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的世界本该是和谐的


 
 
       建立和谐社会,因为世界本来就应该是和谐的。为了诠释这个观点,笔者从世界结构进化过程的协同性特征谈起。与物质生产革命不同,知识生产革命依靠协同,而不是争夺。于是,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和谐与人与技术之间关系的共生基础上,世界结构的进化过程也应该具有协同特征。
 
      本文是《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要看老天爷的眼色》第三部分。为了避免误解,把文章标题改为《我们生活的世界本该是和谐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该是和谐的。但是,下面的事件却说明人与人之间的对立已经到了令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大朗一沐足城女技师来“例假”,欲请假休息,却被沐足培训师傅脱裤检查。事发后,女技师羞愧难当,当场就哭了,并于第二日提交辞职信,但却被沐足城扣留了一个月工资。而沐足城经理却说,它们对每个女技师都是同等对待,请“例假”一律需脱裤检查。
 
因公司迟迟未发工资,数十名工人多次讨薪,终获公司老板承诺发工资。不料老板纠集20多名打手,将“讨薪积极工人”一一扇耳光,才将工资发给工人。发工资后,这些打手又对“讨薪积极工人”进行围殴。
 
7月13日,一组照片在天涯论坛炸开了锅,帖子持续升温。到昨日,已有近8000人点击,近百人留言。楼主说,这是成都欧尚超市有限公司金牛店的搜身图。近日,记者对此事展开了调查。
郑州市人民路三角公园里,一名身穿绿色圆领T恤的男子,对一名赤裸上身的流浪汉拳打脚踢,流浪汉脸上满是血迹。

“舔!给老子舔干净!”绿衣男从脚上脱下布鞋,朝流浪汉脸上、身上猛扇几下后,将鞋底放在流浪汉脸前。这名流浪汉跪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哀号声,并用舌头猛舔鞋底。随后,绿衣男又脱下另外一只布鞋让流浪汉舔,并朝流浪汉身上猛踹一脚后,扬长而去。

