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香港、广州发生了捍卫粤语的行动,缘于广州市政协建议广州台改用普通话播新闻来加强亚运软环境建设而起。在广州的“撑粤语”游行活动中,还发生了警察和市民的冲突。
这次事件别具意义,它深刻表明即使在内地也存在精神文化建设不符合民众诉求的矛盾。2008年奥运前,西藏拉萨发生打砸抢烧事件,为其正名的说法是在西藏建设过程中压缩了藏民的精神空间,经济建设和内地商业文化的输入破坏了西藏的文化生态,从而激起了藏民的反抗。一次事件的背景都不那么简单,从多种角度去认识更能发现它蕴含的意义。此次“撑粤语”事件更直接从文化层面引发,又在内地发生,有很多值得反思的地方。
中国经济建设确实取得一定的成就,使中国足以傲然面对世界。但是在这一过程中所聚集的各种矛盾和问题也在不断突破临界点,当然这其中更多是因为经济建设带来的局部富足,让民众有更多的精神文化期许和坚守。“衣食足而知礼仪”,经济生活的改善鼓舞人们去秉持和发扬当地的文化;“盛世修志”则更体现一方民众用延续一种文化来表达自豪感的精神动力。山东齐鲁电视台开办小魔哥拉呱,用纯正的地方方言说事,褒贬不一,但也体现了文化的韧性。
中国自有它独特的国情,经济建设取得的成就使它误以为经济万能,只要在经济上加快发展就能保持稳定,就能维护其合法性。“一切向钱看”无形中已成为这个社会的共识,当然八零后的年轻人基本上沦为“房奴”是无可奈何的事实,也加强了施政中对经济的依赖,今年的新疆建设工作会议更是大手笔规划经济建设的蓝图。缺乏人文关怀和尊重民众精神诉求的政策是不会长久的,文化是人们的立足之根。当然,现在社会上也在流行用钱解决一切问题的风气,更有甚者出台法规规定人为造成生命损失对亲属赔偿的最低额度,让人不胜唏嘘。
中国进行经济建设带有紧迫性和自我压迫性,正在不断与民众的精神文化诉求发生冲撞,而且经济建设不断扩张和膨胀的背后有着制度本身的尴尬。因此,这次“撑粤语”行动不可避免的牵动了中国社会最顽强的弊病。
去年,甲型H1N1流感肆虐美国那一段时间,美国政府根本无力实施群体性预防,当我们大跌眼镜后头脑清醒过来,才发现美国制度本身让政府并没有那种中国所拥有的权力,民主与人权比强制提供服务更加重要。美国民众与其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来躲避甲型H1N1流感的侵袭也不愿接受自身权利被剥夺,这是美国政府和民众共同选择的结果。中国社会制度有与其相背的一面,而区域性差异巨大又让它不断经受考验。广东地处岭南,其历史沿革经历了与中原不同的路径,其文化有别具一格的方面,在改革开放三十年当中它一直发挥着桥头堡的作用和国家发展智力发动机的影响,粤语是当地民众生活、文化、思想及其发展的载体,对当地的社会、经济和人文等发挥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次“推普废粤”的提议正与心怀这种情结的民众发生了精神上的对抗。而这种对抗以及带来的反应和影响整折射出中国社会需要进行的诸多反思。
引发这次捍卫粤语的港省行动,也充分暴露出提案人和施政者的浅薄。最近几年的两会,累人提案不断,这一方面表明思想和主张不能顺畅表达带来的匮乏和无奈,也表明参政者的水平实在低下。没有从民众中来,也没有经受民众参与的提案而让民众去接受它势必会带来抵触,而这次的提案正对着当地民众最朴素的文化情感而来引发民众的不满诉求则是必然的了。“推普废粤”到底与亚运软环境建设有多大关系、是利是弊或者退一步讲有多大的裨益至今还没有进一步的说法,而且即使有益是否与更长远的利益相一致呢?
这也论证出知识与权力的关系,希望不要出现胡适批判的情况,即有权力的人没有知识,有知识的人没有权力。
大视角看粤语保护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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