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旧作:关于经典马克思主义的三个基本问题(7月15日)


20年前旧作:关于经典马克思主义的三个基本问题(7月15日)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迄今为止,社会主义制度在人类历史上已经存在七十余年了,但这种更高类型的制度于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却根本没有能够充分发挥,它的前景也远不如它的创始人──不管是理论提出者还是实际社会中的缔造者──所预见的那样乐观。这不仅体现于一向号称是“马克思主义的真正传人”的中国与苏联的现状中,同样在东欧诸国的改革实践中也得到了证明。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深思。

    其根本原因,据笔者看,是马克思以后的社会主义理论家和实践者其实是在用反马克思的方法论去解释和运用马克思主义,本文只想从几个问题的论述中证明这一论点。

 

一、关于新的社会形态必须在旧的社会胎胞里孕育成熟之后才会出生的原理。

    这一原理是马克思在其《〈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提出并且贯穿于马恩著作始终的。不难看出,马克思社会主义理论的提出,是在十九世纪中期的德国。尽管当时资本主义已经显出了其致命的弱点,它毕竟是尚处于上升阶段的制度。针对其致命的弱点,马克思提出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夺取政权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对此,他说,“如果没有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就不会创造出生产资料──解放无产阶级和建立新社会的物质资料,无产阶级本身也就不会团结和发展到真正有能力在旧社会中实行革命并使它自身革命化的程度。”(§1)无产阶级有可能通过自己的力量进行暴力革命甚至夺取政权,这已经由德国甚至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证明了。针对资本主义仍处于上升阶段的趋势,马克思提出,当这种制度得到充分发展后,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所建立的制度必然会无比优越于资本主义制度,那种基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上的国家社会主义是为资本主义制度中的任何阶段所望尘莫及的。

    我们必须认识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存在只是革命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只有基于资本主义制度之上才有可能建立更高类型的社会主义制度。这恰恰回答了追溯社会主义建设的状况不如人意的问题。

试问,对于某些方法的取舍,哪一次我们不是先问问它是姓“社”还是姓“资”呢?只有在资本主义制度充分发展之后爆发的暴力革命所取得的政权,才能充分、稳定、持久地发挥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而这恰恰是波捷匈南罗等东欧社会主义国家改革陷入僵局的原因之一。

    每个人都向往共产主义社会。不论其能否实现,都要在资本主义这个基点上出发,离开这个基点去奢谈什么共产主义,就如同让刚从幼儿园出来的孩子去搞尖端科技,又如在五层楼上直接盖第十层楼,其幼稚可笑可想而知。它在内容上同于早期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如莫尔、欧文、傅立叶、圣西门,却有比他们更深的空想成分,因为那些人所处的毕竟是资本主义社会,在此基础上展望更高类型的制度对于他们只是在第九层上加上第十层而不是在第五层上直接设想第十层。

马克思、恩格斯及他们的后继者列宁已经在他们的著作中充分论证了这一点。

马恩自不必待言,翻开他们的著作,这方面的论据自会在你的眼前展现;对于列宁,我只想举如下例子。他曾说:“不利用大资本主义所达到的技术和文化上的成就,社会主义便不可能实现。”(§2)“没有资本主义文化的遗产,我们建不成社会主义。”(§3)

以中国人为代表的东方共产主义观和以马恩为代表的西方共产主义观确实相去甚远。这是不以某些人的主观意愿而消失的。对这一问题感兴趣而又有执着的研究精神的人自可去论证,而去说与众人听。但我认为,关键似乎不是如何去论证这个命题,而是如何使这两种共产主义观尽快统一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所肩负的责任及任务。

 

二、关于社会发展规律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的问题

    马克思所提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建立社会主义的论断,是源于德国当时的具体历史状况,有其不可抹杀的特殊性。当然,这特殊性可以扩展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性真理,中国、苏联及东欧的建成正是运用了其普遍性的结果,可社会主义国家在现阶段的可悲状况不也是运用了这一普遍性真理的恶果吗?

马克思设想,“共产主义必须经历四个阶段才能完全确立。”它们的依次顺序是:民主共和国,社会共和国,社会──共产主义共和国以及纯粹共产主义共和国。(§4)这是马克思在总结1848年欧洲革命经验的过程中,依据德国革命的实际过程,针对德国提出来的,这一论断竟已被普遍化而为中国所用了。

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说过,共产主义可以分为“第一阶段”和“最高阶段”,他在措辞上对“第一”和“最高”完全是为了批判拉萨尔派而对未来社会生活资料消费品分配方式的预测。列宁也曾多次提醒共产党人“对‘共产主义’这个词要十分谨慎。”“社会主义只有完全胜利后,才会生长出共产主义。”但他们的继承者们却在苏联推行“变了形的社会主义”,在中国搞超前的共产主义。

分别从30年代和50年代起,苏联和中国就自我认为,社会主义改造已基本完成,社会主义已基本建成。其实,无论苏联还是中国,其建成社会主义的标准始终是:生产资料的国家占有,把平等、公正转变成无差别的平均主义,认为社会管理就是高度集权管理。

苏联的历史情况我不甚了解,我只对中国的情况略知一二:

生产资料的国家占有和社会管理的高度集权话,早在秦始皇时代就完成了,而且在两千多年的封建历史中逐渐加强、深入。假如国有化就是社会主义的特征,在中国的封建时代不仅仅是生产资料,每个人的思想意识不也是国有化的吗?从极度的不平均主义到极度的平均主义,这是民心所向,也许是很大的进步,但这种原始的共产主义思想,平均主义能给我们什么呢?

