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思想家不可挡 ——读李飞飞选集有感


 三年前与李飞飞先生初识之时,听朋友说,他曾长期担任山西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厂长,后因得罪上级领导,被迫赋闲十年,直至退休。最近拜读了他的诗文选集《知天命》,才知他实在堪称民间思想家。

《知天命》中有一个栏目叫做“搅搅史海——铁案也得翻”,其中一些小标题就够触目惊心的:

“张国焘不是大叛徒”;

“林彪大英雄,反‘党’更有功”;

“张学良并不伟大”;

“抗美援朝非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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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篇文字都不多,但读者得到的启示却不少。

关于究竟什么是邪教?飞飞的思考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参照。他说:“我从未信过任何宗教,但在世界历史上许多宗教都曾以神圣不可侵犯而左右着历史,人们只有无条件地信仰它和顺从它的奴役,任何追求科学、破除迷信而不利于其教的人,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最可怕的是革命成功之后为其领袖和教义进一步的神圣不可侵犯,不惜对曾是他的支持者展开惨无人道的清洗和屠杀。斯大林的大清洗,使十月革命的24位主要领导中14名被非法处决。1935年的30名政治局委员20名遇害。1934196617大代表,1108名因反革命罪被捕。139名中央委员中的98名被捕或处决。在军内733名包括元帅在内的高级将领,有579名被镇压。伤及的无辜和一般干部简直无可胜数。中国的‘反右’,五大右派和近百名干将无一不是社会精英、国之栋梁。放眼望去,55万右派几乎全部是满腔热血投身建设新中国的仁人志士。‘反右倾’,彭德怀、张闻天更是中国革命的领袖之一,只因对盲目跃进和人民公社提出一些不同看法,藐视了权威,便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我们不去分析这场运动的其他内含,仅在为树立绝对权威造神过程中,就使无数中华精英葬身于愚昧和狂热之中,例如张志新割喉,遇罗克遇害,彭大将军火化无名,国家主席竟然以‘刘卫璜’入土。江西青年李九莲因对‘文革’说了一些不同的话,这个老党员老工人的女儿受尽折磨竟于19771214,即‘四人帮’垮台后一年零四个月被名正言顺地杀害了。可恶的当权者怕姑娘说话,临刑时用竹签把舌头钉在她的下颚骨。更可恶的是姑娘遇害后在有意纵容下竟被暴徒割乳奸尸。真是件件惨烈事事悲壮,无不令人齿寒。无辜受害者更是无以名记,后人谁能想到这类事件居然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这种暴行是中国乃至世界史上最大的一次历史大倒退。策划者如不是邪教还能是什么?”“有人以斯大林、毛晚年犯错误作为托词,那么我们来看个年青的柬埔寨共产党领袖波尔布特吧。柬共执政三年零八个月,在六百万人的国家竟然杀死二百七十万无辜的曾经欢迎解放的平民。杀人手段之残暴,用刑之残忍,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若以中国教材中的‘渣滓洞、白公馆’与之相比,那真是小鬼见了阎罗王。杀到最后就是自己的战友。柬共的高层,除极个别的几乎无一幸免,就连总参谋长宋成也在退入丛林后一家11口全被他们伟大领袖波尔布特杀光,并用坦克将他们的尸体碾成肉泥。在杀戮中,近二十万支持柬共的华侨也未能幸免。就是这样一个野兽般的波尔布特,毛竟多次接见,毛还称赞‘你们做到了我们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如此般的杀人游戏的目的就是要做世界革命的领袖,创建有特色的共产主义。”

李飞飞为我们做了这样一个概括:邪教最重要的特征是教义和教主神圣不可侵犯,也就是说一旦出现了自标绝对真理而且不惜使用武力强迫别人接受时,那就是邪教附体。

作者还引用法国启蒙时代的先哲伏尔泰的话说:“我坚决反对你的观点,但我却誓死捍卫你发表观点的权利。”飞飞叮嘱我们:把先哲这段话作为人类警惕邪教泛滥的座右铭吧。万籁齐声之时必是邪教复兴之日。撰此文警示世人。

飞飞虽然并非专业学者,但他作为民间思想家的思想深度却是许多专业学者望尘莫及的。读《知天命》使人明显感觉到,作者不在体制内的“劣势”转化成了不戴“紧箍咒”的优势。其思想力量势如破竹、锐不可档。

由此也可以看出,在未来的历史征途上,民间思想家终究是不可阻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