来自:http://news.cn.yahoo.com/zunyanbukanyiji.html

 
世界结构进化过程的协同性
许多学者反对把达尔文进化论解释为斗争哲学。德国生物学家恩斯特·麦尔Ernst Mayr认为,物种之间的斗争和自然选择,只是达尔文的假设。[1]台湾的生理学教授潘震泽提出,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被人误解。与达尔文同时代的史宾塞提出了“适者生存”的口号,几乎成了“天择”的同义词;至于“适者”,则经常与“强者”画上等号。进化论传到中国后,由于清末国势积弱,为了救亡图存,译者严复又加上了“物竞天择、优胜劣败”八个字,等于为弱肉强食者背书。另一个造成对进化论的误解是evolution一词沿用日译为进化,让人望文生义,以为生物的改变,一定是朝“进步”的方向而去。因此,进化的想法,让许多人对于心目中的弱者,少了同情之心;对于自利损人的“厚黑”之举,也自得而不惭。这些都是误读达尔文思想造成的不幸。对生物的生存而言,自利与利人、合作与竞争同等重要;同舟共济自是群体生物演化出来共度难关的本事,我等不可或忘。[2]一位中国生物学家强调:演化的真谛是变异和自然选择。“这并无优劣之分,只是环境差异和偶然机遇导致了成功和失败。”“莫以成败论英雄”。[3]
世界结构进化过程的协同性是必然的
根据进化控制论,进化过程不但可控制,也是和谐的。和谐的互动就是人们常说的协同Synergy,来源于希腊语synergos,意为“协同合作”或“协作”。如前所述,在《美国传统词典》中,synergy的含义是协同效应,是指两种或多种动力或力量是相互作用的(第三章第一节,?页)。在模块化的复杂系统中,各组成部分的功能集合在一起,其技术特征是非专用性协同(Synergistic non-specificity)。[4]这种协同既不需要任何强制或束缚,也不是刻意勉强为之。如同模块化结构的组成部分的独立性,个体参与协同合作,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如果个体对组织内的其他主体的贡献没有使自己受益,他就会退出集体的进化过程。这意味着如果个体没有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对集体的进化过程做贡献。在复杂系统中,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目标。尽管他们的目标可能不同,但是每个个体的作用相互支持,以协同方式解决彼此之间的利益冲突,协同是在个性协调的条件下展开的。[5]在模块化结构中,个性协调是通过界面实现的。协同是模块化结构的主要特征。在社会关系中采用模块化结构,就可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协同关系(第三章第一节,页)
协同合作是宇宙普遍存在的现象。在生命圈的进化过程中,每个物种都是通过合作而生存和进化的。从单细胞到多细胞体,再到组织、器官和有机体,生物的进化过程以合作,而不是以斗争为主协同是在个体之间的沟通过程中展开的,体现了个体行为对整体行为的支持。为了集体的利益,个体之间的合作来自于个体内部不同组成部分的协同合作。[6]这已经被大脑思维活动的特征证实(第七章第一节,?页)。[7]彼得·罗素指出,人体中的单细胞不可能知道生命系统具有意识能力。人的意识来自大脑中亿万个生命细胞的高度复杂的整合和互动(第一章第一节,?页)。一个特定的意识经验,不仅与一组细胞有关,更与细胞总体活动模式有关,与人脑内不断的大量信息交换有关。与大脑思维模式类似,在一定的条件下,人会自动集合起来,采取集体行动。例如,在原始社会,居住在北缅甸的卡琴人生活在分散的部落里。当食物短缺时,他们会聚集成一个群体,集合各个部落,以一个国王为头领,以整体行为寻觅食物。在现代社会,当没有大灾难时,每一个人去追求自己的利益。当发生大灾难时,如饥荒或洪水,人们会为集体利益而行动。[8]这并不是个别和偶然的现象。从细胞到全球社会,进化过程必定具有协同和整合的特征。
人类进化的协同过程
人类的活动方式以协调为主调,是人类社会进化的规律。根据市场竞争原则和阶级斗争原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对立和争夺为主。回顾一下少数垄断企业为私利占有人类创造的知识的霸道行为,协调与合作似乎失去了立足之地。市场原教旨主义坚定地否认人与人之间的协同关系。但是,即使市场交易也需要交易双方平等协商。企业生产经营也需要企业成员的协作。当然,这只是微观条件下范围有限的合作。更大范围的合作,需要更高层次的协同。在生物进化过程中,进化发生在两个层次。一是个体的进化;二是集体的进化。集体适应环境的能力比个体更强,能够解决个体无法解决的问题。[9]人类社会的进化尤其如此。在原始社会,出现了群居现象,家庭联合起来,逐渐发展为社会组织。形成族群或部落。人类是一个善于合作的物种。从心理学角度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协同以利他性为基础(第八章第一节,?页),人具有与他人自觉合作的动机。[10]美国进化论学者约翰·斯图尔特具体分析了人类进化过程与个体内部不同组成部分的协同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如果细胞之间没有协作,人类就不可能生存。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不仅依靠人与人之间的协同合作,更需要每个个人身体内部的协同合作。人体由相互协同的上千万亿的细胞组成,它的各个器官相互配合。每个细胞都为自己的利益行动,同时又支持整体系统的利益。例如,手指的一个皮肤细胞吸入营养物,放出废物。它与脚趾皮肤细胞、与骨细胞、脑细胞、肌肉细胞等无直接关系,但是它们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任何一个细胞或器官独自行事,人就会生病。当细胞之间的协作和器官之间的协作全部消失时,生命就会死亡。癌症就是癌细胞与其他细胞不合作的恶果。
无论人类的个体进化,还是集体进化,都是在协同过程中展开的。
个体智力的进化体现在大脑的进化过程中。个人智力的进化,是大脑神经元之间的协同,而不是斗争。在生命体进化初期,神经系统与其他器官连接很简单,只具有简单的反射功能。当更多复杂的神经元连接为神经中枢,才形成大脑的雏形,神经元连接导致记忆的产生,不同的记忆相互影响,相互刺激,并呈分布式状态,大脑才进一步发育起来。在人的胚胎发育过程中,最初是大脑神经元的数量增加。在怀孕第8周之后,神经元以每小时几百万的速度增长。到怀孕第13周时,胚胎完成了神经元的数量增长,进入神经元连接的发育时期。到婴儿出生时,一个神经元能够连接上千个神经元。从婴儿到成年人的成长时期,神经元连接的数量不断增长,人的智力也相应提高。到成年期,一个神经元与大约25万个神经元相互连接,[11]大脑本身的进化过程也告完成。