创造性地把特殊性牵强拉扯成普遍性,又使这普遍性与本国的特殊性强拉附会,这是多么可笑的呀!这不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可笑,而实在是自诩“真正马克思主义者们”的可笑,这不是在正确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而是在无情地玷污和践踏。

 

三、社会的基本矛盾问题

稍有一些马克思主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社会的两对基本矛盾中,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前者是两对矛盾中更主要的方面。归根到底,生产力是诸多因素中最重要的因素,而上层建筑是最从动的因素。这些是不说自明的。然而,中国先后推行的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及十年“文革”;苏联的斯大林“大清洗”后宣布“苏联已建成社会主义”;以及苏联与中国先后推行的个人崇拜,有哪一条符合这上的基本矛盾的要求呢?

这种背叛的实质岂不就是对唯物主义者存在决定意识这一哲学基本问题的回答的根本反对吗?

作为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想教条式地预见未来,而只希望在批判就世界中发现新世界”(§5)“没有提出一劳永逸的现成方案,对未来非资本主义社会区别于现代社会特征的看法,是从历史事实和发展过程中得出的确切结论;脱离这些事实和过程,就没有任何理论价值和实际价值。”(§6)

 

中国人民经过近四十年的失误与挫折,中国终于在其决策者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创造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这毫无疑问是科学的论断。因为我们现在是处于无产阶级执政的社会主义阶段,不论从政治、经济、文化、管理方法还是从意识形态来看,我们都不能以社会主义高级阶段自居,甚至有很多方面还没有达到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的水平。正是从这一根本事实出发,我们才推出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而这个理论表明:我们再不象以往那样愚昧无知而又夜郎自大了,我们正在对我们所处的位置有清醒的认识。

假如这一理论真的能指导我们改掉“过分单一的所有制结构和僵化的经济体制,以及同这种经济体制相联系的权力过分集中的政治体制。”(§7)“多方面地改变同生产力发展不适应的管理方式,活动方式和思想方式”(§8),而“解放思想,努力研究新情况新事物新问题,坚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9)“破除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的理解和附加到马克思主义的名义下的错误观点”(§10)那么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就已经得到正确的认识和运用了。

真理是在不断完善和发展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理存在,由于种种原因,马克思主义还是迄今为止最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每一个具有爱国主义精神的人都真诚地希望,中国共产党不再无意识地用反马克思主义的实质去解释马克思主义,“而要使党的宣传作用达到这种境界,党之应该取信于民,党政领导必须以身作则,以及理应把宣传教育的对象──人,真正当作大写的人来对待”(§11),把中国引出低谷,由胜利引向胜利,让马恩等社会主义理论的鼻祖们含笑九泉。

 

1990年7月22日

作者:贾春宝

后记:

20年前的东西,总是会有很多感慨。

写作本文时,作为正值大一新生的本人刚刚看完大部头的“马恩选集”,虽然在那之前没有通篇读过那些文字,而即使作为哲学系的学生,也没有通读这类著作的硬性规定,但本人还是耐心地读完了,而且读的时候确也心潮澎湃。

当时写这些文字,并没有任何革命与反动的冲动,虽然本人如任何热血青年一样用逆反的方式、用反正统的方式去思维。

处在青涩的青春时代暑假时,觉得总是需要在大学时光留下一些文字,所以就有了1990年1月寒假期间,利用11个不眠之夜,将六集电视片《河殇-解说词》翻译成为英语,有了1990年用中文与英文写的关于哲学与意识形态方面的论文并将其在英语和中文之间翻来翻去地玩,有了1991年春夏之间大约12万字的中篇小说《爱情契约》,虽然那些手稿不是被哈佛教授带去美国,就是被同学借走之后再也不见踪影。

 

好在包括本文在内的一些带些思想性的论文还在。也算是为自己在未来的时光中留下点念向。

但毕竟20年时光荏苒,思想变了不少,以往的那些东西,只有在回味的时候当作对未来深入思想的时候的一种激励。

 

我一向认为:对于思想者而言,一旦不能独立思考,而成为别人的附庸,就意味着在思想上已经死了。不管水平高低,能保持独立思考习惯,并将自己的思想如实的记录下来,就证明自己还没有死亡。

值得欣慰的是:所有那些文字都没有任何人提出要求,而仅仅是自己自发去思考的结果,20年前如此,20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希望再过20年反思的时候依然如此。

 

贾春宝

2010年7月15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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