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看,这个城市还像那么回事。但我知道它全部的秘密,封闭的一面,残暴的一面,蛮愚的一面,因为有对照,看得更加真切。我对这个城市本身毫无眷恋。
我还在这里,只是因为有人质在它手里。
可能只是我给自己的怯懦找的借口。但是,有天晚上,大家要求我朗诵诗的时候,一首诗被塞到我手里,是米沃什的?休斯的?我忘了,大约记得的是最后两句:“你毁了那个小小的角落,也就毁了整个世界”(大意)。
一棵绿到艳的槐树。
其实满山都是槐树,槐花已经开到了尾声,干枯的槐花,落得满头满身都是,好像郁达夫管这种东西叫“落蕊”。
几个老汉在绿荫里打太极,因为打得好,有分量,看上去鬼气森森。
后山的山谷里,是我们26年前刚到这里时住的地方。现在正在拆迁之中。大概是因为山体滑坡已经越来越严重。
我们曾经的家就在左下角的那座楼房的一楼。1984年我们到了这里,在这里住到了1985年底。
搬进去的第二天是除夕,妈妈用亲戚给的一点饺子馅包了饺子。还没有床,我们睡在地上。
渐渐地,我们觉出山谷的好处来:安静。安静到,从山谷里出去,走到大街上(其实只有三四百米),都感觉有一层隔。
还有,那些有亭子的山上,以前种的是玫瑰,黄昏的时候,我们常常跑上山去采玫瑰,理由是,采回来的玫瑰可以卷在花卷里调味,但后来我们采回来的玫瑰实在太多了,足够我们吃上十年。
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必须要找个务实的理由,才能心安理得地上山或者到野地里去,采野菜,打芦苇,摘蘑菇,其实都是理由。毫无理由的漫步是最奢侈的事。对山和旷野的眷恋掩藏在这些理由之下。
我坐在这个台阶上读完了那本书:《阅微草堂笔记》。
这是我们住过的房子。
在下雨,但雨拍不出来。
远一点的山,我几乎一两天就要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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