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炳皋同郑富贵协议是达成了,可是这种协议没有什么约束力,更没有责任,找没找到货都没有关系,可以履行,也可以作为废话,过后不思量。总之,他没有多少积极性。
就在牛炳皋同郑富贵谈合作的时候,周明应正跟那个叫建保的为出货柜的事生气!
周明应得到消息说现在四号公路已经解封,各路做红酸枝的人都开始出货柜,但是他交给建保负责办理的那些货就是没走动。他打了很多次电话找建保,十有八九不通!打通了他就说正在准备出,请他耐心等一等。
“我等不了啦,你实在是走不了货柜,马上退回做货柜的那一万美金给我,等我另外找人做!”他说。
“谁说我做不了?我已经办好了全部的手续,要等大货车来拉,大货车到处都有,但不可以随便答应给你拉装红酸枝木头的货柜,一部大拖车二十多万美金,被抓了的话你可以赔吗!所以不是随便找得到的,你要等一等啦!”
“几个月来你都是这样答复我,分明实在玩我嘛!现在到处都在出货柜,你用这样的话搪塞我!我不干了,行不行?把钱退给我!”他大声地对电话说。“你以为我没有办法给你?我告诉洛克你就不妥。。。。。。”
建保听了还是不紧不慢的回答他:“老板,你急也没有用!出货柜不是我一人说就可以做的,得好几方面都可以做通才办得成。这已经讲多少次给你听啦!洛克,他哪里管得了这些?他自己的事都理不清楚呢,还管得了我!”
气得周明应七窍生烟:“我不做了,总可以吧!你将那一万美元退给我。。。。。。”
“钱我都花了,跑那么多地方办手续,哪里都得花钱,一万几千的算什么?很不经花!你不信就问问洛克,他拿了多少!”
“你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等着!”
“我等着,怕你等不及。不要以为你搬新地方住,就能安全无忧。。。。。。听说你还吃了一次‘肉骨茶’,很好吃吧!”
“你。。。。。。你,我。。。。。。”他还在激动,建保关了电话。什么“肉骨茶”?这不是说他上次被打的事?怎么会跟建保扯上?是他干的?他跟他没有冤仇,仅仅是生意上的联系,就是给了他一万美金的货柜定金,生意还没有结束,顺利做完的话,他不是可以慢慢的享受吗,值得为这个叫人来打他?他还是想不通,因为他以前都没有给他说过硬话、有威胁的话,刚刚这次话语激动,也是第一次发生,怎么会。。。。。。难道这是早就布好的局?!
他马上给洛克打过去,响了半天洛克才接听:“哈喽?”
“是我啊,将军!”
“索米索(你好)!密斯特周,在哪?”
“你要帮我催那个建保,建保!现在不给我出货柜,货柜!不出货柜就退还我钱,‘垒’,退还我‘垒’!”
洛克:“暂的(等等),暂的,克闰波班啊涅晒(我太太跟你说)。”他的老婆能够说潮州话,同周明应基本能够交流。他太太说,等洛克今天就催建保快一点做,出不得就退钱。
周明应一点法子都没有,对外面的情况了解也不多,找人问也没有哪个对路的,现在找谁啊?他习惯的找牛炳皋。“老牛,在忙什么大事啊,怎么总不见你的影子!泡在哪个窖里快活?”
牛炳皋说:“是有点事拖住在这里,给朋友当跑腿服务的!”
“柬埔寨人说法,忙就是发财,听你的口气似是捞了一把罗!”
“我是找生活,找几个零碎钱过日子而已。那里比得了你啊。”
“不说闲话了,我是碰到桩啦,真晦气的!”
“你能出什么鸟事?昨晚又被小姐偷拿什么了吧?”
“我找那个做货柜的人不妥当,现在给我摊牌,分明是在坑我!”
