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装甲车护卫出来。(刘建 摄)
早早地就醒了,这里显然比大本营暖和许多,没事也不想出被窝,不知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儿,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这几天每天晚上脚都肿得和熊掌似的,早起头都肿得和个猪头似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从登顶那天回来后发现腿肿开始的,不知是否和这附近的水有关,还是这几天操心操的。
听得建哥早早就起了,在附近找矿石和范范在研究铜矿、金矿石、铁矿石什么的,感觉我们的帐篷就是搭在矿屋的沙砾上,昨天下了大雨,我们帐下的地就成了个巨大的过滤器,水都从身上流到了眼前的一片湿地里了。
我们刷牙洗脸,向导们在忙早餐了,看见建哥又爬到边上的半山的石崖上蹲着了,活像是猴子,或者象《甲方乙方》里那个趴在村口等人来接的家伙。不一会儿,两个在矿屋找矿石的协作非常惊慌的往营地奔跑,站在高处的建哥冲我们营地大叫,说是有几辆插着红旗的车在矿坝上向我们这个方面开来,该是有人来接我们了。
我们赶紧出帐,不一会儿,果真见到坝顶有辆车,边上站了一人,像是警察,还戴着头盔。孙斌迎着爬上坝,他们向下走,中间他们说话。不一会儿,孙斌兴奋地跑回来说果真是接我们的,是矿上的警察。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撤帐篷装东西,早饭都没顾上吃,一帮人很狼狈的背着、搬着、抬着所有的东西跟着那人向上爬那个大坝。那人也不怎么笑,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感觉我们是被抓了起来。
上到坝顶,发现有三辆警车在等着我们,还有许多警察。不论怎么样,我们好高兴,毕竟被救了。之后,我们被告知,只容许我们七人和他们从矿区通过,向导公司和协作不能入内,于是,我们在这里告别了Meldy和Boxy,大家热烈拥抱完上车,才想起慌忙中竞然没付小费,回头再补上吧。
我们七人被分乘三辆警车穿行在巨大的铜矿区中,经过好几处检查站,很严谨的管理,不时地看到巨大的矿石装载车,每辆车至少可以装60吨,还有100多吨的,那巨大的矿坑真不亚于《阿凡达》里面的矿坑,层层向下,想想这次登山真不白来,竟然经历这么多事儿,连万万没想到的矿区都进入了。
我们一行在矿区里行驶了好一会儿,手机一直都没有信号,到了一处像铁皮房子样的地方,以为到了,赶紧下来,原来是警察礼貌地以为我们可能该想上厕所了。再上路继续前行,开始和警察聊天,才知道这个矿上有12000名工人,都是外来人,他在这都工作十几年了,大家开始轻松起来,他和我们介绍起沿路看到的东西,很开眼界。范范关于矿山的知识多,他就是干这个的。
穿过了矿坑,又是检查站,似乎翻过一座山,气候都不一样的,开始大雾弥漫,手机也开始有信号,手机不停地收到国内朋友发来的关切短信、电话,我们给大使馆的参赞打电话,报知平安,并表示感谢,然后给家里打个几天来的第一个电话,妈妈接的,贝多还没起床,妈妈说我的事在国内被炒得很厉害,不过听得出她并没有那么担心我。
警察局在小镇边上,我们被带到局长的办公室,警察给我们拿来了矿泉水和点心零食,我们大家像抢来似的吃着,局长和警察们很认真地办起公来,护照、身份、问话,警察还让我们每个人签了个生死状,内容是,如果一会儿我们离开这里矿山去帝米加的路上,如果发生什么不测和矿山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也不知这段路怎么了,高兴得都签了。
在警察局弄了两小时。警察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原来他们今天早上直升机飞到高伽加八公里的地方找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提供的GPS点有问题,今早又飞回来到这里我找我们。然后是例行检查我们的包,每个都要开包检查,我们的包里都很多臭衣服,很难为情,拾来的化石矿样都被没收了,甚至包在臭袜子里的也难于幸免,好可惜。检查完行李后,以为就会让我们这就走了,但警察又让我们一人领了一盒饭,这太让人感动了,工作餐样的盒饭,这有米饭、炸鸡块、豆角,但就没有勺子。
