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石林损品《新三国》第15回:世上没有偏激
○许石林
有人说本组“损品”太偏激。
我给他回复:啥叫偏激?偏了你就是偏了激?你是激?
我一直认为世上没有什么偏激,谁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偏激。偏激这个词儿应该死。
只有鸡,才有资格说别的动物不是鸡,不是鸡的动物偏了鸡。
您想想:一个人得自恋变态到什么地步,才能感觉自己一屁股坐在正中间,稳、准、狠地坐在正当中,屁股底下上了铆钉一样结结实实地插牢了?别人说了他不接受或接受不了的话,别人就是偏了激。他非要让人坐在他怀里不可,他不怕压,别人还嫌硌呢。
因此,今后谁也别跟我说偏激,就是不接受偏激这个词儿,爱咋咋地!
鉴定脑残有许多标准,可称为脑残试剂,如:你说《新三国》拍得不好,你有本事拍一个!比如:娱乐嘛,干嘛那么较真儿!等等,还有就是这个“偏激”,谁张口说别人偏激,你立刻将他扭送至医院,当场开颅,打开一看,百分之百脑浆发育不全或流失严重,残!没错儿!
我对偏激这个词儿的警惕与反感,已经有十几年了,记忆中是没有用过这个词儿批评别人的。谁跟我说偏激我就不把他当人看,当他是激(鸡)。
说20、30集——
战争戏多了,就好看了——我说好看,有的读者就说我被脑残骂怕了,写得也不如先前的尖锐、损得不到位、有所顾忌了。其实不是,我这儿正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儿,做啥伟大的事儿不得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战斗中成长、烈火中永生?好心的人们,别替我担心。
《新三国》拍到这儿,故事脉络慢慢地相对集中、清晰,打仗的戏多了,人物说话虽然不改其“雷”,但毕竟讨论的都是具体的事儿,抒情的少了,雷就少了,所以雷人也雷不到哪儿去——再次重申我的观剧标准是很低级的,稍微能看我都会叫好儿!今后读者还会看出来,并非苛求谁。我为自己的这种面糊的性格感到羞耻。
有读者说我损得不够狠,有的还警告我说质量下滑了——我终于理解了春晚导演的苦衷了:观众的胃口涨得比股市快。我的体会是:娱乐撩拨的是人欲,人欲一开,永难满足。我可不让谁牵着走,能写就写,不能写就不写。我前面说了,不能为了损而损,仍有读者不信,你爱信不信,你信了能咋地?你不信能咋地?随便你怎么理解我,你只要自己按照自己的理解,心理平衡舒坦,就行。我可不说您不接受我的观点就是偏激,您就是真鸡,我也不能说您是鸡,我没那么不礼貌,大不了尊称您为:小姐。您住的地方叫天上人间。
29、30两集,打仗不如前面的精彩,故事基本上是文戏——其实三国应该是个文戏。表现为电视剧,打仗要用画面表现,表现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铁屁股许攸弃袁投曹,曹贼跣足出迎,两个人在帐中谈话,作为文戏,谈话内容应有武戏的感觉,即文戏武演。因为两个人说的是军机要事,且大战当前,形势、氛围都不是休闲的时刻,连空气中都能让人感觉出一种战争的紧张、诡秘感,因而我想像此时二人的谈话应该很吸引人。但现在,铁屁股和曹贼两个人,嬉皮笑脸,罗嗦而拖沓,使这段戏很沉闷。看三国小说、看三国戏,您说是看智谋也行,看智慧也行,都是人精们凑在一起,口才心眼儿大比拼,句句话说得都暗藏机锋,不要说雷人、不合常识,就是说得不高明都不配拿出来现眼。所以,台词平淡罗嗦,就是失败。
像荀谋士对莽汉许褚把曹贼的心思那么白地揭露,是不合适的,我看这段戏的时候,旁边有个朋友比我还兴奋,紧张地提醒我说:你看你看,又要给观众揭谜底了,让荀谋士把曹操的真正心思说出来。后来果然按照该朋友的预测来了。这就是编导低估了观众的智商。你要演出曹贼的真实心思,这就要你演得细腻,让观众感觉得出来。不过现在的观众被导演搔得没几处不麻木的了,非要看这种白开水。另外一个白开水,就是铁屁股许攸找死把段戏,没看头!把许攸演得太浅薄,太表面。我认为这样处理,无非是让许攸赶紧死,死得快点儿,多拍一集要多给一份片酬的。
《新三国》里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个个谋士都在劝自己的各个主公主母地称王称霸,却在指责别人的时候,说别人违背纲常礼仪。您再瞧这样的句子:“安有不败之理乎?”活活地多出个“乎”来。该白的时候不白,该文的时候不文,别人都说是战机、军机,刘备非要说“戎机”,显得比别人有文化儿是咋的?刘表跟孙乾的对话,那场戏,从对话的节奏和气氛上看,比铁屁股见曹贼那场戏好看。可是,刘表一句:“兼听则明嘛,我总是不耻下问的。”孙乾当场没晕倒,算是心理素质好。
……这些不算鸡蛋里挑骨头吧?您非要说这是挑骨头,也行。那俺要问:这骨头跑到鸡蛋里干嘛去了?扯蛋去了?
2010年5月17日
许石林损品《新三国》第15回:世上没有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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