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5月4日报道,温家宝总理在与北京大学学生座谈时指出,纪念“五四”,还是首先应该记住“五四”的科学民主精神,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实现现代化,必须贯彻科学民主。温家宝先生说,大家不但要懂得这四个字的含义,而且要身体力行,融入到实践中去。在新时期,发扬北大光荣传统,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国情,树立起对国家、对人民高度的责任感。
五四与其他诸多节庆一样,已成为官方说事的一个由头,一个范式化的节庆,并被列入国家法定的休假日序列。高扬爱国主义旗帜,勤奋学习、深入实践、奉献社会,似乎是今年五四的主题,至少在第十三届五四青年奖章获得者表彰大会上,这是最响亮的一个口号。
五四到底是什么?正如有记者在街头随机调查有逾七成青年不知道可以放半天假,相信绝大多数中国青年并不了解五四的确切含义。
五四的时代已经远去了。它作为一场新文化启蒙运动,在对处于蒙昧中的国人完成了初步的启蒙之后,渐渐地隐匿在无休止的政治运动和战乱之后。虽然实现新中国确立的目标或许也是五四先驱的理想之一,但是,新文化运动所大力倡导鼓吹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在中国的行进却依然步履蹒跚,与民主科学相对立的独裁封建虽然在形式上已经不复存在,但其根基依然存在。
绝非危言耸听。试看:哪一级的决策和决定,真正地贯彻了德先生的旨意了呢?再说赛先生的尴尬,原本被五四先驱贬斥得体无完肤的中医,不但登堂入室,冠之以祖国传统医学,而且在国人心中愈发神圣[1],成为普通群众健康观念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列为必备药物名录,成为医改后的最大受益者。还有,许多城市一面在大力创建文明城市,一面却对“清明节”、“鬼节”、“半年”等年节时弥漫于殡葬场所及大街小巷、愈演愈烈的焚烧纸钱无能为力。还有,打着“非遗”、弘扬“民族文化”、“民俗”的旗号越来越红火的堪舆风水以及受到大小企业家青睐的各种算命拆字,原本承担宣传普及科学重任的出版单位在利益驱使下大出特出有关读物,迎合读者的低级趣味,对非科学、伪科学、打着科学旗号反科学的迷信大开绿灯,为虎作伥。还有各地大量新建庙宇观寺,一些地方还有越修越豪华的坟茔。再如,一些公司名号、别墅小区、商品品牌对“皇家”“帝皇”“皇宫”等等字样乐此不疲、大行其道,一个海滨城市的当代人造景观竟被冠以“海上皇宫”之名,导游人员信口雌黄说当年皇帝曾来此一游。还有,以褒扬明君圣主为中心、围绕着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进行再演绎再创作的古装戏在荧屏银幕大演特演,甚至不惜重金重复翻拍,还有,各地为争夺孟姜女故里、徐福故里,甚至秦桧故里、西门庆故里等等争得不可开交,林林总总,乌烟瘴气,庸俗不堪,好像五四运动不曾发生过,好像五四新文化运动倡导德先生赛先生是一场闹剧。
据2009年底卫生部发布的“首次中国居民健康素养调查”显示,我国居民具备健康素养总体水平仅为6.48%,其中“知道怎样获取健康信息和知识”这一技能普遍较低。
国人有把历史节日民俗化、庸俗化的本事。不管是圣诞节、情人节、母亲节等外来节庆,还是本地的春节、元宵节、端午节,莫不如此。但是,如果把五四青年节这样一个具有鲜明社会学意义的闪耀着理性光芒的日子庸俗化为一般的节庆或演绎为一般的政治活动,如果对五四的纪念及其衍生的影响力脱离了其初衷,那么,以后还是不要再纪念这个神圣的日子了吧,免得辜负了五四先驱的殷殷期望、辛勤呼号,玷污了五四先驱一世的英名吧。
德先生、赛先生,尔等任重道远。
[1]篇外话:一至亲,去年查出癌症,经西医手术治疗,病情稳定。然而,受中医蛊惑,放弃所有西医治疗,大半年一律服用中草药,致病情加重,今已垂垂矣。
2012年6月13日补记:此至亲已于去年10月过世。
变了味的五四青年节不纪念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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