他们示意我们和他们去后厨洗了手,原来这里是印尼,人都是吃手抓饭的,这倒环保,只是我是左撇子,上来一吃我就被他们嘲笑了,印尼人认为左手不洁的,得用右手。这两天可能是消耗过大,吃不饱的感觉。饭后,我们又分乘三辆警车,说是要把我们送到马士站,让我们去帝米加。不一会,到了小镇边上的长途车站,这里已经有三辆红色的大巴士,我们被示意上了其中一辆,大巴士上都是铁的坐椅,很酷的样子,估计是他们的区间车。不过等了很久都不发车,外面有许多警察言观色,有持长枪的、有穿防弹背心的,走来走去,后来警察说,这一辆上只有我们,后来又上来两个搭车的矿山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前后两辆巴士上来了很多矿山的工人。
终于快发车了,又上来两个美国的安全顾问,和我们很认真地宣讲安全注意事项。他说上周就在这路上,这辆车上被打死八人。这一地区武装很多,他们也不知是什么人干的,这一带很不安全,要求我们路上如果遇到枪击,必须立刻趴下并护着头的姿势,说风险可能性是中级。一听这话,我倒非常兴奋,大家笑我唯恐天下不乱。
果真一会发车了,前面驾驶车箱里的司机是穿着防弹背心和戴着头盔的。我注意到我们一行六个大车,前面三个是红色的,坐人的巴士,后面三个白色的箱式卡车,显然是运输物资的。之前之后都有好几辆警察的护卫吉普,一路浩浩荡荡,但其实开得很慢,矿区附近的盘山路坡大弯多,一路上还不断地有掩体工事和岗哨。这种地方,如果遇到个枪击,躲都没处躲,趴下有什么用。
估计行进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更大的车站,所有人被要求下车,换乘了另一辆汽车,我们上了一辆白色巴士,车上又上了一些别的工人。车站周围很多装甲车,全副武装的军人很多,显然这一段之后已经不是警察的事儿,而是军队的事儿了。很多军人很热情的冲我们打招呼,军人中印尼人多,但不知怎么还有很多黄头发,蓝眼睛的西方人,都是浑身迷彩,防弹背心、头盔,跑来跑去。我们也不敢多问。
再次出发,这一路竟然是装甲车护卫,前后还是一溜的大货车,沿途设了更多的沙包掩体和岗哨,军警开着各色的吉普车,部队也更多了,看来这带真的是不安全,怪不得出发前,矿山要我们签生死状,这种经历以前还真是没有过。又大约行进了一个小时,渐渐的进入低海拔的平原了,周围逐渐开阔,护卫的装甲车靠边和我们的车队招手分别了。
越走护卫车越少,显然我们也进入安全地带了,气温也越来越高。终于我们到达帝米伽,见到向导公司来接我们的人,许多人冲我们拍照,于是,我在想也许我们的事件在印尼也被报道了。
之后,接到大使馆的消息,要我们尽早离开这里,说我们一行目标大,这一带仍然是地方武装出没的地方。于是我们计划明早飞巴厘岛,休整一天后经新加坡回国。
向导公司安排住帝米加的小酒店,门还有游泳池,竟然有空调了。
建哥在山上探看消息,情形和《甲方乙方》中的那个富豪十分相似。(孙爷 摄)
救援的车辆在山顶,我们开始翻山,路很不好走。(刘建 陈芳 摄)
终于看到警车了,大家都很兴奋,因为我们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孙爷 刘建 摄)
与警方交涉一番后,我们7名登山队员被容许通过矿区。(刘建 摄)
我们一一和向导们拥抱,在这里道别。(刘建 摄)
合影,纪念我们刚刚经历的一切。
把东西装好之后,我们就出发。汽车发动的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很安全很兴奋。(刘建 孙爷 摄)
中国驻印尼大使馆给安保部门的传真件,关于我们当时遇险的一些情况。(孙爷
摄)
到这个巨大的运输车,我知道我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铜矿的腹地了。(陈芳 刘建 摄)
山上山下到处可见挖矿、运矿的机械和汽车,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山间。(陈芳 摄)
出了矿区,我们被转移给当地的地方警察。(孙爷 摄)
在局长办公室内,我们接受了询问,每个人都签了一份不明就里的生死状。(刘建 摄)
这些天来采集的各种化石都被警方没收了,很可惜。(刘建 摄)
这顿饭吃得很香,吃得很感动。(刘建 摄)
与警察局的人合影,感谢他们的大力帮忙。
换乘一辆车,继续“逃亡”,不过大家心里知道,我们越来越安全了。(刘建
摄)
我们乘坐的车辆由装甲车护卫,这让我们既紧张又兴奋。(刘建 摄)
想想刚刚过去的经历,我们都由衷地笑了。孙爷说:感谢祖国!(刘建 摄)
我们回到了帝米加镇,重回文明社会,一切平安。(陈芳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