇味,俺喜欢不加姜丝、不加话梅、不加温,像孔乙己那样就着毛豆喝酒,偶尔也点一客微辣的田螺,浦江的风轻轻吹拂,奔往上海滩长旅的疲惫,也渐渐消隐。早年就是这样,找到上海一个石墙生着苔藓的小巷,小巷中的一个酒肆,三两张桌子,边有几位说着吴侬软语的老客,酒漫漫地品来,抬头可见巷子墙内探出的杏花。

比较之,龙阳路的上海国际展览中心的国际汽车展,汇集了全世界的汽车商,在过往的时间,可见到处走动着德国人,而同样很多的日本人则混杂在中国人之间。全世界的汽车媒体也都到达,各样的演出推介活动,在此制造最是浮噪的声音。今次到达上海,只觉得酒还是那个酒,车展还是那个车展,时间流转,岁月相似,车依旧。若是没有从历届的上海国际车展看下来,此间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历史在车轮的贯性中行进。

 

          上海没有石库门黑标老酒的中国车

 

每一届上海国际车展,百年老店的世界汽车公司都会搬来它们的老爷车,比如福特、克莱斯勒、雪铁龙……的展台,都会有老爷车吸引着观众的目光,它们也是俺最喜欢拍照之车型。世界汽车的先辈们,他们的指纹仿佛仍烙印在那光亮的油漆上,也许在1911年,年轻的汽车工匠在沉闷的车间里敲打着板金,那些镶嵌在金属中的梦想,被轮子载出底特律,或者驶进巴黎。这种味道,如同上海老酒愈积醇味愈厚。

但是中国的确没有这样的汽车历史,自1931年沈阳的民生牌汽车问世以来,中国没有上海石库门老酒这样的老爷车,这个惆怅源于中国的工业史,也是民族发展史,所以每次看汽车展,那些陈列的老爷车,都能勾起一些历史的思绪。没有老爷车的展台,纵是阐述着科技领引进步之类,其积淀的汽车文化,皆源于它国的时间脉络。如俺观浙江莲花汽车,它直接将历史嫁接在英国莲花的历史,这种鸡尾酒的汽车文化,业已是中国汽车文化的常态。

 

            酒后不驾车,然酒后可以观车

 

现在这一代中国汽车人,注定只能成为将来的中国汽车发展史写作人追思的先驱者,眼下只能看到他们在国际车展上发布新闻的剪影。昨天去听了浙江庞青年以浙普发言,因俺也有浙江朋友,所以能够听懂。青年莲花汽车发展的时间不长罢,不由的看到浙江……这个中国黄酒最著名的酿造地方,鲁迅先生写作“阿Q”的原场景,已经发展起许多的民营汽车企业,吉利、青年、众泰、永源……这些民营的汽车企业,逐渐在成长。

江浙文化,本也是上海文化的渊源。在上世纪中国工业成长最迅速的大都市,喝老酒就容易忆及过去。从虹桥机场搭出租车去往浦东的路上,出租车司机说,他的桑塔纳2000是款相当好的车,他笑话后来的世博车途安,他说那款车不如桑塔纳2000。桑塔纳显然也是上海的老爷车了,只是上海牌老爷车已经让人忘却,它本也是可以和石库门老酒一拼的上海物产,惜之这个历史没有沿续下来。

少时,俺认识轿车就是从上海牌开始的,后来看到前苏联的伏尔加,那些已经褪色的时间,穿透21世纪的阳光,弥漫着石库门的陈香。俺想着中国汽车的人文积淀,以及中国人现今的极端现实主义,沉醉在西洋品牌的中的迷思,中国汽车工业果然能够在21世纪崛起吗?有些微醉的眼光看车展,那些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汽车,现在已经不复为乘载梦想的移动之物,它被堵塞的城市所咀咒,心情的复杂并非如饮酒间的一些错觉,俺想象着眼下被心理浮躁机辗碎的日子,中国汽车似乎总是在正确的时间被领进错误的巷子。

上海总是能够产生如此思绪的地带,风雨来自太平洋的气温,俺听一片蓝色的海涛,它却激不醒中国汽车人沉迷的机械梦幻。在你想象的时间抬起头,东南季风的湿润没有带来本真的梦想。在龙阳之地,展示的世界诸国的汽车创意以及精密制造,恰好上海也是汽车第一个登陆中国的港口。于是想到上海的汽车工业,如同石库门老酒可以令人品味时间的醇厚,上海牌消隐了,它注定也是上海历史的一个疮疤。那里深隐的创痛,如每至雨季疼痛的风湿。

醉酒看车展,时间在飘移,俺一如既往的喃喃自语,写作如许的车评,自1997年以文字叙述中国汽车,弹指一挥间,中国汽车工业到底是不同以往了。谁能相信,在1997年的时候,中国汽车工业的主流声音,还是不许中国发展民用汽车!如今汽车工业朝着民用汽车大步迈进,至此民营造车的企业也已经崛起,有些步子走得弯曲,却到时下不能再回去。只是这样的胡思乱想,只是这样的冷眼观车,略含上海美酒的之芬芳,它将又是两年后的记忆。

没有什么可以重逢,在黄浦江的涛声里,渐飞渐远的那一只鸥,它将不会是下一次所见。来到上海的人生际遇,相熟的人有时候会陌生,而场景依然,物是人非,天下的汽车云集,名模们的春色也会凋冷。那就继续着上海石库门黑标老酒罢,它是唯一的始终不变,如存在的诸种思绪,或如俺在神农架原始森林中每至春天的萌发,在太平洋西海岸,在俺小居的金钵华美达广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