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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银行将于今年1月在香港发行5亿元两年期人民币债券。这是世界银行首次发行人民币债券,具有标志性意义。
世界银行选择在香港发人民币债,主要原因是发债成本很低。由于目前香港流动性充裕,且香港人民币存款利率远低于中国大陆,导致世界银行本次发债利率仅为0.95%,甚至低于中国财政部去年11月在香港的发债利率。另一个可比例子是,去年12月俄罗斯外贸银行在香港发行三年期人民币债券的利率为2.95%,而该行在同年发行的五年期欧洲美元债券与三年期卢布债券的利率分别为6.47%与7.6%。此外,尽管发人民币债可能面临人民币升值的汇率风险,但如果世界银行募集的资金是在中国境内使用,那么汇率风险就不复存在。
本轮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中国政府充分认识到过于依赖美元的风险,从而致力于构建“三位一体”的国际金融新战略,即同时推进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东亚区域货币合作与人民币国际化。其中人民币国际化更成为国际金融新战略的重中之重。
中国政府正沿着两条主线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一是向境外持续输出人民币,这就涉及人民币在跨境贸易结算中的使用。2009年7月,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试点启动。2010年6月,试点范围显著扩大。2010年上半年人民币跨境贸易总额为706亿美元,是2009年下半年的20倍。此外,为帮助境外贸易商获得人民币资金,中国央行已经先后与韩国、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白俄罗斯、印尼、阿根廷、冰岛与新加坡等8个经济体央行签署了总额8035亿人民币的双边本币互换。二是向海外投资者提供更多的以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这既包括在香港离岸人民币金融市场发行的产品,也包括在上海在岸人民币金融市场发行并向海外投资者开放的产品。前者目前主要是在港发行的人民币债券,而后者包括向海外持有人民币的机构投资者开放国内银行间债券市场,以及拟议中的小QFII等。
从2007年7月起,中国政府开始批准国内金融机构到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包括政策性银行(国开行与进出口银行)、国内商业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建设银行)以及外资银行的中国法人(汇丰银行与东亚银行)。此后发债主体逐渐扩展至港澳公司(合和基建与银河娱乐)、红筹股(中国重汽)、跨国公司(麦当劳与卡特彼勒)、外国银行(澳新银行与俄罗斯外贸银行)与国际机构(亚洲开发银行、国际金融公司与世行)。根据英国《金融时报》的统计,截止2010年底,在香港发行的人民币债券为43只,规模达到590亿元。
仅在2010年,香港的人民币债券发行额就高达300亿元,而汇丰银行估计2011年该规模将上升至800亿元。支撑香港人民币债券市场快速扩张的基础,是香港人民币存量的不断攀升。2009年底,香港人民币存款仅为630亿元,而截止2010年11月底,该规模已飙升至2800亿元。根据德意志银行的估计,2013年底香港人民币存款可能达到2万亿元。由于香港人民币存款利率偏低,再加上强烈的人民币升值预期,香港投资者将持续追捧人民币债券。
香港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的迅速发展,对中国大陆与香港而言是双赢的结果。对大陆而言,受资本账户渐进开放约束,上海债券市场的开放必然是渐进的,因此通过大力发展离岸人民币金融市场,中国政府可以大步推进人民币的区域化与国际化。对香港而言,面临来自上海日益咄咄逼人的竞争,充分利用时间差大力发展离岸人民币金融中心,是香港维持其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重要甚至唯一机遇。
除继续推进离岸人民币债券(也称“点心债券”)市场建设外,为进一步促进人民币国际化,中国政府还有必要继续扩大“熊猫债券”(即外国机构与企业在中国大陆发行人民币债券)的发行规模。点心债券是走出去,熊猫债券是引进来。在未来相当长时间里,点心债券与熊猫债券将成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双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