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四条汉子,现在的中年人,尤其是老年人,马上就会想到我们曾经的四大文豪和四大悲剧人物,周扬、夏衍、田汉和阳翰笙。读懂了他们的悲剧,也就明白了:为何中华民国时代灿若星河的大师群,在大逝之后,让大师星座黯然失色,成了大失。开国之后,很快就在大师田里,用牙咬、用手拽、实在不行用脚踹的结果,只能是庄稼荒芜而杂草丛生了。老的四条汉子不提起倒也罢了,一提起泪水汪汪;新的四条汉子又何尝不是血泪史中新的印记呢?
2010年8月1日下午,四位湖南省宁远县水利水电局原太平农电管理站的职工,黎波、张坤、张永胜和黄群跃,在我们那由于民国的杰出贡献而奠定了深厚的文化底蕴,至今更多地是在坐吃老本的清华园西门外,慷慨悲歌地上演了一出共同断指的惨剧。续写着我们这个有着四条汉子情结的国家里,四条汉子新的传奇故事。故事的起因并不复杂:这四条汉子和另外15名工人加起来的总共19个工人,在十年前的国营单位改制过程中,由原来的全民在编职工,突然变成了编外工,同时,收入也只有新单位正式职工的三分之一以下;工人们不服,四条汉子尤其刚烈,结果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正常的出勤也被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地污蔑为旷工,必欲除之而后快;多数工人忍了,四条汉子急了,法律法官躲了,公平正义藏了,无奈之下,四条汉子举刀断指、血洒京城!
这四条汉子太简单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我们这个太喜欢看皇府戏的国家里,盛行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天条皇律吗?甭管你是专家学者还是知识青年,都是臣,君自己喜欢皇家园林,却忽然来了灵感,把穷山恶水指点成广阔天地,让你去那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你就得去。君叫臣死都是天经地义的,不要说让臣换个地方吃饭了。当然,我们这个喜欢涂脂抹粉的国家,也特别喜欢说与时俱进之类的时兴话,这句老黄历上的话也早有了冠冕堂皇的新说法:把一切献给党。不要说是工作了,衣食住行和吃喝拉撒,让你献什么,你就得献什么。
这四条汉子太单纯了,选择皇城根下清华园边来自残,就能借助于皇城皇威和学府学气,坐上天平了吗?皇上能看齐皇城的所有表演吗?学者们自己为那东拼西凑的文章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心管那不关己的事呢?学子们自己的饭碗还不知有没有呢,会去操心你那铁饭碗还是泥饭碗的事吗?
这四条汉子还挺有心的,有意选择了八一建军节,这人民子弟兵的节日作为血书日。不过,叫什么和是什么从来就不是一回事;就像名叫富贵,结果却可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非富非贵的道理一样。
我们的有些官员怎么越来越像苍蝇了,没有血腥无动于衷,有点血腥马上就赶到了。宁远的三副,副书记、副县长和公安局副局长,就有此类特点。前段时间轰轰烈烈地不是说要撤掉县府驻京办吗?如果撤了,把四条汉子往哪藏呢?四条汉子算是深深地领教了什么是无产阶级专政了,那就是专无产阶级的政:你不服,那就尝尝拘留所或是劳教营的滋味吧!还不服,仔细你老婆的工作和你那单位赏赐的住房,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专政硬!要不怎么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呢,十九棵大树里,不是只有这4棵青松吗?
在一个专制社会里,懂法律是一种折磨。宪法白纸黑字地写着我们的国体: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可是,作为领导阶级的工人阶级,却成了饥寒交迫的奴隶和任人宰割的羔羊;相反,公仆们却是一副趾高气扬和耀武扬威的样子。看到这样的挂羊头卖狗肉现象,骗子们一副得意洋洋和幸灾乐祸的样子:比我们能骗的、会骗的、敢骗的、狠骗的多得是,骗来的东西也大得多、多得多,高得多、贵得多,我们这小骗子又有什么自卑、自愧、自责和自疚的呢?
海涌时评:四条汉子断指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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