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举:关于鞋子的记忆
前几天美女A君来公司,也顺便介绍一个营口的客户给我认识,因为客户是做园林景观的,我也说了自己对房地产行业园林景观的认识,客户对我提出的“春有鲜花怒发;夏有绿荫乘凉;秋有果实可摘;冬有绿意可看”大为认同。主宾谈笑甚欢,合作事宜也初步达成。第二天A君给我发了个短信,信中说一切聊的都很好,只不过鞋子和衣服有些不搭,建议换一双鞋子,云云。
忽然就很想写一个关于鞋子的文章,也算是为自己正在逐步逝去的青春岁月做个祭奠。关于鞋子,记忆中最深刻的是母亲做的棉鞋。小时候家住在东北腹地的农村,冬天特别寒冷。家里的五个孩子的棉鞋都是出自母亲手里。几乎是每个秋季开始,母亲就要把破旧的布片用浆糊一层层地粘好晒干,我们那里方言称之为“打葛布”。“葛布”好了之后还要用麻线搓成细细的麻绳。我们的棉鞋都是“葛布”做的鞋底,之后是麻绳“纳”的鞋底。五个孩子的加上爸爸和妈妈自己的,这七双鞋子往往就是近两个月的工作量,而且还不能耽误下地干农活。往往是我们都睡下了,一觉醒来,昏暗的油灯下,母亲还在那里一针一线地忙活我们的鞋子。终于,冬天第一场大雪到来之际,我们都穿了崭新的棉布鞋去了学校,而母亲则看着手上的一条条勒痕欣慰地笑了。
从上中学开始告别了母亲的手工棉鞋,开始了各类的球鞋、旅游鞋以及一种叫做“军勾”的军用鞋子来。那时处在青春期的同学们许多人开始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许多男同学都以有一双崭新的皮鞋为荣耀。或许是那时候的我就很特立独行,夏天下雨时我会光着脚走上十几里路上学,全然不顾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冬天来了,我会像一个农民那样穿一双厚厚的“大头鞋”。前者的举动,感动得年长的老校长热泪纵横,全校的大会上表扬我。后者的结果,在同学们跺脚的寒流中,我却踩着厚厚的积雪,在校园的四角天空下构想毕业后如何流浪四方。其实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一个是家里的确穷,而且我不忍心拿了父母的血汗钱和同学们比拼虚荣;再一个也是特立独行惯了,不想因为一双不舒服的鞋子而委屈了自己,如此而已。
工作之后我先是在哈尔滨,之后是秦皇岛,再之后是海南、北京,后来为了生计回到家乡小城市下海,最后落脚到了大连。记忆中最难忘的是哈尔滨,因为天冷而且是厚厚的积雪,我们一般都穿着厚厚的皮靴。那时候阴错阳差地和一个女护士热恋着,因为怕伊人的父母知道反对,所以我们每次约会都是她家人不在的偷偷摸摸。记得她家在四楼,为了避免我的皮靴发出声音,我每次几乎都是用手拿了鞋子悄悄上下楼。结果一年多的恋爱因为我的南方远行画了句号,当年的小护士现在已经是人妻人母了,不知道岁月蹉跎中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手提着鞋子赴约的傻小子?
最酷的一双鞋子是一双可以放进裤腿的棉鞋,我就是穿了一条宽宽大大的裤子加上那双鞋子,在北京的一次会议上很是扎眼。最贵的一双鞋子是叫做“USMC”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沙漠靴,据说鞋里放置了高化塑胶套模以及特殊非金属材料,前者可以让脚趾极大舒服,后者可防止电子设备侦测。鞋子是一个朋友从美国带回来送我的,据说花了不少钱。可惜我穿了不到一个月,就被另外一个狂热收藏军品的朋友强行弄了去。最尴尬的一双鞋子,去年在某商场购某品牌的皮鞋,因为我的脚小,一连试了几双感觉都有点大,最后问女服务员:有没有38码以下的?女服务员一脸窃笑回应:先生对不起啦,男鞋最小的号码就是38码。
现在的我平时是一套JEEP的休闲衣服和同品牌的鞋子,如果去客户那里或者一些重要场合,无非是一套西装和一双黑色的鞋子。前些日子在开发商Z君办公室,Z君的夫人,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对我朋友L君的鞋子研究了半天,最终的结论是“意大利老头在中国做的次品”。看来美女A君的提醒是有道理的,无论如何,我也要注意鞋子的品味,要是不小心弄出了“中国老头在意大利的次品”来,岂不是糗大了?
年2月24日,写于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