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工业化与城乡制度并轨


  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城乡一体化是21世纪上半叶中国发展的主题。实行城乡制度并轨则是科学推进“四化”的总枢纽。

  毫无疑问,19世纪中期开始,中国的现代化已经发端。在1865-1895年的30年还是非常景气的一个时期,1912-1936年也有过一个小的振兴迹象。但是,总的看,鸦片战争后的100多年,中国战火频繁,社会动荡,“革命”不断,一再延缓了现代化进程。在新中国建立之后,中国现代化进入关键时期,虽然“文革”期间是“失去的10年”,有所耽搁,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的现代化进程突然加快,并取得辉煌成就,令世人刮目相看。到目前,中国的工业化进入中期阶段。

  一般把工业化进程大致分为工业化前期、工业化中期、工业化后期三个大的阶段。经济学家为从理论上判断一个国家的工业化进程,发明了有许多指标,比如工业产值占工农业产值的比重,产业结构、就业结构、消费结构、城乡结构等等。但是,中国国情十分复杂,现有关于工业化进程的所有指标设计,只具有重要参考意义,不能过分相信。

  1980年代以来,中国的工业化主要依赖国外外资、国外技术、国外市场,利用了国内沿海区位土地、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1)通过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工具,实行体制机制创新,收获了“制度红利”;(2)通过对内维护稳定和对外韬光养晦的政策工具,实行和平崛起,收获了“和平红利”;(3)通过引进国外先进科学技术和先进管理经验的政策工具,加快科技创新步伐,收获了“科技红利”;(4)通过向农民开放工业和城镇劳动力市场的政策,鼓励劳动力跨地域流动,收获“人口红利”;(5)1970年代,美元与黄金脱钩,美国无限制发行美元,举债消费,导致全球资本充裕和流动性过剩,从中中国又意外收获了“美元红利”。这“五大红利”推动中国工业化迅速前进,特别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沿海地区迅猛发展,国家实力持续增强,中国顺利成为“世界工厂”和全球经济大国。但是,与此同时,导致中国发展严重失去平衡,发展过分依赖国际市场、沿海与内地差距扩大、城乡差距扩大、经济与社会偏离度扩大,中西部地区工业化滞后,基础设施薄弱,收入与消费水平低,就业不足的问题依然非常突出。

  我以为,21世纪上半叶中国工业化面临艰巨任务。推进工业化向更高层级迈进,仍然是今后一个时期中国发展的首要任务。(1)中国需要工业化提供更多就业岗位,满足大量新增就业的需求;(2)需要工业化提供更多的工业品,满足民众特别是农村居民生活需求;(3)需要工业化提供更加强大的综合生产能力,满足改善国内基础设施和发展社会事业的需求。

  今后一个时期,农村发展需要大量工业品。2008年每百户城镇居民拥有家用电脑59.3台,农村为5.4台;每百户城镇居民拥有洗衣机94.7台,农村为49.1台;每百户城镇居民拥有电冰箱93.6台,农村为30.2台;每百户城镇居民拥有照相机39.1架,农村为4.4架;每百户城镇居民拥有空调100台,农村为9.8台。工业化,需要大量产业工人,让农民“下岗转业”;需要大量资金,让农业“献出”剩余。城市化,需要土地,让农村“奉献”。也需要人口,要为农民进城创造条件。预计2015年中国农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将下降到6%以下,农业劳动力所占比重下降到33%,2012年中国城市化率将突破50%,2015年达到53%。在“十二五”时期,中国工业化、城市化进入中期加速阶段,经济结构、社会结构将发生深刻变革。我们将再次迎来一系列重大挑战。农民是工业化、城市化的生力军,一定要善待农民,扶持农民,发展农民。通过城乡制度并轨,解放和发展农村生产力,发挥其在促进工业化、城市化积极作用。

  今后一个时期的中国工业化,其路径与前一个时期有很多不同。在继续挖掘“五大红利”潜在发展发展能力的基础上,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1)在进一步开拓国际工业品消费市场的同时,更加注重培育好额开发国内市场,依靠国内需求拉动工业增长,促进工业产品市场结构转换;(2)在进一步挖掘沿海地区工业发展潜力,“腾笼换鸟”,结构升级的同时,更加注重中西部地区制造业发展,促进制造业中心特别是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整体向中西部地区推移;(3)在进一步引进国外科技和资本的同时,更加重视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和民族工业、民族品牌发展,促进经济发展内循环机制提升;(4)在进一步完善大中城市市场体制机制,提升城市发展水平的同时,更加注重统筹城乡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发展,全面加快新农村建设。所有这些,都标志着需要进行深层次的改革创新,其中的一个关键举措就是实行城乡制度并轨,最大限度解放和发展制度所蕴含的巨大生产力。