“是可以出货柜了,我知道有人在出。你找那个做货柜的说现在还不能出是假话,说明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牛炳皋听到周明应说他找人做货柜出问题,心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两人怎么说还算是比较接近的朋友,可是周明应这些日子来就是不与他谈这事,在他面前接到类似的电话马上躲到一边去说,神神秘秘的,搞到他在一旁讪讪的,好尴尬。当他说他碰到桩头,不仅不为他焦急,反而幸灾乐祸。他深挖一下,关键是周明应一直来把做柜这件事当作一级机密,连他这样接近的人都不透露半句,谁会去分担他的所谓痛苦?你防我,那么你自己一人去消解你的机密罗。有这样的念头这固然是很不恰当。但他确实是有这样的心情,使他感到有点对不起周明应。
然而,毕竟现在是周明应痛苦的时刻,他不可能在这时候流露出愉悦,一定要做出沉痛状。他说:“这个人不是你那个朋友什么洛克介绍的?洛克也压不住他吗?”
周明应叹道:“说不清楚啊!建保说洛克还分到钱,如果是这样,他们不是串起来吃我?”
牛炳皋说:“这个你自己清楚了,我们作为旁观的,不好评论。”
“旁观者心清。事情就是那么个情况,你可以给一个意见,现在我该怎么办?”
“给钱他的时候有没有手续?”
“什么手续?”
“当时那个建保拿你钱的时候,写有什么字条吗?”
“写有一张收据。”周明应说着,从皮箱里反出一张纸。“就是这个东西。”
牛炳皋接过来看,是一张收条。“这个没有用!”牛炳皋摇摇头说。“收条,说明他是拿了你的钱,但是拿钱是办事的,他办得成可以还钱给你,办不成说钱用光了你也没办法,因为他去办事一定要花钱的,花了钱办不成的事多着,他哪里有责任?”
周明应高声道:“怎么没有责任?”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他现在的心态,应该是怎么把你赶走,走得越快越好!”
“怪不得,他叫我吃‘肉骨茶’!”周明应把建保说的那通话复述一遍。
“是这样了!原来我还怀疑越南人干的呢,你不知道我真的在观察一个人,总觉得那件事是他们干的。现在看来这个建保才是罪魁祸首。”牛炳皋说了他如何观察同秀萌有关系的越南人,只是因为涉及到他跟秀萌那段纠葛,所以一直不好明说。
“真有肉骨茶?”
牛炳皋笑说:“这个还不懂?你没有去过新加坡、马来西亚,去过了的话哪有不懂的!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大街小巷哪里的餐馆没有挂‘肉骨茶’招牌的?吃早餐就是它,喝早茶,一只大海碗装着一截带肉的大骨头给你端上来,这就是肉骨茶!还是新、马的招牌食物。新加坡人也在金边卖这东西,好不好吃你试试嘛,否则那里有印象!”
“建保这个杂种,在广州的话我不宰了他!敢欺负我?”周明应气呼呼的,问有没有人可以帮收回这笔数?
牛炳皋说:“最好还是等等看,你那个洛克将军不是答应要过问吗?说不准他一过问,马上就给你办好了。你如今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倒不如一边等待一边采取积极的办法,做其他的生意赚钱。”他将从郑富贵听到的关于做红酸枝有不少新的买家入柬埔寨的情况说了一下,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有新的机会,运输出去的路也通了,应该在这个时候动手。
“这种话已经说多次了,听都有点烦人!”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听不进这些。但你想想就会觉得我说的在理了!请问你现在坚持在金边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找红酸枝,更加本质一点的说法就是在找钱!你不做是因为你有钱,不愁没有钱住酒店,不愁没有钱找小姐,不愁没有钱开支其他的享受。看来这种事情还得找老施他们干,虽然这个老人办事的门路与我们不怎么合拍,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做。”牛炳皋调侃他一通。
“我也可以做!问题是你要落实买家才能谈这种事,不要再跑什么越南边境,要做就想办法在金边装货柜出货,容易操作些!”周明应说。“你叫老施找木运进金边怎样?看那个老鬼能不能显一次威。”
牛炳皋同老施通电话。老施说运红酸枝进金边没有问题,难的是进了金边以后怎么放才是问题。
“你们都没有办法找一个仓库?”牛炳皋问。
“亚虾认识一个人,说是有这样的仓库,如是需要可以叫他带去看看。”老施说:“做仓库的人一定要有硬关系,这人的关系是他叔叔是一个大官,可以公开光明正大地做红酸枝,是用二十万美元向上级买经营红酸枝权,据说这钱是交给人民党做明年大选的费用,这是不是真的如此,哪个也搞不清。”
牛炳皋听说这样的仓库,就问:“要多少租金?”(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