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梁启超年谱


     上周六,我和05级几位研究生聚会,王汉卫送给一部台湾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吴天任编著《民国梁任公先生启超年谱》(一套四册)。我对这部年谱不了解,内心却有些好奇:

     因为,谈到梁启超的年谱,大家都会想到由丁文江、赵丰田编著的《梁启超年谱长编》,丁文江在梁启超故后把梁家所藏大量梁启超往来书信编入谱中,后由赵丰田继续其未竟之业,历时半年多世纪,使这部年谱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许多研究梁启超的论文、著作都引用这部年谱中的材料。这个年谱至少在史料上无法超越。(这部年谱,多年求之,幸得去年重印,已由另一位小书友书友陈卓帮我购得)

    那么,这部吴天任先生完成于1980年代的梁启超年谱,又会增添什么价值呢?

    果然,这部年谱是在丁文江、赵丰田所编《梁启超年谱长编》的基础上,通过编入其他文献增益完成的。这些文献包括:

      “杨克己之康梁师生合谱、康南海自编年谱、并其女康同璧补遗,与任公之饮冰室合集”;“此外杂采与任公同时有关人物之年谱传记,清末民初官私纪录,与夫近人评述文字,及近年出版之专籍如戊戌变法史料、戊戌档案史料等,均加参采。又分托友人于大陆、台湾与香港两大学图书馆,就所藏有关书刊杂志报章,或原件借用,或摘要影寄,其不能借影者,向书肆搜购,无论片纸只字,皆在搜寻之列……”

     从《订补梁任公先生年谱叙例》中的这些介绍来看,这部年谱与丁、赵所编梁启超年谱(长编)相比,在史料价值上并无“第一手资料”的优势,其所下的功夫,就是广泛求索的苦功夫——把那些分散在各种不同文献中的与梁启超有关的材料,编到梁启超的年谱之中,从而通过一部年谱,展示谱主更为丰富的信息,也给研究者提供了更多的方便。

     实际上,许多年谱就是这样做出来的。其绝大部分工作,就是爬罗剔抉的史料功夫。几乎没有人物传记或传记文学那种“蹈空议论”或“虚构描写”的创作空间。可以说是字字有据,无一字无来处。前人扎实的治学之风,就在其中。

    年谱,又是这样一种特殊的作品:它本身是一个人的研究成果;但同时,它又是他人进行研究的基础和工具。它以一种非常朴素的形态,反映着学术研究的接续性和研究者相互依赖——特别是前人为后人铺路——的学术生态。在这个学术生态中,工具就是成果。比如,郑鹤声编《近世中西日对照表》,就是研究近代史的人不离手边的。

 

   顺便说说,商务印书馆之一部随著名出版家王云五迁台后,有许多大型的、“集成”规模的图书出版工程,包括上述《民国梁任公先生启超年谱》在内的“新编中国名人年谱集成”。我在人民大学的库本阅览室曾经管中窥豹,见过其中的一部分,已能想见其宏阔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