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青年报》报道(http://news.sina.com.cn/s/2011-02-16/071421961691.shtml),对西华师范大学研究生施欣来说,2011年春节是他27年来最难熬的一个春节。在节前进行的四川省公务员招考体检中,由于一项肝功能指标超标,施欣的体检结论被鉴定为“不合格”,他因此无缘自己报考的工作岗位。25日早晨参加复检时,施欣才知道,超标的项目是“丙氨酸氨基转移酶”(英文缩写“ALT”),他的检验结果是94U/L,而正常的参考值范围是0-40U/L(下文所涉及的ALT值参考范围均为0-40U/L——记者注)。也就是说,施欣的ALT指标超过了正常参考值上限的两倍。施欣为此感到委屈和不平:因为身体疲劳、服用药物、饮酒等都有可能导致该指标超标,医院仅以该指标超标就做出“体检不合格”的结论,难有说服力。为此,春节前后,施欣辗转江西、湖南、四川3个省,前往3家医院做了4次体检,以证明自己的肝部是健康的。4次体检结论均显示,施欣的肝功能正常,相关指标也没有超过公务员录取的标准。用人单位则认为,他们严格按照公务员招考有关规定走完了录取程序,不能越权推翻医院的体检结论。翻阅《关于修订<公务员录用体检通用标准(试行)>及<公务员录用体检操作手册(试行)>的通知》,施欣注意到,《公务员录用体检通用标准(试行)》第七条“乙肝病原携带者,经检查排除肝炎的,合格。”的条款被删除,体现了对乙肝病原携带者的尊重;另一方面,通知却强调“血清ALT或AST增高超过参考值上限2倍(如正常参考值上限为X,超过参考值上限2倍是指超过2X),不合格”。
这其实就是有关部门不懂医学的一种态度。当初设置转氨酶,即肝功能指标,是与表面抗原检测配套的,是为了确定肝炎的传染性而设立的。现在,为了不歧视肝炎患者,所以,取消了乙肝抗原检测,这样就使得肝功能检测十分不伦不类。与乙肝表面抗原阳性不同,转氨酶是一个非特异性的指标,并不仅仅反应肝功能。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感染性疾病中心主治医师卢家桀指出,除了病毒性肝炎,饮酒、吃药、休息不好等也可能导致ALT值偏高。因此,不能仅根据ALT值来判定一个人是否患有肝炎。而且,既然乙肝感染者都可以录取公务员,又何必恐惧转氨酶升高的人呢?难道转氨酶轻度升高就不能胜任工作吗?
其实,既然有关部门取消了乙肝表面抗原检测这个最为重要和特异性的肝炎检测指标,转氨酶的检测,实际上已经并无意义,应该去掉。否则,只能配套使用,但又会与三部门的通知相矛盾。
这反映了我国有关管理部门并没有从科学的角度深思熟虑,就盲目改变检测指标,造成了这样的尴尬局面,可见我国管理部门应该加强学习,提高医学的知识能力。
当然,短期内可能也无法解决这个转氨酶门槛的问题了。不过,我认为, 施欣同学也不必灰心,转氨酶轻度升高并非严重的疾病。可能通过休息和饮食等方法而恢复。但有些人确实会一直轻度偏高,我认为,为了应付这种官僚式的体检,也可以尝试一些非常的手段,比如使用药物进行临时性的降低。有很多药可以降低转氨酶,特别是ALT谷丙转氨酶。其中, 联苯双酯 Bifendate的效果最好。还可以用水飞蓟素、甘草酸二胺、甘草酸单胺半胱氨酸等等药物。这些药物可以快速降低转氨酶,特别是ALT,所以,可以用于糊弄没有医学知识的人事管理部门。但我要说,作为医学的专业人员,我反对这种药物作为长期的治疗手段,因为有一定的副作用,而且对身体并没有确定的好处,所以,从医学的角度讲,不值得提倡,只能算是一种对于官僚政策的“造假”行为。
希望有关部门在认真咨询相关专家,仔细考虑和论证以后,再重新出台公务员体检标准,以免耽误了国家的选材和青年人的前程。
北京大学免疫学系 王月丹 博士
于学院路3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