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流,开始了人类集体进化的过程。个人智力的进化与人与人之间联系的加强是同步的20亿年之前,生命圈出现了有性繁殖。它是基因信息交流的协同行为。经过交配,分别来自雄性个体和雌性个体的两个细胞通过交换基因信息,共享遗传信息,结合在一起,形成新的生命体。有性繁殖是雌雄双方协同的行为。人类的繁殖是爱情的产物。如果夫妻的矛盾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只好离婚。可见,没有协同,人类不可能繁衍。使用基因信息交流的有性繁殖使新的生命体诞生的速度提高了上千倍。生命圈进化到智力圈之后,人类使用自然语言,它与性繁殖一样,也是信息交流的协同行为,从个体细胞的信息交流扩大到个人之间的信息交流。从此,人不但从自身的体验吸取知识,还能够从他人的经验学习知识。狗只能凭自己的经验,而不能学习其他狗的经验。自然语言加快了大脑的进化。人类从生物进化(biological evolution)转变为思想进化(evolution of mind[12]从孤立的生命体转变为集体生命体(the step from isolated organisms to a collective organism),形成集体学习体系(a collective learning system[13]
在人类集体进化过程中,协同合作产生效益。美国学者福勒提出,在能量、质量和信息等资源之外,还有一种资源——synergy。它可以翻译为协同作用、协同效应、协同效益、共同作用。由于协同,系统的整体功能不是个体功能的简单相加,总体合力大于个体力量的总和(The whole being grater than the sum of its parts)。联合的效果大于各自的单独作用之和。例如,蜜蜂通过协同合作寻找到理想的居住地点(第七章第一节?页)。在经济领域,劳动分工产生了协同效应。在生命领域,有性繁殖是协同效应的体现,它加速了生命体的诞生。[14]有中国学者提出,可以把协同效应译成相得益彰[15]也有学者提出,译成协量”更为确切。[16]
实现能量转换,需要使用工具;发挥协同效应,需要利用媒介(第四章第一节,?页)。例如,润滑油可以减少机器转动的摩擦力,它就是机器零部件之间转动的媒介。克服人类社会的摩擦力,同样需要媒介。例如,为了解决个体之间动作不协调的问题,纤夫拉船喊号子作为协同的媒介。传统经济学用囚徒困境解释人的自私性。如果两个同案犯能够串通,他们就会否认自己的犯罪行为。这从反面说明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必要性和媒介在人与人之间交流中的作用。[17]通过媒介,知识传播使人类摆脱了个体思维的局限性。媒介不但是知识传播的中介,而且发挥了知识生产的控制功能,实现了分布式认知(第六章第二节,?页)。人类的认知从大脑中解放出来,与社会环境相互作用,[18]产生了人与环境的协同效应。物质和能源的稀缺性使物质生产的协同效应受到限制;知识的富足特性使知识生产的协同效应充分发挥出来,瞬间的信息传递几乎不消耗能量;[19]海量的信息传输与大批量的货物运输相比,使用的能量也是微不足道的。人的智力进化与互联网的进化结合在一起,产生了协同效应,证明技术能够提高人的协同能力。
人们发现,共享比独吞更普遍;协调比竞争更有效。不过,协同不一定是自觉的行为。在个体或行为之间的自发的协同被称为Stigmergy[20]也可译为激发效应,是指在个体非自觉的、独立的行为形成相互刺激的协同合作的效果。[21]它属于协量的一种。如同质量、能量和信息一样,激发效应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它是一种自组织行为,可以形成复杂的智力结构,而不需要任何的事先计划,控制和个体之间的直接交流。技术体系是在协同进化过程中形成的。由于协同效应,激进式技术与累加式技术相互配合才有可能创造出通用技术,最终成为主导技术。技术累加过程不可能是事先设计的,而是参与者独立的自发行为的结果。由冶炼技术推动的蒸汽机的进化是技术协同进化的例证(见第四章第一节,?页)。在维基百科的编写过程中,众多参与者各自独立选择词条,最后形成了内容齐全的百科全书,也是出于协同效应的作用。[22]鲁迅说过,本来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才成为路。荒山野岭的羊肠小道,是许多人走出来的。他们事先并没有协商和交流。各走各的路,但是最后走出了一条路,提供了交通的便利,产生了协同效应。[23]进入现代社会,道路是事先规划后才建设的。为了协调车辆和人通行,事先设计了交通规则,如在十字路口设红绿灯。与此不同,荷兰的一个小城市,采取了个人自觉协调交通的办法,取消了红绿灯,结果是交通秩序更好。驾车者减少了在路口的等待时间,还节约了交通管理设施投资。可见,自主协同行为的效率更高。
随着符号技术的进化,知识的可信度不断增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形成协量,社会关系才更加和谐。使用文字,可以记录知识内容,能够检验知识的可信度。使用印刷技术,载有知识内容的文本可复制,减少了书写错误,进一步提高了知识的可信度。使用模拟技术,扩大了知识交流的速度和范围,对知识可信度的检验扩展到全球。[24]使用数字化技术,产生了自我控制功能的符号技术体系(见第五章第二节,?页),实现了人与符号的共生关系(见第八章第二节,?页),可以用思维机器检验知识的可信度。在虚拟世界,符号技术范式直接沟通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利于在真实世界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关系(第五章第二节,?页)。共同平等生产组织方式不是源于少数精英的集权统治,而是源于民众的平等参与;不是来自斗争,而是来自协调与合作。与物质生产革命不同,知识生产革命依靠协同,而不是争夺。于是,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和谐与人与技术之间关系的共生基础上,世界结构的进化过程也应该具有协同特征。
 


