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追杀,我们决定冒雨下撤。(刘建 摄)
早上听到挪威人在撤营,我们的人估计都醒了,但都没有人出来。好一会儿,陆续有人起了,我昨晚也起了两次夜。
早饭时,开会,孙斌最新得来的消息是,如果我们同意,明天他们就派人从苏伽帕出发带警察协作2天起到我们这里,然后护送我们三天,从矿山边上出去,但是走矿山得夜里走,因为违法,如果两天后赶来,我们不走,他们将抛弃我们,不再陪我们,这是威胁,但听来也不至于不管,于是我说那就答应他们,让警察进来,我们这边的另做打算,不和他们商量。大不了,我们最后不用他们。
饭后我又联系了队长,建哥成功把电池接口改造了,我们的电话能接上了,加上挪威人借我们的电池,应该够用了。幸好我们带了个铱星电话,否则不堪设想。
队长今天有好消息了,说是大使馆已经启动领事保护中心程序,我又告诉他迪迪的联系方式,我们也许需要美国大使馆的资助。队长很关心我们的个人安全,我和队长说我们准备今天撤到矿山边上去扎营,这里实在是不安全,队长也表示赞成;随后,我们给宝哥打了个电话,他竟然听说我们已经被军队保护起来了,说国内都是这消息,另外,昨晚我们也在想怎样寻求国内外的政府保护,于是觉得应寻求媒体舆论力量,于是让建哥给《华西都市报》发稿。宝哥还说,《北京青年报》、《京华时报》等各报都发了头版头条和整版,各报都在转载,还有网络等。这下不用担心国内不重视了。
Meldy说11点后和公司过一步联系一下步方案,答应然后随我们下撤到矿山,于是又都各自回帐了。我写日记,听着他们在边上帐篷内说笑,我在想,唉,怎么全又成我操心这事了。我怀疑向导公司不会真配合我们去矿山,于是问孙斌几点了,他说11:40了,我于是让他去问Weldy,吵了起来。Weldy一会儿过来,说同意和我们下撤了。
我嘱咐大家别高兴太早,我们还没安全,于是分配下撤方案,带走贵重的东西和帐篷,睡垫,睡袋等其它东西让剩下的三个协作再来撤一趟,于是大家动作都很快,不一会儿,建哥、次落、范范、孙斌都各自整了个好大的背包。收拾好了,天开始下雨,越下越大,我们开始下撤。
一路向下,向着矿山的方向,我们一行大雨中打着花伞,穿行在美丽的风景里,感觉下降了好几百米的海拔,经过很多湖,只是大家都无心停留欣赏,有点逃难的感觉。一个小时后,看见矿山的几个大牌子的警戒牌,不允许踏入了,孙斌、陈芳就说不能向前了,建哥和我就说继续了,不要回头,别让向导以为我们犹豫。于是我们就这样闯入禁区。这会儿真希望遇到人,真希望被矿区的人抓起来,那样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一直向前,后面两个向导远远的跟着,我说向前走,走到头为止,不信会有人开枪打我们,于是次落在头一个,我在第二个,一直向前,终于到了巨大的山一样的矿区,被挡住了,不能再走了,再向前扎营就没有水源,只有漫无边际的矿渣了。
我们停下了,看到几个巨大的废弃抡胎和土著人协作向往的山洞,还有岩壁下的草窝,于是我们等向导上来后问,他说这就是“斑马墙”了,我们就决定在这扎营。两边巨高的石壁,中间是草滩,我们扎营在矿沙和草滩间,选了一块平地,帐门口朝着山的方向,眼前梦幻的风景,他们说像电影《魔戒》。
之后,赶紧给队长打电话,狭谷里天空很窄,卫星很难扑捉到,只能通话几分钟,按孙爷的话说真是狗屎运,得到挪威人的这块移动电源,50W的按说能用好一阵吧。
这次通话口气似乎让我们越来越看到希望了,他说印尼国家很重视,陈章良也找了印尼大使,是他同学,军队也要我们的位置。每次都得好几次断了再试好几次才能说上几分钟,约好五点再通话。
天继续下雨,而且是大雨,这些天来最大的一场雨,一直不停,协作又上山去为我们背东西了。建哥和范范开始担心,我们扎营的地方溃坝,我心想,不会那么坏运气吧。听着坝上那边不知什么大机器,昼夜不停地在挖掘,声音巨响,挺可怕的。不过,这里是矿山的禁区内,我们呆在这里,总是比在外面安全,这里至少没有土著食人族了,按说他们不敢进来,但我们呆在这也是违法的。
六点,也就是北京时间五点,又给队长打了电话,印尼大使馆要我们的坐标,才说几句又断了,我又赶紧掏了手机GPS,查了坐标,南纬4.06070度,东经137.1398度,报给队长,还没核对清楚就没信号了,也许队长记住了。看来,手机、GPS一个都不能少,我觉得自己好能战斗。
天渐渐黑了,向导来叫我们吃饭。傍晚又有些发烧,没和大家说,怕大家担心,晚饭已经没有蔬菜了。但向导显然还是尽心的,他看到大家围着我不断的打电话,每次电话后大家都欢欣鼓舞,他知道我们有希望了,心中也很高兴。6号是他的生日,他也看到了回去过生日的希望。
刚才孙斌说Weldy说协调了矿山安保人员,明天可以让我们去他们办公室休息,那里有加热器,充电器什么的。其实,事情就是这样,向导公司也是欺负弱小的,要是他没发现我们这么能折腾,还不定怎么欺负我们呢。
雨小了些,尽管我们这两天环境这么恶劣,但习惯户外生活的我们,其实还不至于太难受,大家都很享受,能把自己照顾好。要是是个没有户外经验的人,这两天还不折腾死自己了。瞧瞧,建哥这会儿又勤奋地发稿去了,我们这帮人还真是很可爱,一遇到这样的大问题了,大家都能自动地分工配合,多年合作的山友,真是好。
这里海拔3980,的确就比大本营暖和了很多。孙爷这几天被冻死了,因为用了一条很薄的睡袋。
我们冒雨下撤,大家在雨中默默地赶路。(刘建 摄)
斑马墙,因为大岩壁上黑白相间的条纹而得名,海拔3980米。(孙爷 摄)
营地很快建好了,大家又开始各忙各的。(刘建 摄)
这个巨大的轮胎是不远的铜矿运输车留下的。(孙爷 摄)
继续与王勇峰队长及国内的朋友联系,我们还处在危险区。(陈芳 摄)
与我们的焦急相比,营地此刻显得很安静。(刘建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