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体出发的思想历险
——读徐兆寿先生《爱与性的秘密》的一些随感
文/ 周末
在世界文化中,各民族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性方面的禁忌,而有着古老封建传统的中国尤甚。在我国,如果说南方温润的气候容易让人发现肉体的优雅的话,而西北干燥皴裂的地表就很难唤起人们对肉体的审视与关怀。我一直认为,在西北地区火辣辣的太阳炙烤下的黄土地上,人们可以滋生热烈的性爱,但很难有人真正用理性的目光去考量性。如果有人这样做,就像在旱地里插稻子一样被常人认为不合时宜。
徐兆寿先生就是这样一位“反季节”地在旱地里种稻子的人,然而他的耕耘已经结下累累硕果。从《非常日记》这株异类水稻的问世以来,他一发不可收拾,《非常情爱》《非常对话》《爱是需要学习的》……今天他面临又一个新的收获季节,《爱与性的秘密》的出版。
有读者在其博客上留言说:一个曾经能写出“那古老大海的浪花”的诗人,去研究性学是一种悲哀。这位读者也没有错,徐先生的选择也没有错,到底是谁错了?不得而知。当徐先生还不是徐先生而是一位文学热血青年时,他携带自己的诗稿访遍北京的名作名家,为文学奔走呼号,因此被人戏谑为“堂·吉诃德”。有一次聊天时他不无感慨地说:“我对文学的失望是从1997年开始的。”曾经两度,他决定放弃文学而静下来思考,没有了“我要重新解释这个世界”的虚妄与狂热,事实是他没有放弃文学而思想的触角在继续延伸,触及人类最本体的研究——性学研究。这是一次富于戏剧性的转向。
徐兆寿先生是国内首位在高校开设性教育课程的老师,当初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有人恶作剧地想象他是在教学生们性技巧。这种荒谬的假想表征出人们在性方面的极度贫乏。对此,徐先生很坦然。如果没有这份坦然,也就很难在如此环境中进行研究。
我是徐先生的学生,当《爱与性的秘密》在搜狐读书连载排行第四的时候,我曾留言关注和支持过这部书。我想在这样一个文化快餐式的阅读时代,这部书能够在搜狐这样的知名门户网站上跃居第四并走红,必然有其说服力。但回头又想,比起纸质出版,电子传播必然会削弱甚至伤害了文本的内在品格。不久,《爱与性的秘密》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了。这是对一位书写者莫大的精神抚慰和社会认可。
收集在《爱与性的秘密》这本书里面的文章,大多数我在徐先生博客上陆陆续续读过。有些是就某一现象生发的随感,有些是对一些盲区误区的答疑释惑,有些是针对道德困境进行哲学层面的探讨……跟徐先生谈及此书时,他自谦地说,好些文章经常在做学问之余信手拈来的,而且要争取在早晨八点左右发表在网站上,所以难免良莠不齐。这当然是作为一个学者的谦虚。他赠我书并在我请求下签了名,拿到《爱与性的秘密》的时候,最显眼的是腰封上的推广语:比百家讲坛更为深邃与自由的思想。
作为一种带有商业炒作意味的宣传,所有的推广语或多或少都有些“水分”,但我宁愿相信作家出版社对此书的定位是准确的。其实,百家讲坛就是有水分的。当学者们被媒体包装粉墨登场,他们便是一位文化明星,成为对传统文化商业向度的阐释者。他们必然要违背自己的初衷与良知,为收视率等其实与学术无关的事物去担忧,这样那些看似学富五车风度翩翩的学者们就不得不吐些缤纷的气泡去吸引听众和观众。学术从来都是寂寞的,当学术搬上舞台成为一种表演时,注定要羼入哗众取宠的水分。我说这些,并非蓄意厚此薄彼。我只是想说,在西北独闯性这一雷区,徐兆寿先生是寂寞的。因为一直以来,在西北一隅,研究意义上的性是沉睡的,是孤独的。
《易经·系辞》中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很久以来,中国人在性方面过早地误入歧途,许多文学作品甚至学术研究都沉迷于对奇技淫巧的把玩,而忘记了对其形而上层面的关怀。性学研究有性科学与性哲学的分野,徐兆寿先生的研究自然属于后者。在《爱与性的秘密》一书中,他针对一些形而下的问题和话题,进行形而上的解答与诠释。很多本来属于常识的东西,摆在一些人面前成为“秘密”。我想,秘密的存在缘于观念中固有的禁忌,当这种未知被开启,一切便豁然开朗。
《圣经》告诫我们:要走窄门,有时从一条窄门出发,却走向广阔。我偏执地认为,作为性的载体的身体便是通向思想的门,第一个从这里走出的人,必然要背负更多的非议和历经更多的艰险,但他是勇敢的,是非凡的。
2010.4.10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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