[4] , Peter B. Cebon1,Oscar Hauptman,Chander Shekhar,Industries in the making: Product modularity,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the product lifecycle,2002.
[5]Stewart, J. E. (2000): Evolution's Arrow: The direction of evolution and the future of humanity (Chapman Press, Australia).p30. http://users.tpg.com.au/users/jes999/EvArrow.htm
[6] , John Stewart, EVOLUTION’S ARROW: The Direction of Evolution and the Future of Humanity,2000. p7, p19.
[7] ,Sugiyama, Tooby & Cosmides, “Cross-Cultural Evidence of Cognitive Adaptations for Social Exchange Among the Shiwiar of Ecuadorian Amazonia,” PNAS #3529.
[8] , http://www.hudong.com/wiki/《地球脑的觉醒》#
[9] , John Stewart, EVOLUTION’S ARROW: The Direction of Evolution and the Future of Humanity,2000.p15-16.
[10] ,Cosmides, L, Tooby, J.,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A Primer, Center of Evolutionary Psycholog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ta Barbara, 2002).http://www.psych.ucsb.edu/research/cep/primer.html
[12] , Jean-Francois Noubel ,Collective Intelligence Invisible Revolution ,2004.
[17], Francis Heylighen,Accelerating Socio-Technological Evolution:from ephemeralization and stigmergy to the global brain,2008.
[18],T. Susi, T. The puzzle of social activity - The significance of tools in cognition and cooperation. Doctoral dissertation, University of Linköping,2006.
[19]Francis Heylighen,Accelerating Socio-Technological Evolution:from ephemeralization and stigmergy to the global brain2008.
[20] , Susi, T. & Ziemke, T. Social Cognition, Artefacts, and StigmergyCognitive Systems Research,2(4) ,2001.p273-290.Theraulaz, G. and Bonabeau, E., A Brief History of Stigmergy, Artificial Life 5: 2, ,1999.p97—116.
[22] ,Doug Griffith,Neo-symbiosis: A Tool for Diversity and Enrichment,2005.
[23] ,Francis Heylighen,Accelerating Socio-Technological Evolution:from ephemeralization and stigmergy to the global brain,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