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27,与本山传媒公司总裁刘双平一起吃饭,席间谈起了赵本山。众所周知,“刘老根大舞台”连锁剧场“天天有演出,场场都火爆”。许多演艺剧场都想探究其中的奥秘,希望能复制刘老根大舞台的人气,从而创造自己的一片市场。
有人认为,刘老根大舞台之所以火,和赵本山本人的品牌效应是分不开的。说起赵本山,下至三岁孩童,上至90岁的老翁,没有人不知晓的。连续二十多年的春晚,没有一届春晚曾经丢下他。当别人为了能上春晚过五关斩六将时,赵本山可以从容地揣摩自己的剧本,而不用把精力放在“上”或“不上”上。
也有一些人,批判刘老根大舞台的节目很俗,特别是春晚刚过,总有一些专家、教授批评赵本山的小品简直俗不可耐,没有给观众留下多少营养和思想,只是让观众在茶余饭后肆无忌惮地“哈哈”一下而已。最近,春晚总导演马东和清华教授的“对掐”就是一例。其实没有必要“对掐”,一切都是市场说了算。
笔者在东北生活了四年,就我的感觉而言,“本山式”的幽默其实并不是赵本山独有的,只是被赵本山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并将这个幽默变成了产业,输出给全国的老百姓。老百姓觉得很真实,也愿意看他们的节目,因此“赵本山”这个名字成了人气的中心,连电视台都借助他提高收视率。
当许多许多人愿意为一个人屏住呼吸看他表演,那么这个人就是伟人。你看很多国家领袖讲话时,下面的老百姓连大气都不想喘一口。用东北话说,就是如果一个人能在更多的人面前忽悠,说明你的道行见长。别人愿意被你忽悠,你就变成了平台,可以支配他们的行为。
换个角度,中国人愿意被赵本山忽悠,说明赵本山的身上肯定有观众所需求的东西。现在的中国人,生活节奏像上了发条,整日奔波,虽然钱挣得越来越多,但快乐却变得越来越少。赵本山给人送来了快乐,虽然这种快乐很短暂,也并不高雅。
在刘双平看来,更重要的是二人转表演的节目比较真实。刘双平说:“二人转演员美在天然,贵在野生”;“二人转如果脱离了俗,就如同树木挣脱了泥土,获得的不是自由而是死亡”;“二人转如猪大肠,臭哄哄不能吃,洗得太干净也不好吃”;“民间艺术必须接地气,脱离了土地和民间就是死路一条”等。
谈到艺术,我们总会下意识里将其分为雅和俗。什么是俗?什么是雅?从来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辩证地看,俗到极致即是雅,雅到极致即是俗。雅是小众的,俗是大众的。艺术一旦从俗到了雅,就脱离了观众,只能是“曲高和寡”。然而,对于发展经济而言,只有小众买单的艺术,肯定不会带来更多的财富。而没有资金支撑的艺术,再美也没有生命力。
正处于转型中的中国,绝大多数人都脱胎于农村,身上还有一股泥土味。俗的艺术在他们的需求里仍然有相当的生命力,刘老根大舞台节目所表现出来的俗,其实是迎合了绝大多数观众的需求,因此才有更多的人愿意购买,愿意将时间抽出来观赏。现代社会,时间就是金钱,企业之所以愿意在电视上做广告,其实就是利用了居民的时间。
中国有句话:“话糙理不糙”。即是说,一个人可能说得话很粗鲁、很粗糙,但是道理却很深刻。刘老根大舞台正好反映了社会上的一些东西。虽然听起来刺耳、不雅观,但道理却很深刻。“高人低语”就是这个意思,即用通俗的话谈透了一个很深刻的道理。赵本山和他的团队,每个人都是一个语言大师,甚至是一个肢体语言大师。
赵本山把自己的营销甚至还用到了着装上,他的服装都会说话。看看赵本山的表演就能发现,他的着装极具农民特色,带个土拉巴即的帽子,穿身蓝色的中山装,脚蹬一双大布鞋,很农民,很草根。在中国许多人的印象里,这个着装是父辈人的典型着装,看到那个着装就能唤起对父亲的联想。
刘双平说,二人转和其他艺术表现形式不同,二人转是一种弹性的艺术形式。如果演员感觉观众对表演的节目不感兴趣,演员可以自由发挥,直到把观众逗乐为止。其他的艺术,如戏曲和歌剧,无论观众喜欢与否,演员都会坚持按原先规定的流程将这个节目表演完。
其实,二人转是真正把顾客放在第一位,只要顾客高兴,演员可以自由变换,一切以观众的喜好为根本出发点。而其他的艺术形式,是把表演者和自己放在第一位。常常为了程序,牺牲观众的利益。
在市场经济时代,你不把顾客放在心里,顾客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顾客是企业的衣食父母。刘老根大舞台完全按照市场化的方式在运作,因此才能引起观众的购买。
很多次,看到相关媒体报道,说赵本山经常在表演小品时即兴发挥,这其实并不仅仅是灵感再现,而是因为始终把观众放在第一位,一切以观众的喜好为根本出发点,因此创作的热情已经深深渗透在每个演员的意识和基因里了。
俗话说,膨胀别人就是压缩自己,压缩别人就是膨胀自己。既然把观众放在第一位,就必须把自己放在第二位。刘双平说,刘老根大舞台的演员从来不耍大牌,虽然一些演员在全国已小有名气,但他们在台上台下和普通人一样,放下自己身段,把观众当作父母来对待。
在更大的背景里,也能看出刘老根大舞台的生命力。刘双平说,很多艺术被规定要符合一定的框架和主题,以至于背离老百姓的生活太过遥远,很难引起老百姓的共鸣。甚至有人扬言,表演的节目只要某些关键人看到就可以了,而不比让所有的人看到,其结果是艺术是被设计出来的,而不是现实生活的反映和体现。
然而,无论任何艺术,如果它不亲近泥土,不追求真实,即使演员的表演技术再高,也很难获得老百姓的认同。赵本山和他的演员们虽然普通,表扬的节目也并不那么高雅,但由于表演的内容真实,能给观众带来快乐,因此成为了“绝唱”。
刘双平最后表示,赵本山是杰出的喜剧天才、心理学大师和语言大师,他的悟性极高。对人而言,上不上大学不重要,悟性倒是最重要的。没有悟性,读书多会成为书呆子;有了悟性,不上大学、读书不多也可以成为大师。因为,社会才是最好的学校,关键是你是否能从社会中捕捉到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