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家百年修行


  中国企业借助30年官方主导的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成就,包括民营背景的华为、沙钢的众多企业位列世界500强,这与“中国GDP位列全球第二”的大背景是相符合的。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原因发现“中国企业家和企业没有真正走出国门就先出轨—越来越背离全球优秀企业家的言行举止特征—了”。这个结论是在华景咨询研究员和分析师们帮助下,我对1911年前后中国民族企业家和2011年前后中国企业家的言行举止进行了比较研究而得出的。

  1、结果比较:没有精神意志和为全球商业有用的创新行动,就无法赢得尊敬,有财富是不够的。

  1923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了英文着作《现代之胜利者》,第一卷列出了16位成功人士,包括爱迪生、洛克菲勒等西方人士,华人张謇和穆藕初也名列其中,华人穆藕初被评价为“具有非凡才能和意志的人”。不是财富规模,而是当时中国企业竞争力、中国企业管理水平至少不落后于世界水平的。比如1920年为抵制日本财阀,中国本土企业联合设立纱交所,导致日本财阀亏损这一全球符合现代文明手段而而赢得尊敬。

  2011年,中国哪位企业家有可以与“乔布斯、比尔-盖茨、稻盛和夫”可以并驾齐驱的人物呢。不是财富多寡而是精神和意志缺乏,无法做出让全球企业同行业佩服和学习的事情,除了“中国人不差钱”的形象。但是现在中国本土企业也有打败在华跨国企业的,但是都是靠“山寨、盗版、模仿、接收落后产业、破坏环境代价”等不符合商业文明手段而取得的。

  “富强第一文明第二的商业精神”、“达尔文进化论和以结论论英雄,邃密群科济世穷的荣辱之心退位”成为跨世纪企业和企业家精神主流。1911年前后企业与企业家是“创建”出来的,使选择了符合国民需要和国家根基的棉纱与农业产业等,有很强国家民族基础,比如穆藕初与张謇、聂云台、荣宗敬并列为四大棉纱巨子。农业是中国立国之本,中国贫弱的根源在农村,“必须首先改良农作,跻国家于富庶地位,然后可以图强。”棉织工业是当时中国第一大产业,一国工业的发达,多半以棉纺业为先驱,如果本国棉织业的产品不能供给本国人民的需要,那么此国家必为在世界工业上落伍之国家。自一战以后,中国的民族工业发展迅猛。据统计,从1912到1919年,中国新建的企业达470多家,投资总额1亿多元。1911年前后企业与企业家有很强的“改变经济基础和引进科学管理来振兴中华的心愿”的,这一代企业和企业家都有实业救国的理念的。

  现在企业家产业选择,哪行容易赚钱就做什么,结果塑造大量了毫无发展前景的“加工贸易”产业群、掠夺财富的“房地产产业”、把有前途但短期难以赚钱的让给“跨国公司”去完成,可惜我们现代企业家“发财"梦想大于一切。

  2、企业实践:以泰勒的科学管理制度为蓝本,开始在兴办工厂实践新机制。以穆藕初例子:

  他们这一代与现代人出国镀金是为了拿绿卡、避税等不同。

  这一代留学生,在钻研农学知识的同时,穆藕初很注意学习管理学。彼时,西方世界的“管理运动”正在兴起。1913年夏,穆藕初赶赴德克萨斯州南部的塔夫脱农场,考察农场的管理体制。另外,他还登门拜访了有“科学管理之父”之称的泰勒(Frederick Winslow Taylor)及其弟子吉尔布雷斯(Frank Gilbreth)。与顶尖学者的交流与讨论,使他对科学管理学理论深为认同,自称“获益甚多”。1915年,穆藕初将泰勒的原着《科学管理原理》一书翻译成中文出版,取名《学理的管理法》。

  首先,他一改华商棉纺厂中普遍采用的文场、武场和工头制,建立起新的生产管理机制,企业的人事任免权归总经理掌握,下设科室、车间,由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负责企业日常运营。

  其次,建立科学的用人制度,所有人员考核上岗,不能随意解雇工人。

  第三,培训制度日常化,对生产操作进行规范。穆藕初认为,出纱的优劣,三分在机器,七分在人为。工人技能的训练是必需的,所以穆藕初在企业内部首创职业学校。

  第四,健全的报表管理制度。他要求各车间的负责人按日填制生产进度及原材料消耗等各种报表,交厂部入账。这种日报表制度也成为穆藕初经营企业的特色,之后华商群起仿效。

  穆藕初服膺科学管理,但并不迷信教条。根据自己的理解,结合中国国情,他将科学管理总结为“省时间、精神、物质”三种。穆藕初说,管理学识,多半出于天然之道理,所以管理者不能拘泥于陈旧的方式,削足适履。前人在管理工厂上觅出的心得,仅仅是管理方法上的酵母,运用之妙,存乎于管理者的心思与脑力。

  在市场方面,穆藕初重视调查。他认为,企业的致胜之道在于高质量的产品。他把市场上最受欢迎的日本棉纱逐一研究,分析优点所在,对德大纱厂的棉花纤维的长短误差、棉花原料质量、车间空气干湿度等方面进行规定。德大纱厂投产月余,所产之宝塔牌棉纱就成功占领市场,获得“上海各纱厂之冠”的美誉。

  为了改善后方棉布极缺的情况,他发明了“七七纺棉机”。这是一种脚踏式的木制纺织机,每机有纱锭32个,每日工作10小时,可纺棉纱1.5市斤。由于该机每台只需一人操作,生产效率超过旧式手摇纺织机数倍,因而在国统区和共产党的西北根据地大为流行。“七七”之名,在于让民众毋忘“七七事变”的国耻。

  3、个人学习:以推动企业的纪律化、标准化、简单化和社会的法制化、正规化。以穆藕初为例子:

  1930年,穆藕初在工商部任职两年间修订工商法规、章程、细则共40万份。穆藕初翻译有《科学管理法原理》(泰罗)、《中国花纱布业指南》(克拉克)。论文有《植棉改良浅说》、《美棉消毒之方法》、《游美国塔虎脱农场记》、《中国商务与太平洋》、《发展中国天产与商务》、《纱厂组织法》、《日本纺织托拉斯之大计划》,有戏曲论着《昆曲演出史稿》、《上海戏曲史料荟萃》等。1916年11月上海中华书局出版了他翻译泰罗的名为《工厂适用学理的管理法》,并将该管理法在厂内推行。此后,创办了上海厚生纱厂、郑州豫丰纱厂,分别任总经理及董事长兼总经理职。其间,还办植棉试验场,着《植棉浅说》,致力改良棉种和推广植棉事业。

  4、社会生活:致力于社会实际发展有益的活动,而不是为个人“利名慈善”,以穆藕初为例子。

  与现代企业家发财以后,忙着闹绯闻、购置宅第等炫富行为不同。他们把财富用于社会文化、扶持教育、优化产业环境等社会活动。

  1921年秋,昆曲鉴于全福班老伶工年老力衰,后继无人,大家集资在苏州五亩园开办昆剧传习所;不久,穆藕初加入。为筹集办所资金,穆藕初发起上海与苏州曲友举行会串,义演三天。当时上海各剧院对已经没落的昆剧表示怀疑,不愿承办,穆利用他在上海工商界的影响,找到外资的奥林匹克剧院合作,并成功地筹集到8000元,为昆剧传习所提供了起动资金。

  他们在工厂月薪并不高满足伙食费和家用即可。但他们一生爱才如命。资助很多学生学者赴美留学。在挑选学者时不主张考试,而是请蔡元培、蒋梦麟、胡适、马寅初推荐,只要他们认可就行。选送选择不要他们为自己评功摆好,也不要为自己工作,连个谢字也不要,只要他们学成后报效国家和民族。

  5、提升产业:以穆藕初为例子。

  穆藕初认为“中国的银行业与工业不接近,与商业和政府较近”,对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不大。就发起了劝业银行。“其物由棉而纱而布,其事由农而工而商而金融,其地由海疆而中州,行将进规西北”。德大与厚生两厂的成功让穆藕初信心十足,他萌生了为棉纺织业张本的想法。当时,中国棉织业不乏振兴实业的仁人志士,但苦于资金短缺难有作为,不得不举借外债,利用外资来筹集创业资本。1921年11月,他联合聂云台、荣宗敬等棉纺织业界人士,筹办了中华劝工银行。该银行除经营一般业务外,还要以“振兴国内实业”为目的。同年,穆藕初还发起创建了华商纱布交易所。

  同时,他们认为人才是产业发展的瓶颈。参与发起成立中华职业教育社,任中华职业学校校董会主席。民国7年当选上海总商会会董,2年后连任。民国9年,发起组织上海华商纱布交易所,被推为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